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白玉铺设的地面,些许的温和,西北角处,角架上大大小小的挂着钟,司音居的女官半跪着,敲打着动人的旋律。
在相对的地方,一把古色古香的琴弦摆放在那里。
原本萧清雅在这后宫里琴艺卓绝,自她之后,便是无人敢弹奏,每每节气,便无琴弦弹奏,如今冷不丁的出现,这些个嫔妾在纳罕之余,却也是各自腹诽着,是否在这后宫之中,又是有人借着这靡靡之音,预备博得龚阅的恩宠。
然而,至于是否真的称心如意,这一切却都是未知数。
毕竟,后宫之中,便也是无人敢借着萧清雅的名头,成为龚阅眼下的人。
一时之间拭目以待,注视着那里。
却说,漆红的雕栏玉砌的檀木香椅子上,凤凰展翅欲欲飞,这凤位却是格外的刺目,如今却是没有任何人坐在上面。
“皇上,今个儿普天同庆,又是这届秀女初是进宫过了除夕,便也是听闻着她们各自本事,不若让她们也是跟着乐呵乐呵。”
萧晴雪暗自腹诽着,若然是让这些个女人,入了龚阅的眼,倒也是可以少了龚阅对萧清雅的想法。
龚阅意味深长的冲着萧晴雪点了点头,便是应允。
此番这举动,让萧晴雪旁敲侧击也是知道,龚阅似乎对萧清雅的事情已经放下,或者说是他知道了萧清雅的身份。
无论是或者否,萧晴雪必须让后宫更加热闹起来,独自对付,跟着让萧清雅成为众矢之的,更为重要。
旋即,萧晴雪便是准备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却是被龚阅拦了下来,示意她坐在了凤位上。
这言外之意,便是再暗示着萧晴雪会成为了皇后,而不是淑妃。
但却没有人知道,为何这凤位会被请了出来,竟然是占据了一席之位。
龚阅温润一笑,“辛苦爱妃了。”
龚阅随口的说道,便也是简单,如是的宽慰着萧晴雪。
此番,萧正威钦差大臣,也算是不错,也算是初见成效的。
龚阅自然是对此事甚感欣慰,而私下彻查龚裘的事情,也是有所眉目,也便是如此,龚阅龙心大悦,对萧晴雪如是,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不过,便是这不经意间的举动,竟然是让萧晴雪有些许的误会,让整个后宫都有些误会。
萧晴雪喜形于色,也难免,这高高在上的凤位,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哪怕是不能撼动全部,却也是让她们对自己毕恭毕敬。
少顷,萧晴雪便是吩咐着身后的如花,准备这场晚宴。
龚阅面色淡然,并没有过多的兴奋,神情格外的镇定,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清他的心思。
只是不时的注视着身旁的众人,目不转睛的想要从中寻个了什么人。
后宫之中,靡靡之音不绝于耳,那些个宫女轻甩着水袖,摇曳生姿着,却也是没有一个提起龚阅的兴致。
萧晴雪紧蹙着眉头,此刻便是连同她都猜不出龚阅的心思了,无奈之下便是将海如铃从后堂唤了出来。
海如铃本就是大家闺秀,兰心蕙质,又是跟着萧清雅的关系不错,当然,这是龚阅认为的,昔日萧清雅健在的时候,便是时常的听闻萧清雅提及,希冀着龚阅能够临幸了海如铃。
在这后宫里,能是有这般要求的,怕是只有萧清雅一人了。
海如铃福身落座,便是葱白的玉手,搭在了琴弦上。
本就是跟着萧清雅关系熟稔,又是常常陪伴在左右,萧清雅的习惯,海如铃也是知道的。
闲暇的时光,海如铃也是跟着萧清雅学了一二。只不过海如铃毕竟不是萧清雅,也根本就弹不出萧清雅的那种情愫。
不过好赖,海如铃也是弹奏着那悠扬的琴弦,一时之间,虽然是惊厥了龚阅,却是转瞬依旧是黯然。
萧晴雪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果然,自己的计谋便是达到了。
近来,萧清雅的事情尘嚣之上,那妖妃的事件,更是口口相传,不亦乐乎。
虽然龚阅并未提及,不过看的出来,龚阅却已经是若有所思了。
萧晴雪这般盘算也是简单,海如铃跟着萧清雅情同姐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这女人前几日里,更是为萧清雅祭拜。
萧晴雪这般暗算,也是狼子野心了。
只不过,此刻龚阅却是云淡风轻,并没有任何的反感。
萧晴雪当下便是不明所以,也只得是隐忍着,默不作声,心下更是期许着,却别是歪打正着真翻了海如铃的牌子,到时候便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当然,这一定不会让海如铃称心如意。
席间祺贵人望了眼萧晴雪,便是毫不犹豫的上前,跟着皇上请了安之后,便是喃喃说道,“常是听闻着海姐姐本事,今日一见却是名不虚传,倒也是不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嫔妾便是新学了舞蹈,倒是请着姐姐弹奏着。”
祺贵人本就是贵人身份,自然是比着海才人更加的尊贵有加了。
只不过祺贵人竟然尊称了祺贵人,这一来,倒也是显得祺贵人待人和善。
而实际却是对海如铃的戏谑挖苦,毕竟痴长着祺贵人几岁,入得宫来,竟然是一无是处,这一切的一切,定然是对海如铃莫大的侮辱。
阴郁的海如铃,狠咬着双唇,陪笑着说道,“贵人谦逊,但请说来。”
海如铃紧蹙着眉头,没想到这半路竟然是杀出个程咬金来,更是让海如铃气急败坏的,却也是不能在这宫殿上发难,无可奈何,海如铃便也是硬着头皮答应着。
“惊鸿舞。”
祺贵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亏得自己长了心眼,便是知道在这后宫里,各个都是觊觎那高高在上的后位。
而祺贵人却是不甚喜欢,只不过迫于无奈之下,这祺贵人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私下便是苦心孤诣的学习着,也便是身段婀娜,一学就会,祺贵人便是举手抬头之间,也是格外的吸引人的注意。
这惊鸿舞,龚阅虽然是听闻过,却也是在这后宫之中,并没有一个妃子可以舞动的出来,毕竟这得是从小学的。
更何况祺贵人半路学的,怕是留下的汗水,而不可同日而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