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宠挣扎之间,手指打到了他的脸,但他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反而将她重重的扣进怀里,呼吸沉重的压在她脖颈间。
“你这犟脾气到底随谁的?”他沉沉的嗓音,还带着浓重的无奈。
她这会儿得了几分自由,拳头直接招呼在他胸口,“随你!”
寒愈似是笑了一下,嗓音低低的:“那不行,我跟你不能有直系关系。”
夜千宠已经懒得理他,打开车门的动作带着情绪,一推开下去后使劲给关上。
杭礼眉头皱了皱,生怕她是直接踹开门的。
她下了车就直接往酒店里走,抬头却发现阶梯之上站着之前就被杭礼送回来的埃文,看不清表情,却能感觉是在盯着她的。
夜千宠蹙眉,他什么时候就站在这里的?
是……那个男人莫名其妙把她逮回去就落吻的时候?
他故意的。
她眉头更紧了。
以她对寒愈的了解,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做无用功,绝对是早就看到埃文站在这里了,正好顺了他的脾气。
她没有回头,只是看了一眼埃文,眉尾轻挑:“酒醒了?”
埃文抿着唇皱着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最后还是点了头,“醒的差不多。”
“那还站着干什么?”她已经从他身侧走过,“回去算账。”
埃文转身之际,回头瞥了一眼停在路边的豪车,依旧满是看不起的神色,转过身跟上她才现出一副忠犬模样俯首帖耳的跟着。
路边的车里,男人脸上的表情逐渐的隐去,等她的身影消失才转过脸来。
“寒总,您觉得大小姐会妥协么?”杭礼慢慢的启动车子。
关于大小姐做这一行的事,寒总知道后并没有表面的那么平静,只是他表现的很平静而已。
寒愈知道拦不住她,那他没有别的办法。
他作为唯一的投资商,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便从这儿入手,就算她远在任何地方,至少他也能知悉安慰情况。
逼她答应被他养着,总比逼她放弃工作,回到南都来得容易多了。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犟。
埃文跟着她过来的第二天,寒愈就清楚的知道了这个年轻人的行踪,也知道他定了她的那个酒店,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哪怕是埃文冲进会所房间的时候,寒愈都装作不知道。
“我觉着,您用硬的手段已经差不多了,让埃文进去闹了一场,大小姐都没有松口的话,可能得来软的,别真让她跟您再闹僵了。”
埃文冲进去的时候,杭礼自然是能拦住的。
但是他进去了之后,杭礼反而做了个旁观者。
埃文忽然这么去闹,但凡大小姐对寒总有情,心里都有有愧,指不定一个心软加理亏,为了自证清白,直接就答应了寒总呢。
谁知道居然没有?
寒愈阖了眸,微仰面倚靠着座位,心底微微冷哼。
对她来软的就管用了?
放出去一年了,明显就成了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还真是随了他。
车子停在寒公馆门口,寒愈摆摆手,没让杭礼下来,让他直接把车开回去了,明天一早来接他。
别墅里亮着灯。
满月楼在大门打开的时候就从客厅里引颈看过来,见他没有带人回来,也不像喝醉,倒是挑了挑眉。
“有事?”寒愈往客厅走,一边摘掉领带。
满月楼抬头看着他,“你心里没数?”
“嗯。”寒愈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然后倒水,习惯的就已经在调温度了。
弄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什么,停了下来。
只听满月楼不解的盯着他,开口:“你把给RLV研究小组的资金断了是几个意思?”
这件事已经好几天了,但是满月楼才刚刚知道,那会儿他是震惊的。
这可不是玩笑的东西。
“就为了逼千千离开那个小组?”
寒愈喝完水,放下杯子,还是没吭声。
“你不当冒险家真是可惜了。”满月楼瞧着他,不冷不热的评价了一句。
寒愈倒是终于吝啬的给了一句:“没把握的事我不做。”
呵,满月楼薄唇微勾,“有把握你还用得着对着一个小姑娘使尽手段?”
