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用一句话形容，铺子可以不开，那是随着她自己的心情来，黑锅坚决不背！

　　 “夫君，问神串店是我的心血，比吉祥富贵楼还要上心，前有王有德拦路，现在又闹出人命案，这些对我来说，是考验。”

　　 做生意，面对不同的客人，不可能不发生一点摩擦，怕麻烦怎么可能赚钱。

　　 方芍药一想到铺子贴着封条，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问神串店不仅仅是她一人的心血，还有那么多伙计的，他们来做工，对铺子很有归属感。

　　 这下，萧铁山不敢说话了，他本是想通过关系查封娘子的铺子，若是被方芍药知道，还不得和他翻脸。

　　 罢了，既然娘子喜欢做生意，那就做吧，排除万难，他在前面开路，替娘子清理绊脚石。

　　 萧铁山有如此危险的想法，方芍药一点不知情，她晚来一步，铺子可能会从此关门大吉。

　　 罪魁祸首萧铁山却很无辜，败家的原因，不在乎钱财，只想让娘子轻松点。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隔壁间的哼哼声才小了些。

　　 方芍药听到响动，站起身，来到隔壁。

　　 鬼医用帕子擦了擦脑门的汗，点点头，冯二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大半，还有一些，后续喝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汤药就好。

　　 “我刚刚还听见他哼哼，这会怎么又晕过去了？”

　　 方芍药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她一个问题都没问上。

　　 “冯二本来是清醒的，看到他自己被剔下来的腐肉，再次晕死。”

　　 不仅晕过去，还吓得尿了裤子，鬼医很无语，刮骨祛毒的过程中，冯二尿了好几次。

　　 鬼医真想停下来，让冯二去死算了。

　　 这会儿人还虚弱，问不出什么，一切等到公堂之上再说。

　　 “冯大的尸身，咱们要带走，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其中一名官差认得方芍药，尸身得送到衙门，交给仵作验尸，不仅如此，还有冯大和冯二的菜品，也得打包走验毒。

　　 虽说他们身上都有被毒蛇咬伤留下的伤口，但不能表明，蛇毒致命。

　　 “这个没问题。”

　　 方芍药表示理解，尸体运走最好，停在问神串店，那也晦气啊。

　　 若是冯大死于蛇毒，那么那条蛇的由来，就是重中之重。

　　 问神串店只是一个普通的酒楼饭铺，周围几大商铺，还有人家，又不是荒山野岭的，剧毒的蛇，怎么可能进来，还偏偏跑到了雅间！

　　 所以，这条蛇，没准是冯姓兄弟带来的。

　　 “应该是冯大带来的无疑。”

　　 鬼医用帕子，抓起椅背上的一个灰突突的布袋，若他没猜错，这个就是装毒蛇的布袋子。

　　 “没错，冯大就是拎着个袋子进门的。”

　　 孙大明白招待的二人，当时，冯大先进门，冯二拎着布袋。

　　 因为冯大穿着不错，腰间还有玉佩，而冯二稍微穷酸点，没引发孙大明白的怀疑。

　　 亲兄弟，一个混的好，一个混的不好，有钱的带着没钱的来吃个饭，根本不算什么。

　　 谁能想到，这二人到来，竟给问神串店招祸！

　　 “这个袋子，要验毒也简单，泡在水盆里一段时间，而后把水盆里的水，给鸡喝，若是鸡马上就死了，说明袋子有毒，装过毒蛇。”

　　 鬼医告诫官差，不能用手直接接触袋子，而是用手帕或者手套隔着为好。

　　 “这些我等都懂，只是，咬死冯大的毒蛇，到底哪去了？”

　　 官差说完，在场的人面色突变，脸上带着忧虑。

　　 是啊，毒蛇没死，跑了，那就有再次伤人的可能。

　　 等料理好琐碎事，已经到了深夜时分，出人命案后，铺子不可能正常地开张，只得暂时停业。

　　 铺子里只留一个小伙计守着，方芍药嘱咐对方，一定要小心毒蛇，万一出现，先找地方躲藏起来，命最重要。

　　 回程路上，众人明显情绪不高，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冯二是个关键人物，只等衙门开堂，他们才能得知原委。

