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也是这个时候，紫藤到府上不久，因为一件小事，和柳绿起了冲突。

　　 紫藤性子高傲，对她们姐妹不屑一顾，让二人心里很不爽。

　　 紫藤说过，自己不想当个爬床丫头，将来，要嫁个好人，日子穷一点也没关系。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们姐妹嫌贫爱富？花红和柳绿很是气愤，恨不得撕了紫藤的嘴。

　　 又是一个雨夜。

　　 服侍了何焕之几次，二人深知，每当到雨夜，何焕之就会更加躁动。花红和柳绿被虐待好几次，对那事儿已经有些怕了。

　　 偏偏这个时候，何焕之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来通知二人，晚上后花园那间空置的小屋见面。

　　 “我就问那丫鬟，紫藤在不在，那人说，紫藤回家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花红又回忆起那晚，因为下雨，她记忆尤其深刻。

　　 “我和柳绿不想被磋磨，就想了个法子，到垂花门等紫藤，把她骗到后花园去。”

　　 花红捂着脸，她也不想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会儿，若是她不找人垫背，就要和柳绿受罪，这个主意，也是柳绿想的。

　　 计划很顺利，紫藤被骗进去，就没出来过。

　　 “我也不知道，公子能掐死紫藤，他往常只是把人吊起来抽打，不会……”

　　 不会那么残暴。后半句，花红没有说出口。

　　 “已经过去一年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闹鬼的？”

　　 何玉蝶冷哼，做出这等事，还为自己找理由，自己的命金贵，别人就是草芥？

　　 若是厉鬼真要收走花红，何玉蝶才不会阻拦，那是花红自己背下的血债，血债血偿！

　　 “前段日子，我们就发现了。”

　　 柳绿失踪那日，曾经收到一张字条，她看过之后，立刻变色，说她娘病倒，所以来请假了。

　　 花红当时还很疑惑，若是柳绿的娘病了，都在同一府上做工，派人传个口信就行了，何至于写字条？

　　 “行了，我知道了，你让我好好想想，你今晚就不用出去了。”

　　 何玉蝶强迫自己镇定，思考闹鬼的可能性。从之后种种迹象表明，人为的可能性更大。

　　 凶手杀了人以后，故意等尸体快要烂掉才扔到井里，难道是为警告？

　　 真相到底如何，对何玉蝶不重要，翠玉的仇，她还没有报，甚至她现在，自身难保。

　　 ……

　　 五月十五，天上挂着一轮圆月。

　　 因为发现了尸体，何府安静是安静，却多了一队巡逻的家丁。

　　 方芍药和赵大叔替班，这些琐碎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她，她在回忆关于酿酒的细节。

　　 具体流程，方芍药都记得，只是缺少一味最主要的东西，被称之为啤酒灵魂的酒花。

　　 啤酒中，加入酒花，使啤酒具有独特的苦味和香气，并且还有防腐和澄清麦芽汁的能力。

　　 酒花，好像是一味药材，中医上叫蛇麻花，雌雄同体，酿造用雌花，方芍药不确定大齐有没有。

　　 和赵大叔做好交接，方芍药回到自己的小屋，刚推门，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抱在怀里。

　　 方芍药已经习惯了自家丑夫神出鬼没的出现方式，并没抵抗。

　　 等萧铁山抱够了，她才道，“你怎么来了，可别被人见了去！”

　　 何府又乱，家丁多，方芍药虽然相信萧铁山的功夫，却免不了担忧。

　　 “下晌碰见白牡丹，听说你今儿出了何府。”

　　 萧铁山声音里有些许的委屈，他得到消息后，就又跑到武馆，见儿子还有不少好吃的，小多余那娃，和他炫耀了一通。

　　 看来，儿子比他重要。

　　 “你还说！”

　　 提起这个，方芍药就来气，多大的人啊，和一个小娃子计较。

　　 要不是丑夫的所作所为，小多余那么乖巧的娃，能闹着要媳妇？不仅仅要，还给自己选好了，一个叫阿花的小丫头！

　　 “那不是挺好，娃娃亲，从小相亲相爱。”

　　 萧铁山支持，这样就可以把儿子分出去了，以后二人再有娃，也这么做。

　　 “有你这样当爹的？”

　　 方芍药被气乐了，身上紧绷的情绪消失一空。

　　 来何府还不到两日，状况百出，她如履薄冰，过得很是压抑。

　　 其实，她很好奇丑夫和白牡丹的身份，都有本事调查何家通敌叛国，那不是一般人啊。

　　 “何府的事儿，先放放，我带你出府。”

　　 萧铁山拉着自家娘子的手，何家通敌叛国的罪证，他们都短时间都无法掌握，只要能揪出失踪女子案和何府有关，就算暂时的告于段落。

　　 “出府，怎么出？”

　　 方芍药吓了一跳。

　　 “怎么来的，怎么出去。”

　　 五月十五，坊市要到很晚，方芍药念叨了几次，都没去过。

　　 趁着最热闹的时候，萧铁山打算带着他逛逛吃吃，缓解下疲惫感。

　　 至于何府的糟心事，死多少人，和他们无关，冷眼旁观就好。

　　 月上柳梢头，月光皎白，京都大街上人影绰绰，偶尔还能在拱桥上，看到一男一女在倾诉衷肠。

　　 方芍药得出总结，古人也不那么含蓄，男女大防表面上遵守，不越雷池一步，暗地里，不少人也在谈情说爱。

　　 夫妻俩到了坊市附近，已经听到喧闹声。

　　 一条笔直的街道，头顶挂着一盏一盏的红灯笼，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摆放着油灯，不比现代的照明设备差。

　　 每月十五，坊市人都很多。男女老少夜间出没，吃喝玩乐，哪项都不耽误。

　　 “还有药铺开门啊，夫君，咱们进去看看！”

　　 萧铁山见多识广，方芍药和自家丑夫形容啤酒花，这个是酿酒的关键。

　　 “碧水村的山上有很多。”

　　 不止碧水村，北地周围都有，他上山打猎，经常会看见。

　　 方芍药摸着下巴，酒花耐寒畏热，喜冷凉的。

　　 二人去了药铺，方芍药和郎中说蛇麻花，对方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这里的药铺不够全，等我明日去大一点的铺子看看，若是没有，只能委托商队回到北地附近一趟。”只是这样，就要耽搁一段日子，一来一回，至少得两个月，酿酒得往后推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