事实上,是否出手对付墨白阳,刑长老自己也是再三考虑过的。
方才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墨白阳展现出来的战斗力,简直是让他触目惊心。
更别说,对方那种千变万化一般的力量,层出不穷的手段,更是让他忌惮不已。
罕见之极的,他从一个异常年轻的后辈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少年,还没有展现出全力,很可能具有抗衡、威胁自己的实力。
但,他终究是决定出手了。
“时不我待啊。”
刑长老的内心,深深的叹息一声。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寿元不多,最多只剩下三四十年。
所以,他对墨白阳身上的秘密,势在必得!
究竟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能让一个成就元气境才两个多月的人,就能拥有、发挥出近乎气场级别的力量?
上古的神药?中古的宝藏?传说中的天级功法?近古时代的超级秘宝?隐秘的大能传承?
无论是哪一件,毫无疑问,都拥有无穷的吸引力,能帮助他突破目前的瓶颈,成就那梦寐以求的脱胎境。
为了这一线希望,哪怕是和同级强者拼杀,他也要搏上一搏。
“呼!”
刑长老身上气息的变化,怎么可能瞒得过墨白阳的神念和眼睛。
对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心中微微一叹,知道这一战已经难以避免。
“来吧,就让我看看,气场级别的强者,究竟有多么强横。”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要抢先出手,先发制人。
就在这时候……
一道中正平和,却隐隐带着庞大无边的压迫力,高高在上的神念,笼罩在了几人的头上:
“刑长老,你好大的胆子!”
“这道声音是……”
墨白阳微微一怔,听出来了,这是张群剑的声音。
可这股庞大的神念是怎么回事?难道说……
“张群剑?这股神念……”
没想到,对面的刑长老听到了这道声音之后,却是直接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复杂之极。
“脱胎境……脱胎境……”
这股庞大无边的神念,已经带有当初驾临丹鼎殿的,渊海宗宗主神念的特征。
毫无疑问,张群剑不声不响,却已经突破到了脱胎境,成为一名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寿元千载的真人。
一朝脱胎,从此再非凡俗。
刑长老的身躯微微颤抖,脸上浮现出一丝酸楚、一丝不甘、一丝痛苦,心中百味陈杂。
但最终,这一切都收敛了,化为了一丝恭敬。
“呼!”
无声无息之间,张群剑的身影陡然浮现而出,站在墨白阳的身旁。
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变得隐而不发,如同深渊大海一样深不可测,显然已经彻底超脱了元气境的层次。
刑长老看到他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微微低头躬身,恭敬的开口道:
“张真人!”
道一声真人,四百年沧桑荣华,皆在其中。
“刑长老。”
张群剑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刑长老,缓缓开口道:
“墨白阳身上的嫌疑,本身就是这些蠢货,给他栽赃的,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
“我倒是想问问,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宗门之中,攻击一位前途无量的真传弟子,宗门的盖世奇才?”
刑长老没有反驳,没有辩解,脸上仍旧保持着恭敬之色:
“是我有错,不问青红皂白,企图对墨白阳出手,还请张真人责罚。”
一入脱胎,就是两个层次,两个天地。
他以往面对张群剑,还能分庭抗礼,但这种时候,他除了恭敬二字,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嗯,你的态度很好。”
张群剑微微颔首,开口道:
“既然墨白阳并未有什么损伤,那就小惩大诫,罚你十年的俸禄好了。”
他也没有过分逼迫刑长老,毕竟对方还没有动手,而且位高权重,是渊海宗仅有的两大气场级别强者之一了。
刑长老低着头:
“是,谨遵真人之命!”
“嗯,下去吧。”
刑长老再度恭敬一礼,随即操纵遁光,转身飞遁而走。
“这……这……”
旁边的那老者,早就吓呆了,看着这一幕,脑海中轰鸣阵阵,一片空白。
这时候,他只能想到两个字:
“完了!”
一位脱胎境的真人,这是什么概念?
若非现在是战争时期,放在往常,任何一名真人诞生,都是要大宴四方,邀请诸多真人、上尊前来观礼的。
更别说,这是渊海宗立宗以来的第二名真人,代表宗门道统后继有人,更是意义重大!
他们之前,十几名长老、高阶真传弟子的联合,在已经晋升的张群剑面前,那真是蚂蚁灰尘一般的东西,吹口气就散了。
“嗯,桑长老,还有你……”
张群剑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旁的老者。
“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老者的脸色惨白,忽的扑通一下跪倒在虚空中,冲着张群剑连连叩首:
“张真人,我之前是利欲熏心,被欲望蒙蔽双眼,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还望张真人念在我以往有些苦劳的份上,能饶过我这一次啊……”
毫无疑问,张群剑突破到脱胎境之后,必然会接任宗主之位,这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毕竟,渊海宗宗主年纪已经不小了,成为太上长老,自然能安心修炼,别的三宗都是这样的。
所以,张群剑的话,基本等于宗主的话,因为渊海宗的宗主哪怕知道了,也就默认了,不会为了区区一个长老反驳张群剑。
更别说,渊海宗的宗主现在也不在宗门内,那张群剑的话,就是最大的。
想到当初对商羽化的处罚,他就是心中发寒,发誓自己万万不能落到那个地步。
那种变相的流放,等于判了死缓,不死在墨白阳手中,也迟早要死在妖族手中。
张群剑眉毛一挑,也没有阻拦他跪下磕头,而是慢慢开口道:
“我可以饶过你一次,但你冒犯了墨师弟,还是以他的意见为准。”
那桑长老闻言,顿时毫不犹豫调转方向,对着墨白阳连连磕头:“白阳阁下,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是我错了,我也知错了,我有罪,还请饶过我这一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