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给本王妃梳妆。“连似月起身,道。
“是,王妃。“青黛示意身后的宫女们上前,为王妃梳头,换裳。
连似月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沉静,没有半点波澜,最后,她拿过那红纸放在嘴唇上抿了抿,殷红的嘴唇,让她看起来更加孤冷,有气势。
“走吧。“她将手搭在泰嬷嬷的手中,往长春宫外走去。
8
荣元殿内。
面对着凤烨十足的气势,葳郎心中有些发憷,毕竟他只是一个外邦没落王国的王子,对手却是大周朝风头正劲,运筹帷幄的八皇子,他的手心开始冒汗了。
不行,不能露怯,否则就露馅了。
“怎么了,葳朗王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凤烨分明看到葳朗的眼神没有了先前的坚定,开始飘忽,唇角缓缓露出一丝淡笑。
明明是一只弱鸡,非把自己想象成雄鹰。
“我……”葳朗面对凤烨这迫人的眼神,心头颤了一下。
令月微微一愣,葳朗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言辞间很有力量,且有理有据。
“葳朗王子……”她小声唤道。
葳朗看了她一眼,额头上开始冒汗。
周成帝也皱起了眉头,“葳朗,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葳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脑海中回想着恒亲王妃连似月对他叮嘱过的话,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又慢慢平静下来了。
那个女人,是他见过最冷静聪慧的女人,比匈奴的阏氏(yanzhi,第一声,皇后的意思)还要厉害,按照她说的去做,总不会有问题的。
于是,他重新抬起头来,说道,“皇上,请允许我呈上当日我送给十一殿下的礼品。”
“准。“周成帝道。
一会之后,四九手中端着一匹纯金打造的马雕像走了进来,跪在殿中央,声音有些颤抖,道,“奴才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奴才的心中只有一个念想,一定要救他的主子于水火之中。
凤烨目光落在这金马之上,眉头微凝,脑海中闪过一抹思绪,这匹马有什么问题吗?
“你手中为何物?“周成帝问道。
“此马乃八殿下连同七只金龙一起给葳蕤,让送给十一殿下的,说是担心我们不知道十一殿下的喜好。”葳朗说道。
“对对对,是是是,这些都是我去裕亲王府的时候,八殿下给的,皇上。”葳蕤急忙说道,赶紧和哥哥站在统一战线上,只有哥哥不放弃她,她才有活命回漠北的希望。
“胡言乱语!”凤烨拱手,道,“父皇,匈奴人乱我周朝之心可诛,儿臣肯定父皇立刻将此二人
绞死,以威慑四方,振我大周朝之威严,振父皇之雄风。“
“恒亲王妃求见!”正在这时候,殿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
连似月来了?
凤烨心头一颤,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较大的波动,猛地转头看了过去。
而令月听到姐姐的名字,心头却是更多的欢喜,不管如何,只要姐姐在的地方,她就会更加勇敢,更有底气。
而葳朗见她来了,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放了下来。
只见,连似月缓缓走了进来,岁月的积淀,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并未夺去她的美貌,反而更加有气度,整个人散发着美丽,高贵,清冷傲绝的气质,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人莫名地顿生寒意。
凤烨目光微微聚拢,随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进来,他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汹涌澎湃,心中莫名感到难受。
眼前的女子,于他来说,已经有了陌生之感,他记忆中那个聪明伶俐会利用时势,达成自己小目的的丫头,早已经埋藏在了岁月的深处,再也不见。
而现在的她,离他那么遥远,他伸手,便如水中之花,一触便消失不见。
曾经在尧城的初见,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会走到最绝对的对立面去,她有要守护的人,他有要了却的遗憾,两条渐行渐远的路,永远也不会有相交了。
丫头,如果知道有这么一日,那时我不会跳上你的马车,不会哄你助我逃脱追杀,那日我染在你身上的血,你却让我从心脏里还。
连似月一直走到殿内,跪在地上,道,“臣媳似月,拜见父皇。”
听到这清冷的声音,看这冷然的表情,凤烨回过神来,心里告诉自己,她不是她了,不要留情,打起精神来,这是敌人,不是恋人。
“你前来有何事?”周成帝问道,头却仍旧有些昏沉。
“臣媳前来,是要为妹妹固淳公主说几句话的。”连似月颔首道。
身为一个皇子的王妃,她非常清楚,她不能参与皇子间的事,否则给人以干涉朝政之嫌,皇上也会不高兴的,皇上不开心,那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所以,她很聪明地选择了令月为切入口。
“姐姐……”令月忙唤道,“姐姐,对不起,没有经过你和九殿下的允许,我便来皇上面前求情。“
这话令月是故意说的,让皇帝知道,恒亲王府并没有参与此事,她所言所行都与九殿下和恒亲王妃没有关系。
连似月朝她点了点头,道,“请皇上饶恕固淳公主年少冲动,不要怪罪。”“固淳公主现在也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人了,至少,她现在都知道怎么巧妙地替一个皇子脱罪了,你看看,漠北王子和公主,恒亲王府一等侍卫,还有连同本王,都被她搅在一起了,这实非一个年少无知的
人做的都的。。”凤烨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言外之意是令月是有意参与到皇子之中的事情来的,是有目的有计划的,并非什么年少冲动。
连似月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转身,看向凤烨,一双冷然地眼睛看向他。
凤烨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迎接着她的注视,心头却仍旧控制不住一阵悸动。“八殿下,您说的对,令月已不是从前的令月,她是安国公主的女儿呀,所以,就连我这个姐姐,也不敢随意乱和她说什么的,她的事自她现在的母亲来教导。我来,不过是想带她回去,再向皇上赔个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