“我说做他情人,她不答应。”
满月楼好像知道他们今晚在房间里谈的事,听到这个倒是不惊讶。
“所以你逼她做你情人?不惜用上投资的事做威胁?”
真是能耐。
寒愈淡淡的看向她,“如果我好好跟她谈,五分钟就能谈崩,你信不信?”
信,当然信了,千千平时孩子气,犟起来谁也拦不住。
何况,这是公事。
“她不喜欢纠缠,我缠她一晚上,够她烦好几天。”不可能想着返回纽约去。
所以说,商人不可怕,有内涵有城府的商人才是真的可怕,他往往懂得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
“我的过错,她非要离开,我可以顺着她。但这件事不行。”寒愈靠在了沙发上,也终于露出略微的疲态。
绕来绕去和她纠缠,果然不是他的擅长,比真正的谈判都费神。
满月楼倒懂他,“如果谈崩了,她要找到另一个投资商也不是不可能,连这事她都能真的跟你崩,你怕她日后真的跟你绝了关系,所以干脆连机会都不敢给她?”
先前寒愈没有过于仔细的思考。
但满月楼这样说出来,正中下怀。
他确实就是连别的机会都不能给她。
所以给她最后一个不得不选的题,把自己和钱全都塞给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今晚我若不这么纠缠,把她恼得上了头,搅在这件事里,指不定她明天就回纽约去。”寒愈自顾笑了一下。
小妮子现在可比他狠心得多。
满月楼笑了笑,说到底,费尽心思就为了不让她在他生日前离开南都。
“怕她不陪你过生日?”
“签几个亿的合同都没见过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时候。”
对此,寒愈从沙发上起身,淡声盗用宋庭君的话:“追女孩才是世界难题。”又道:“我去洗澡。”
满月楼今晚打算住他这儿,也不着急,悠哉的看着他往楼梯走,忽然想起来问了一句:“你想要她,就没解释过冯璐的事?”
寒愈脚步顿了一下。
道:“她没问。”
满月楼听完眉头一皱,“她不问你就不说?”
这不是典型的往死路里钻么?
男人侧身过来,“难道我去追着她解释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好似他没做过幼稚到鸡毛蒜皮之事一样。
满月楼没说话了,就是不知道,他这样的情况,生日那晚要怎么过,两个女孩碰一起,千千会一点不介意?
还是他压根就等着千千因为这事发难,好表面她多在乎他?
寒愈洗好澡出来,满月楼已经坐在他卧室里了。
问他:“生日怎么过?”
男人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你把她气成这样,信不信她压根想不起你生日的事。”满月楼淡淡的语调,却有着几分看戏的成分在。
寒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
夜千宠确实不至于把他的生日给忘了,毕竟是那么特别的日子。
但那天她却被困在了市区外。
天色逐渐暗下来,天空还在落雨,寒愈的生日并不高调,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小聚。
除了公司里亲近的高层,就是满月楼、宋庭君这一干人等,一共也没超过三十人。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始终不见她的动静,寒愈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皱了眉。
给她发过短讯,暗示她今晚可以考虑给个明确结果,手机却始终都没有动静。
“差不多就点蜡烛?”宋庭君翘着二郎腿,挑着眉毛看着他。
那意思,就是不用等了,估计那丫头不来。
时间确实晚了,不能这么干拖着那么多人。
所以点了蜡烛、切了蛋糕。
热不热闹的,对寒愈来说都没有感觉,他一贯都这么过来的,只有每一年跟她再单独过一次的时候才稍微能体会这个日子的独特之处。
切完蛋糕,看着寿星的脸色,大多高层已经识趣的陆陆续续告辞,留下几个年轻人继续聊着。
也是那时候,寒愈的手机才终于亮起来。
略闹哄的房间里,他只瞥了一眼屏幕,陌生号,没去在意。
可是电话响起第二遍。
冯璐也跟着看了过去。
寒愈已经伸手拿了手机,贴到耳边,“哪位?”
两秒后,男人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而后起身,迈步避开众人,自己出了房间去接电话。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满月楼接到他的短讯:【出去接她,你们随意。】
其实多半意思,就是让他们可以散了,等把她接回来,他怎么可能跟他们再待着?
