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丽微微叹了口气,站到一旁。
这次,谁都没想到薛仁赋会突然出现,舍身救了公主,只怕这一辈子,公主都无法忘记他了,他以这种方式永远地留在了公主的心里。
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唉,造化弄人。
*
房间内,安国公主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副染了血的卷轴。
卷轴上是她的画像,画像上的她,面上露着从容淡然的笑意,看起来温暖明媚,是她从未见过的自己。
而左边落的是薛仁赋的款。
是他画的她。
安国公主微微闭眼,握着卷轴的手微微用紧。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又一次被敲响,这次传来的是白昼的声音,“公主,有一名自称是薛义的男子求见。”
自从出现了昨夜的事情,银甲隐卫一大半的人留在云梦斋的周围待命,另一大半的人仍旧隐匿在周围,随时等待召唤。
“知道了,让他去偏厅里等本公主。”安国公主揉了揉太阳穴,起身缓步出了屋子。
雪丽和纪嬷嬷守在外面,见安国公主出了房门,两人忙迎了上来,“公主……”
“待本宫去见见薛义。”安国公主嗯了一声,走向院子里。
“是。”雪丽和纪嬷嬷两人跟在身后,一块走了出去。
桌子上放着热茶,但是薛义不敢就坐,站着等待。
今天早上听到安国公主府侍卫传来薛仁赋的死讯后,薛义便匆匆的动身,赶来了云梦斋。
听到叔父去世的消失,他很伤心,明明前一日他还见过叔父。
虽然人生生老病死乃是常态,可落在自己的亲人身上,他才能深深的体会那份痛苦。
“你来了。”安国公主走进院子时,便见到正站在那里发呆的薛义。
薛义听到安国公主的声音,整个人一愣,尔后抹了把脸上的泪,走上前来,“薛义拜见公主。”
“起身吧,坐。”安国公主在院子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薛义点头,在一旁坐了下来。坐下后,薛义抬起眼帘,细细的看着安国公主,想要从安国公主的脸上挖出一些悲伤的神色,可看了半晌,看着神色自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安国公主后,薛义
有些沮丧。
“你想从本公主身上,看出些什么?”安国公主淡淡道。
闻言,薛义抿着唇,虽然告诫自己是个大男人,尤其是不能在安国公主面前哭,但薛义最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些年,薛家的长辈走的走,散的散,薛义唯独只和叔父亲近一些,没想到叔父竟遭遇了这样的意外。”
安国公主看着薛义,道,“此事,本宫需暗中调查,但是,他没有后人,总要有个薛家的人,一起料理他的后事,本宫便将你叫了来,此事,你不要外传。”“薛义明白,定守口如瓶。”薛义说着,眼底也哀伤起来,“昨日见叔父打扮一新,将自己最爱的衣裳穿上,还以为他准备开始好好生活,今早我听公主府的侍卫禀报了此事
后,我当时心里一百个不信,可现实却逼着我不得不信。但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叔父为您舍身赴死了。”
安国公主眼底流出隐隐的悲切。
是啊,但若不是他,昨天死的人就是她。
薛义一怔,随即垂下眼帘,叹息道,“其实这段日子以来,薛义都有听公主的话,好好的孝顺家中长辈,因此在这段时间里,薛义发现,叔父其实早已经爱上您了。”
“……”
安国公主睫毛微微一颤,眸中划过一抹动容。
爱……
薛仁赋爱上自己了……
可是,太迟了,告白之时亦是永别之时。“公主,薛义之所以和您说这些,也是希望您放下心中的芥蒂,让自己过得舒心一些,也让叔父走的放心一些。以后,公主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按
时休息,好吗?”
薛义凝视着安国公主,眼内划过一抹情愫。
他虽喜欢安国公主,可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公主的爱,和叔父的比起来,实在太浅薄了。
所以,以后他就待在一边,默默的爱着公主,不去打扰她吧。
安国公主此刻心中百感交集,只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若是本公主能早一些知道他爱我,或许如今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安国公主叹息一声,微微闭了闭眸子,整个人忽的身体一软,直直的向后倒去
“公主!”
“公主!”
薛义和雪丽等人,急忙冲了过来,将安国公主扶上了床榻。
“公主太久没有进食,身体亏了太久,这会是晕倒了。”大夫匆匆赶来后,给安国公主诊脉后,说道。
于是,雪丽匆匆去准备热水热饭了。
一个人撑得太久,总会有软弱之时。
……
“砰……”
“砰砰……”
京郊的一间宅子内,南莺气愤的将屋内的瓷器摔成一地。
“母亲!”程木飞冲上前来扶住了南莺。
南莺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抓着椅背,气愤的道,“为什么?为什么凤从安那个贱人没有被炸死?我的计划明明那么完美,明明可以让凤从安死在那云梦斋里的!”南莺瞪大双眼,越想越不甘心,半晌,咬牙切齿的喊出一个名字,“薛仁赋!该死的薛仁赋!你竟然为了凤从安,宁愿自己赴死,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你会为了她,连自
己的命都不要了!”南莺想到这,忽然间又哭了起来,“薛仁赋,当我知道你与凤从安和离了,我便快马加鞭赶来京城与你会和,想要与你一起除了凤从安,可你却让我如此失望!明明只要你
肯帮我,我们就一定会成功,可你怎么能这样背叛我,背叛我姐姐呢!”“母亲,在这场恩怨情仇里,姨父已经为此付出生命,母亲为何不试着放过自己呢?何况姨父说过,以前那些事情,安国公主并不知情,母亲何必放下一切,从此我们母子两人好好生活吧?”程木飞被这些长辈的事情,已经弄得心力交瘁,实在无心再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