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裘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如今自己的情形,恭裘挑了挑眉,然后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不过由于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势。恭裘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咝。”他用手捂着伤势,声音有些嘶哑。“来人。”
正踏进来的苏璨听见恭裘的声音欣喜地跑了进来,待来到床前才堪堪站定。“阿……恭王爷,你醒了。”苏璨的眼眸含情,声音深切关怀。“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还疼吗?”
恭裘淡淡的看了苏璨一眼,疏离的开口。“多谢苏小姐的关怀,本王已无大碍。劳烦苏小姐端一杯水来。”苏璨这才想起恭裘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肯定口渴难耐了。
苏璨有些懊恼得走到紫檀木的桌前,拿起茶盏倒了一杯茶水。有些小心的端着茶盏走到床前,递给恭裘。
恭裘疏离的接过,垂下眼睫浅浅地抿了一口,眼眸闪过一丝精光。当时情况危急,苏徽安根本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找大夫,那是谁救了自己一命呢?
心下疑惑,恭裘放下茶盏,装作不在意的勾起一抹散漫的笑意,随口问道。“苏小姐可知是谁救了本王?”他瞥了一眼绷带的结,好丑啊。恭裘略带嫌弃的想到。
苏璨有些不情不愿的回答,“回王爷,是昨日你碰见的那位女子,她只是略会点皮毛而已。”明明是敌对关系,还要告诉自己的心上人是情敌救的他,这感觉很复杂。
恭裘的笑意顿了一下,随即又扩大了几分。那位采药女吗?“那她可在府中?本王要亲自向她言谢救命之恩。”恭裘点了点白皙的下巴,这位女子怕是不简单。
苏璨的语气透着丝丝咬牙切齿,但还是维持柔婉的伪装,“那就很遗憾了,她已经照常去了医馆。”
恭裘抬起眸子,“照常?”他掩下眸里的思量,“她经常去医馆吗?”提起这个苏璨倒是不介意了,“是啊,大部分时间她都泡在医馆里呢。”
“这样啊,”恭裘对苏璨散漫一笑,“本王略感不适,苏小姐还是请回吧。”苏璨被这个笑迷了眼,乖乖地退下了。
在恭裘受伤的这段时间,苏璨每天都往恭裘那里跑,参汤什么的一直往恭裘那里送,就怕恭裘康复有什么后遗症。
对于这件事苏徽安很严肃的找过苏璨,“璨儿,不要毁了你自己的名声。他是王爷,而你只是一个知府的女儿,其中的权衡利弊你应该清楚。”
苏璨低下了头,声音浅浅却带着坚毅。“爹爹,你不知道当初璨儿被欺辱的时候有多么绝望,他拯救了我,我爱慕他。”
经过这次谈话苏璨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做法,只不过去恭裘那里的次数少了。
在苏璨的不懈努力下,恭裘很快就康复了。而康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了医馆。
萧清雅正在记录着每种药草的用处和特征,这世间的药草千千万,她一辈子也记不完啊!萧清雅放下毛笔,揉了揉已经酸软的手腕。
不过下一刻她的动作一僵,因为,“好久不见啊,念小姐。”她看见了一张放大的俊颜,恭裘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不同于平时的散漫无害。
萧清雅为了方便行事,就在外面自称念雅枝,念什么,她也不知。萧清雅勉强扯出一抹笑,“好久不见。”
恭裘审视的眼神紧紧盯着她的面容,在萧清雅要出声的时候,又把眼神转到了别处。恭裘摩挲着自己白皙的下巴,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你很像一个女子,尤其是眸子。”
萧清雅低下了头,又开始写下一味药材。“是吗。”她装作不以为意的开口,实则手指都紧张的泛白。恭裘是不是认出她来了。
恭裘的语气带着一丝叹息,“那个女子叫萧清雅。”萧清雅的动作一顿,她抬起眸子看向恭裘,为什么说到她的名字他会怅然,不过,现在值得庆幸的是,恭裘还没有认出她就是萧清雅。
萧清雅仍然没有抬头,仔仔细细的写下一味味药材,也不开口。这个时候,多说多错。
等恭裘还欲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在医馆里找寻萧清雅的李毅成看见两人,眉心一跳。赶紧走向前去,“雅枝,原来你在这儿啊。”他知道萧清雅一直在尽力躲避着这个恭裘,如今遇上了萧清雅肯定是在为难的周旋。
萧清雅心里一松,趁恭裘不注意对李毅成露出感激的微笑,“李大哥,找雅枝有什么事吗?”幸好李毅成来的及时,要是恭裘再细问下去,她迟早得露馅。
李毅成倒还真没有要事要找她,不过可以假装有事,于是开口胡诌道。“我无意间找到一棵从未见过药草,闻起来还有浓郁的香气。不知你可曾见过?”
萧清雅的柳眉松了下来,“你把药草拿来给我瞧瞧,或许我真见过呢。”大不了去让师父认嘛,反正她也没入门。
李毅成摊了摊手,“它好好的长着呢,万一是什么名贵的药材,我把它的根须不小心弄毁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萧清雅也看出来了李毅成是在胡诌,抽了抽嘴角,不过还是把话头接了下去。“说的也是,等我忙完了跟你去看看,有可能真是名贵的药材。”
在旁边半晌没说话的恭裘趣味的看着萧清雅,不过现在没时间在这里耗了。看来是不能再问下去了。恭裘打断说话的两个人。
恭裘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萧清雅,“我还有要事要处理,不便久留。先告辞了。”他还要处理侍卫的事,是什么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刺杀他,看来他得好好调查一番了。恭裘在与李毅成擦肩而过当然时候,恭裘勾起一抹笑意,但笑意却不及眼底。
李毅成也回了他一个微笑,等到恭裘的背影消失不见,开口说道。“恐怕你迟早暴露。”萧清雅叹了口气,没有开口。
萧清雅握着毛笔的玉手已经泛白,现如今她的身份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而恭裘又一直不离开扬州,以他敏锐的感觉发现自己是萧清雅是迟早的事情。萧清雅心里有些无力,为什么总是让她面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