不过满月楼没给众人说,只给宋庭君看了一眼短讯,两人心照不宣。
半小时左右。
寒愈的车放缓速度,终于在一个半废弃的电话亭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他把车停下,撑了伞走到电话亭边上,略低眉淡淡的睨着缩在里头站着的人,“多久了?”
夜千宠虽然等了挺长时间,但也只是淡淡一笑,“还好。”
她好像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其实是因为他挺拔的挡在门口,她没办法越过去,只好仰脸看了他,“你不会打算就在这里听我怎么选?”
听起来她是没打算在这里给他答案。
寒愈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夜千宠表情看似有些漫不经心,但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是还没过十二点?也不算晚。”
果然男人缄默了。
她看出了他黑着的脸,只当做看不见,一手扶了电话亭的门框,“你要么让一让,要么抱我过去?”
在他视线微动的时候,她才道:“脚腕崴了一下。”
男人那张脸越是难看了,不怪她刚刚一动不动,偏偏又不主动说。
把伞递进她手里,寒愈弯腰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踩着雨水往车子方向走。
那期间,夜千宠看了看他微微紧绷的侧脸,隐隐有着几分压抑,不知道是气她没主动去庆祝他生日,还是让他大晚上跑这一趟。
明明该气的是她,这么多天,她就为了纠结一个问题头发都掉了一大把,最后也别无选择,只能就范。
寒愈开了车门,把她放进去,但腿搭在车门边上,人已经蹲了下去。
夜千宠一看他蹲下去,高大的身影顿时缩小,心底下意识的一紧,伸手想去扶。
“把伞打好。”男人抬眸,沉着声喝止她的动作。
她只能把手收回去,端端正正的打着伞,往他身上挪了挪。
他蹲在车子边脱掉她的皮鞋,给她按着脚腕,指尖在关节处摸索着,也没给她打个招呼,只在摸了一遍之后微微捏紧,猛地扭了一下。
她的惊叫并没能出口,他的动作干净利索,已经处理完了,又帮她揉了揉,然后掌心托着她的脚。
“动一动,试试还疼不疼。”
夜千宠看了看他,起初表情淡淡,后来微微挑眉。
居然没感觉疼了。
“伞收起来,坐好。”男人起身,等她收了腿,替她关上门,然后回了驾驶位。
夜千宠以为他会把她直接带回寒公馆去,所以她中途特地提醒了他,“送我回酒店吧。”
寒愈没搭腔,只从后视镜瞧了她一眼。
最后车子还是停在了他庆生的会所。
小聚上留下的人,比寒愈以为的要多。
他带着她进去的时候,十几个眼睛全都齐刷刷的看过来。
夜千宠进门的时候稍微顿了一下,随即也就坦然了,他大概不会介绍她的,所以她也不可能做自我介绍。
地方很大,即便人不多,也有人坐在角落里有着细微的窃窃私语。
她都当做是听不见,笑着跟满月楼和宋庭君打过招呼,然后给自己倒酒。
大家几乎都在看她。
看着她熟稔的跟圈内两位贵少打完招呼,又自顾的倒酒,而后举杯对着今晚的寿星。
“没特地准备礼物,但心意还是有的,我干一杯。”
寒愈刚把后背潮湿的外套脱下来,见着她的动作,眉峰微微拢了起来。
那边的冯璐已然站了起来,态度是温温和和的,但又不卑不亢,看了她,微微的笑:“他今晚不喝酒,要不我代了吧?”
从一进来,夜千宠就看到这个女孩了。
不算特别意外,传言都说了他去哪都会带着新晋的女学生。
夜千宠眉眼微微弯起来,“既然是代的,是不是应该喝翻倍?”
