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百里守约笑吟吟的看着叶默,若有所指,丝毫没有理会叶默眼神里的无辜和可怜,他要是不够厉害,要是不够优秀,她也不会从最初一直关注他到现在。
事实上,她也并不认为叶默惨,并不认为他说的就是真的,虽然她早听说过“毒体”的说法,只要是拥有了毒体,整个人就会变得百毒不侵,甚至血可以用来杀人。
她只是觉得,夜魔在经历过这么多以后,肯定比以前更强大了,所以她完全把他的诉苦,当成了耳边风。“我说,我已经够惨的了,你难道就没有同情心吗?不信你自己看,我现在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说这话的时候,叶默是真的感觉很悲催,当下挽起了袖子,露出了胳膊,站了起来,伸出去,生怕百里守
约看不到。
“这是……”说来也是奇怪,叶默的手掌看不出什么来,可当他挽起袖子,百里守约可以看到,他的皮肤是绿色的,冒起的青筋,不,那应该就是血管,是黑色的!
这家伙真没骗我,他是真的在改造体质,为什么我之前没收到这个情报?
百里守约愣愣的看着叶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不可察的冷色,当然不是对叶默,而是别人。
叶默不知道的是,他被老唐折磨,改造体质,这事已经被唐岐山下令,封锁了消息,外人根本无从得知,因为唐岐山知道,这不是件小事,如果叶默真的改造成毒体,那么,必然有很多人会对他不利。
可唐门就不一样了,既然叶默是唐阿公的徒弟,那么,唐门想要从叶默这里得到血液,那就简单的多,即便拿出东西跟叶默交换,那这东西,说到底,那就是他们唐门的至毒。
他们不会让这种毒流传出来。
至于唐岐山明白,叶默到底会不会用这种毒跟别人做交易,又或是同意唐岐山说的,只给唐门提供这种毒血,这只能看叶默自己。不过,在这之前,唐岐山不会让天下人都知道,叶默拥有最毒毒体。
所以百里守约的人没查出叶默在唐门改造体质,这也就说得过去了。但百里守约这里还是很生气,因为她想知道的事情,很少有不知道的。
可事实上她就是不知道,叶默在唐门经历了这一段,这让她不得不考虑,接下来到底该怎么惩罚手下办事不力了。
此时百里守约看着叶默的手,越看越心惊,越看,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就这条绿色的手臂,她就能想象到叶默到底吃了多大的苦,要不然,也不会连血管都变成了黑色。
“你这手,没事吧?”百里守约深吸了一口气。之前她确实不是问叶默这个,她记得某人说,只要他说出熏州梅宅的命案是谁所为,某人就怎么来着?
叶默把袖子放了下来,重新坐好,捕捉到百里守约眼里的那抹心疼之意,不管她是真感到心疼,还是装出来的,叶默都感觉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坐下来,并没有急着回答百里守约的问题,而是自顾喝起了小酒,剥着花生往嘴里仍,平静的摇摇头:“我可能……”
“怎么?”见叶默抬起头来,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欲言又止,摇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百里守约不禁心里一紧,眼神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没事,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就会变成正常人了吧!”叶默笑了笑,嘴角有意无意的泛起了一抹苦涩,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无奈。
“你是不是快要……”百里守约看在眼里,止不住心脏砰砰的跳动起来,她感觉叶默在骗她,其实就像她没说出来的那样,他,快要死了!叶默紧紧盯着百里守约,没有眨眼睛,半晌,像是感觉瞒不过了,而后苦笑道:“我被那个老疯子扔进装满毒物的坛子里,那些毒物的毒,已经侵进了我的皮肤,流进了我的血管,我也不知道,我身上,究
竟存在着多少毒!”
“不可能!”百里守约久久看着叶默,可过了半天,她没发现叶默有说谎的迹象,顿时,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眼中闪过了惧意,却表现的不敢相信,她实在不敢相信,叶默就要死了!“我现在,准确说,应该已经病入膏肓了,你知道那个老头,他为什么会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吗,是被我从唐门掳走的,她要是不给我配药,我就……”叶默依然笑的那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仿佛什么
都已经不重要了。
“怎样才能救你!”百里守约语气激动,眼里闪过一抹恨意,那是对唐阿公的恨,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会如叶默这么紧张?
“没用的,毒已经蔓延至我的全身,我的五脏六腑,用不了多久,可能我就会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叶默叹了口气。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真具真实性,他摇摇头,苦笑更浓。
百里守约脸色铁青,她实在无法想象,之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叶默,眨眼就说他快要死了,无药可救,她忍不住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叶默的跟前,不由分手抓住了叶默的手,急道:“跟我走!”
叶默怎么会跟她走,本来就没什么事,就只是吓吓她,达到他心中的目的。
但叶默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暖,他能感受到来自百里守约的担忧,发自内心的焦急。
即便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也没站起来,抬头,静静的看着她,笑着说道:“谢谢你!”
百里守约不禁愣了愣,她知道,叶默这话,确实是在感激她,可她也明白,他在拒绝她!
他似乎已经放弃治疗了!
但她还没有放弃,就在她就要再次拉叶默的时候,叶默摇头道:“没用的,别白费功夫了!”
“跟我走!”百里守约红着眼睛,近乎命令的口吻,毋庸置疑,听得叶默愣了愣,这一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叶默依旧没有站起来,笑问道:“现在,你还敢让我成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