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三章求她作证
丞相府,倾安院。
后宅的诸位夫人和小姐们都在,奶娘抱着小连炎,大夫人手中拿着一个拨浪鼓轻轻摇晃着,孩子的眼睛灵活地转来转去,连似月坐在一旁,手撑着下巴,脸上含着笑意,手指摸了摸弟弟粉嫩粉嫩的脸颊,小家伙的嘴巴便张开来,咿咿呀呀地叫。
连延庆十分满意地盯着面前的情形,不由地点了点头。
“唉……”这时候,连母叹了口气。
那三夫人刘氏便道,“老夫人,天伦之乐的,这会子,您叹什么气呀。”
“我想起那萧家的萧山了,大好的年纪,就这么被烧死了,好端端的,牢房怎么会起火呢?”连母道。
“多半是毒蝎子多行不义必自毙,母亲,您不必为此伤神了。”连延庆对于萧振海突然失去长子,心里觉得有几分痛快,这几年,萧振海压在他的头上,他堂堂一个丞相,处处受制于一个武将,早就感到很不痛快了。
“其实,令人感到可惜的,倒是那十一公主。”这时候,一直拿着拨浪鼓摇着的大夫人突然说道,脸上浮现一抹惋惜的表情,道,“我还记得那一回,她来我们相府,也没有公主的架子,见到我便唤我大夫人,她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很好看的样子,想不到竟这样就随着皇后娘娘去了,说起来,她还是诀儿喜欢的人,诀儿给她写了那么多诗,可惜,她喜欢的人却非诀儿。”
听到大夫人突然提到凤令月,连似月捏着小连炎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抚摸着他的小手,不动声色。
“大嫂对这十一公主的印象怎么这么好?我怎么记得这公主是个刁蛮任性的,常听人说,她逼迫奴才扮成动物射猎,动则鞭打那些不听话的,人人都怕她,我倒没看出她眼睛笑起来好看了,她不喜欢咱们诀儿,喜欢的是那萧家的小侯爷萧河。”刘氏说着脑海中对十一公主凤令月的印象,道。
“三房的!”连母忙呵斥道,“你这嘴巴子,非得哪天惹祸上身,把咱们全家都搭进去不可!”
这背后议论已故的公主,若传了出去,可是大罪。
刘氏自知说错的话,连忙自己掌嘴了几次,道,“老夫人,我该死,真该死!”
“哼!”连母狠狠瞪了她一眼。
“老夫人,丞相大人,宫里派来了人,让大小姐马上进宫,说是昭仪娘娘的命令。”这时候,院子外面,管家前来汇报。
“现在宫里正是多事之秋,昭仪娘娘让你进宫,切记谨言慎行,万万莫要坏了规矩。”
“祖母,月儿记住了,月儿会小心的。”连似月站起身来,道。
连似月坐着宫里派来的轿子进了宫,太监让她在某个殿内等候传唤,片刻后,仪秀宫的人前来,说是连昭仪请她过去一趟。
到了仪秀宫,连昭仪便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身边跟着看起来十分憔悴的凤瑭瑶。
“跪下!”屏退了众人后,突然,连昭仪呵斥道。
连似月微怔,脚微微屈膝――
然而,却见凤瑭瑶咬了咬下唇,依言跪了下去,低头不语。
“姑母,这是为何?公主犯了什么事了?”连似月佯装不解,忙要去搀扶凤瑭瑶,道。
“月儿,你救救瑭瑶儿吧,牢房失火,烧死了两个人,若刑部审问,你能不能证明,昨儿你一直和瑭瑶儿在一起。”连昭仪问道。
连似月的脸上慢慢地冷凝了下来,道,“月儿不明白姑母的意思,这牢房失火,刑部审问,与公主有什么关系。”
凤瑭瑶哇的一声哭出了声音,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道,“月儿表姐,那,那姜克己把兰静抓走了,说有人看到是兰静放的老鼠,兰静那个叛主的东西,竟说是受我指使,父皇大怒,我想着,今日他定要审我,思来想去,这两日表姐在仪秀宫住过,表姐就与我做个人证吧。”
连似月看着她哭的梨花带泪的可怜模样,道,“是那兰静放的老鼠,又不是公主你,公主和姑母怕什么呢,左右是那个奴才的错,皇上这样宠爱公主,怎会听一个宫女胡言乱语。”
连昭仪道,“月儿,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皇上怎会轻易相信一个宫女有这么大的胆子去火烧牢房,还烧的是一个公主。瑭瑶儿,事到如今,你若要你表姐帮忙,就速速说实话。”
“是。”凤瑭瑶抽抽搭搭着,说道,“是,是我想嫁给萧河,听兰静说,表姐你想救十一姐姐,我,我担心你真的把她救了,所以便想着先除了十一姐姐,所以想了法子,让兰静去放老鼠了,谁知道那萧山也跟着一起被烧死了,父皇觉得太蹊跷,便要姜克己深入调查,这才将兰静抓走了。”
连似月清冷的目光落在凤瑭瑶的脸上,道,“公主恐怕还没有说实话吧。”
凤瑭瑶一愣,抬起头来。
“公主是不是还和那萧振海有别的约定?”连似月问道。
“月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瑭瑶儿,还有什么事母妃不知道的?你快说?”连昭仪呵斥道。
“我,我……”凤瑭瑶吞吞吐吐着,心想,这连似月不至于知道她和萧振海之间的那个约定吧。
“既然公主说不出口,姑母,那便我来说吧,公主还打算到皇上面前作证,将金嬷嬷的死赖到我的头上,替萧山摆脱杀人之名,是不是?”连似月紧紧地看着凤瑭瑶,道。
“我……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凤瑭瑶只觉得背脊升起了一股凉意。
连昭仪见凤瑭瑶这幅模样,则大惊,道,“瑭瑶儿,你当真和萧振海勾结了?”
凤瑭瑶跪在地上,一脸心虚,道,“萧振海说若我这么做,便请求皇上赐婚我和萧河。”
连昭仪气的脸色发白,道,“你,你,糊涂,糊涂啊!你堂堂一个公主,竟这么,这么不要脸!你是嫁不出去了吗?”
“母妃!”凤瑭瑶脸一阵红,羞愧的又要哭了。
“姑母,若不是公主自己等不及烧下这一把火,连带着烧死了萧山,今日在皇上面前,恐怕审理的就不是牢房失火的事,而是公主生生将杀人的罪名扣到我头上的事了。”连似月见这对哭哭啼啼的母女,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