冯璐愣了一下,看着她和自己差不多的年龄,说话也清清淡淡,没想到会忽然这样为难。
偏偏是自己站出来的,冯璐没法拒绝。
夜千宠知道他今晚没喝酒,否则就没法亲自来接她了。
女人嘛,有些事就算不问,心里还是有刺的,他天天带着这么个女学生,这人总归有点用处,她也就猜了一猜,不是代驾就是代酒。
代驾有杭礼呢。
她拿了酒瓶,又把杯子一个一个的翻过来,摆成一排,轻描淡写的道:“今晚渴了,我就喝五杯吧。”
然后微微抬眸,看向冯璐,“知道翻倍是多少吧?”
冯璐先前就喝过了,再喝十杯下去还得了?
寒愈已经迈步过去,意欲拿走她手里的酒瓶,“胡闹什么?”
夜千宠也不抢,顺势侧身仰眸看他,“你帮我倒?”然后微微凑近他,“还是你心疼她?”
她这个法子确实欺人太甚,自己心里有数,但是最近太憋屈,不欺负一下,她心里不舒坦有什么办法。
寒愈下颚微微绷着,“喝一杯,意思一下就行了。”
她明媚浅笑,“那多不好,寒总当寿星,我得拿出十二分的诚意,你这脸都摆一路了,别一会儿又给我加什么条件就不好了!”
男人低眉,嗓音压得很低,“你存心捣乱?”
夜千宠很认真的摇着她漂亮的食指,也学他压低声音,“不是,只是面对不平等条约,心里堵,既然今晚非得答应,我觉得多喝点答应得会较为爽快,我爽快了你也高兴。”
其实来之前,夜千宠想着,如果只有几个旧友,她就为自己的迟到表示抱歉,也都很久没见了,好好聊一聊。
谁知道一进来看到的又是那个女学生?
这也就算了,她还敢主动出来替他挡酒,她若是不给人如愿,显得多不厚道。
微微退了一步,夜千宠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果你心疼她,那就你们俩一起。”
“不用了。”冯璐定定的看着她,道:“我喝。”
夜千宠看向她,有那么一会儿的安静。
然后才略略的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同龄的缘故,相比慕茧,相比寒穗,她竟然觉得面前这个女学生比她们都厉害。
不过是一个学生,她能做到在寒愈身边待了这么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归她待住了。
今晚是他生日,她依旧可以出席。
虽然看她像个性格柔软的人,但依旧比其他女学生更大胆,她敢靠近寒愈,这并不是每个人都敢的。
一干人等,就看着夜千宠在那儿不疾不徐的倒酒,然后一杯一杯的往嘴边送。
那酒是她给他生日的诚意,他替不了。
至于冯璐的十倍,他更不能替,否则她今晚能把天给翻了。
冯璐酒量好,寒愈很清楚。
但是喝到第八杯的时候,冯璐眉头紧拧,然后蓦地放下杯子就往洗手间的方向冲过去,身影显得略微狼狈。
夜千宠看了看,转头,“心疼还不去看看?”
寒愈自然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关心别人,否则她今晚绝不可能答应他的不平等条约。
“我去吧。”满月楼从沙发上坐起身,准备解围。
夜千宠侧首看过去,浅浅的笑,“满医生,越小姐那儿是打算彻底放弃了?”
满月楼被她这么客气的一喊,动作顿住。
然后碰了碰宋庭君。
宋庭君在这方面情商可比谁都高,这明摆着千儿要打压小狐狸精的,他凑什么热闹?
所以,顺势拍了拍身边的女伴,道:“你去看看冯小姐。”
夜千宠却转了身,“我去吧。”
寒愈还不至于担心她们独处,她胡闹也有自己的分寸,但还是拧着眉。
满月楼瞥了他一眼,“我说什么来着?”
卫生间里。
夜千宠关上了门,看着冯璐吐的差不多,给她递了个纸巾,人靠在洗手台边,略微居高临下。
冯璐吐得脸色寡白,确实挺让人心疼的。
她笑了笑,“冯小姐,作为学生,你挺聪明,如果对方不是我,你这么喝,他今晚肯定会送你回家。”
冯璐漱口、洗脸,然后擦净,不得不说,动作都很优雅。
一张素净的脸朝夜千宠看去,“这不算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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