　　 这一夜，方芍药睡得不踏实，她靠在萧铁山怀里，夜里醒了好几次。

　　 天刚亮，官差上门，京兆尹刘大人即将在辰时，开堂问案。

　　 这次开堂可和审问谢欣兰的案子不同，衙门口满满登登，挤得都是人。

　　 “快看啊，那个相貌好的夫人，就是问神串店的东家。”

　　 “啧啧，听说东家有背景，刘大人护着，我看，冯大肯定白死。”

　　 两边挤着百姓，中间被官差分开一条小路，方芍药左边萧铁山，右边站着方糕，被二人保护在中间，直奔公堂。

　　 刘青天打着呵欠，昨儿听说命案，他正在睡觉，被手下人喊起来，今儿一大早，又有专人催促他开堂。

　　 问神串店会做人，估计平日没少给他这些手下官差送好处。

　　 “方小娘子，咱们又见面了。”

　　 刘大人掏出帕子擦擦眼泪，恨不得回到床上继续睡。

　　 他怀疑方芍药是不是衰神附体，听说她来京都不到一年，二人已经从脸熟，变成了真熟悉。

　　 “刘大人。”

　　 方芍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也不想啊！

　　 问神串店发生命案，让自家所有的人猝不及防，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这会在公堂上，方芍药心里还安稳点，至少，他们还有个公正，可以为自己说话，洗刷冤屈的地方。

　　 毒蛇是冯大带来的，咬死自己，问神串店无辜又冤枉。

　　 开不等刘大人开堂问案，门口发生了骚动。

　　 “发生何事？”

　　 京兆尹刘大人抬了抬眼皮，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呵欠。手下人真没眼色，也不知道沏一杯浓茶送上来给他提神。

　　 “大人，不好了！”

　　 官差踉跄地挤进来，身子不稳，直接摔到在公堂上。

　　 刘青天吹了吹胡子，气急败坏，都说了八百次了，这些二百五能不能把开场白换换，什么叫大人不好了，他好得很！

　　 刘大人面色骤变，官差后知后觉，用手指着门外，哭丧着脸道：“京都毒蛇出没，今儿一早，又有十几个人被咬死了！”

　　 一死就是十几个人，这就有些耸人听闻了，刘青天蹭地站起身，面带惊诧之色。

　　 还真有毒蛇，是不是昨儿在问神串店跑的那一条？

　　 “外面都在传言，是问神串店的东家，养了毒蛇做宠物，毒蛇没看住，跑出来咬死了人。”

　　 死了十几个人，不是小数目，那些被毒死咬死，愤怒地家人，已经围拢住问神串店。

　　 他们要说法，要一个公道，若衙门不能主持公道，包庇问神串店的东家，他们就要击鼓鸣冤，找人拆了问神串店！

　　 方芍药倒吸一口冷气，昨日她就担心毒蛇抓不到，还会咬人，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怕，不能解决问题，但此事牵扯的范围极广，已经不是一个冯家那么简单的了。

　　 十几个人，都被毒蛇咬死，这个黑锅，问神串店想背也背不起。

　　 “大人，放我们进来！”

　　 门外，死者家属就想往公堂里面挤，有些人家，死了儿女的，更加激动，有些甚至要和方芍药同归于尽。

　　 “方家侄女，要不你先进后宅躲避一下？”

　　 刘大人很是头疼，他知道女儿刘粉黛和方芍药交好，女儿对他意见很大了，此刻再不处理好，父女关系得降到冰点上。

　　 “也好。”

　　 方芍药本不想躲避，转念一想，那些百姓无法控制情绪，被带节奏，认定她才是罪魁祸首。

　　 在人激动的时候，自己无论作何解释，对方都听不进去。

　　 再者说，涉及十几条人命，不是阿猫阿狗那么简单的。先到后宅躲避一会儿，让刘大人维持秩序，方芍药相信，真相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