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是千羽,你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席岳北也是知道我与闫清寒的感情的吧,不然他也不会对我现在的行为一点奇怪都没有。只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仅凭昨晚我们两个人的举动吗?
我笑着说道:“你可不可以送我一程,让我也跟着清寒一起去死?这是我最大的心愿了,你能满足我吗?”我嘴角挂着笑,心里却如刀割一般难过。
我看着席岳北,却只看到他眼中的震惊。“千羽,你不要做傻事,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哥,我先把这个疯女人带下去了。”
说完,席岳北就将我搀起,想要将拉走。可我此时怎么能离开闫清寒的身边?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这里,都没有一个人陪他。闫清寒,你要不要我来陪你?
“你放开我,我要在这里陪他。你放开我。”席岳北不听,只是桎梏住我,让我不能胡乱挣扎,挣扎间,我的手摸到了席岳北的配枪,趁他不注意我拔出了他的枪,用枪顶着他的腰腹,说道:“你放开我,让我去死。不然我就杀了你、”我眼神凶狠,不想在此刻露出我的软弱。
席岳北的身体僵住了,他双手慢慢放开了我,眼睛盯着我手的动作,对我说道:“千羽,你不要乱来。闫清寒虽然死了,可是你要好好活着啊。你不应该就这样死了的,如果你也死了,闫清寒泉下有知也不会高兴半分的。”
宴会厅中突然发生的变化让周围的士兵都紧张了起来。他们都拿枪指着我,生怕我做出什么伤害席岳北的事情。
我苦笑着,说道:“闫清寒已经死了,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就不让我也去死呢?黄泉路上那样寂寞,我只是想陪着他啊。”
“千羽,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在很难过,可是逝者已矣,活着的让人还是要好好活着的。你想想,你还有尘风呢?你若是死了,要尘风兄怎么办呢?”
“逝者已矣?不,他们从来都没离开过我。席岳北,你知道吗?尘风师兄死了,我唯一的亲人已经死了,现在闫清寒也已经死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让我的视线有些模糊。我举起了枪,对准了席岳北,疯狂地喊叫着:“既然你不让我死,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我想要扣动扳机,可是却有人比我先扣动了扳机。接着,我感觉身上很痛,痛到无法呼吸。闫清寒,现在我这么痛,是不是就可以来陪你了?
五年后。
“小北,你去把招牌挂好了,咱们准备开张了。小念,你去把桌子都摆好,一会客人就要来了。对了小寒,你去把柜台上的账本给我拿来,王老板说咱们上个月的账目有些问题,我得好好查一查。”
“好嘞,掌柜的。”
酒馆里面的小伙计都各忙各的。他们都是孤儿,分别在几年中被我收养在酒馆中,给了他们名字,抚养他们长大。忙碌之余也教他们读书写字。生活也过得充实快乐。
是的,五年前在轮船上我没有死去。士兵的子弹虽然打在我的身上,可是没有打中要害,我只是流了很多血,最终却被席岳北救了回来。
我还记得我醒过来的那个早上,席岳北就坐在我的床头。我身体很虚弱,但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你们手上已经有那么多的鲜血了,不在乎我一个,不是吗?”
席岳北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承认我的手上早就已经沾满了鲜血。可是唯独你,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千羽,答应我,好好活着好吗?就当我弥补了你身上的亏欠吧。”
说完,席岳北不再看我,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的伤口恢复得很快,没有多久我就从医院里出院了。出院的时候一直照顾我的护士给了我一些东西,说是席岳北让她代为转交的。
我的打开袋子,里面装着很多钱,是足够我生活的钱。我拿着那笔钱出了院,心情却很复杂。走过一家酒馆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老板是个很有气质的女子,我们二人聊得很投机,我便不自觉地多饮了几杯。喝醉了我便直接睡在了酒馆当中。
第二天当醒来的时候,发现酒馆中已经空无一人。我的身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或许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有缘人,你说你已经没有家了,那这家酒馆就送给你,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在这个酒馆慢慢地寻找你的家人。这个酒馆的名字你再想一个吧,毕竟这里已经是你的新家了。
我检查了酒馆内外都没有发现还有其他的人在。黄粱一梦过后,这酒馆就真的属于我了吗?我有些不敢相信。我坐在酒馆的大堂思考了一上午,最终决定还是留在了这里。
我用席岳北给我的钱重新装修了一遍,也从新做了匾额,将原来酒馆的名字换掉,改成了“归人”。很快酒馆就开张了。虽然客人不多,但也勉强能维持生计。
后来我陆续收养了几个孩子,他们都是因为战乱失去了父母和家人,我给他们一个家,也让他们成为我的家人。彼此照顾,或许能这样好好生活一辈子吧。
“掌柜的,酒馆为什么要叫归人啊,这名字一点也不喜庆,我原来的家乡也有个酒馆,叫吉祥酒馆,上门的人特别多,生意可比咱们这好多了。您为什么不改一个喜庆一点的名字呢?”小北仰着头问我。
他的五官有些像闫清寒,尤其是眉眼的地方,每次他这样望着我的时候我都能想起梅树下他对我说的一言一语,他磁性的声音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回响。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一生总是在和身边的人告别,他们总是以各种理由离开了我,有的饿是想要去远方,有的是生老病死阻隔了我们。现在酒馆是我的家,我盼着有一天他们都会回到这里,让我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