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陈梓童不但昏迷不醒,还因为受惊过度导致发烧,根据经验判断,很有可能伴有神经衰弱等症状,这可不是小问题。
要是在城市治疗这种病并不难,汤药调养一个月即可,但现在难就难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品也没有医疗器材,想治病根本没办法。
张琦在身上摸索一番,除了一部卫星电话再无其他,现在还没电了,无奈的把电话丢在沙地中,搓了搓手,在陈梓童身上的几处穴位进行按压,没有针灸针的情况下,也只能希望这种治疗能奏效了。
在中医疗法中,对发烧的治疗除了推拿按摩,刮痧疗法也很有效,可现在没有酒也没有水,只能靠手掌进行推拿,在皮肤上擦出红印。
30分钟过后,一番操作下来,张琦又饿又累,先把陈梓童安顿好,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空是灿烂星河。
在沙丘中寻找一番,找了一些干柴,因为没有引火工具,只能凭借最原始的钻木取火的方式,可是张琦搓了1个多小时,柴火还是没有冒烟的迹象,还把手掌磨出几个水泡。
张琦气的怒砸木柴,狂踢沙子解气,但又累又渴,活动几下就栽倒在沙地中,虚弱的喘着气,砸吧砸吧干瘪的嘴。
饥饿,疲倦,痛苦,无助,所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哪怕上一世,也从没感受过如此艰难的困境。
歪着头看向外衣,里面包着处理好的蝎子,实在太过饥饿,就算没有火也要吃,现在这种情况,能果腹比什么都强。
艰难的爬过去,打开衣服包,两指夹起一只蝎子,闭着眼睛大张着嘴,把蝎子放在嘴里,咬碎,生吞,虽然有些苦,但细细品味有一股苦尽甘来的感觉。
接连吃掉3只,还剩下两只,看了看降落伞,四处看了一圈,最终还是决定用衣服把蝎子包裹,然后拿着木柴捣碎,再打开的时候,剩下的蝎子完全成了肉酱。
全部整理的手掌中,拖着进入降落伞内,掰开陈梓童的嘴,把蝎子肉酱一点一点的喂她吃下去。
陈梓童还是没有自主意识,迷迷糊糊的一直呢喃。
“不要……我不想死,救我。”
从这些梦话中不难听出,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冷,好冷。”
陈梓童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的确,沙漠的白昼气温相差极大,沙子还留不住温度,白天烈阳高照,晚上冷风刺骨,别说陈梓童冷,张琦也冻得瑟瑟发抖。
把外衣拿过来披在陈梓童的身上,又紧了紧降落伞,把她包裹其中,可陈梓童发烧再度加重,张琦也无计可施,只好抱住陈梓童,用身体帮她保持温度。
……
国内。
张琦失联的消息很快传开,刘启明找到安洪峰,迫切的说道:
“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在中东的大使馆遭到不明武装袭击,大使馆被轰炸,张琦也下落不明。”
“什么?”安洪峰听闻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
刘启明低声说:“我听说,国际上出价抓捕张琦的悬赏,已经达到2亿美金,再加上他藏身的大使馆被袭击,我怀疑他已经遇袭了。”
“有没有准确消息。”安洪峰问。
“准确消息还得等,现在我也没有准信。”刘启明坐下,灰头土脸的说:“听说国家已经派出调查人员赶往中东,张琦是生是死,希望能有个准信吧。”
不只是安洪峰和刘启明,国内很多人都在为张琦祈祷,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
美国。
威尔逊公司。
托马斯向来洁身自律,从来不饮酒买醉,可今天特别莫名其妙,他把所有人遣散,独自一人关在办公室中,喝了几瓶红酒,直到咛叮大醉。
不为别的,就因为手中的报告,标题写着:张琦在中东抓捕追逃中,死于空难。下面是详细的内容。
张琦之死的责任完全归功于他,但托马斯知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世界决不允许两个天才,他和张琦,就像爱迪生和尼古拉特斯拉,前者有钱有势有实力,后者天妒英才时运不济。
“哎。”托马斯醉意朦胧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电报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当初拒绝我?”
他仰头又喝了一口酒,一瓶红酒喝光后,重重的一摔,踉跄起身再拿起一瓶,费劲起开瓶盖的时候,不小心还把手指划伤了,气的他一顿打砸。
最终躺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喃喃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知不知道,你死了,我还要继续研究,这会害死多少人,为什么不答应我,跟我一起改变世界,为什么,为什么……”
他呢喃时醉倒,进入梦乡。
……
沙漠中。
天亮了,太阳冉冉升起,阳光照射在灰白的降落伞上,光亮映射,让张琦睁开眼睛。
他睁开朦胧睡眼,再看怀中的陈梓童,她依然紧紧地依偎在怀中。
凑近亲吻她的额头,这不只是亲吻,也是用嘴唇试探她的温度,依然很烫,预计发烧有40多度。
“我去,这么烧下去可别烧坏了。”
伸手再摸她的额头,真的很烫,张琦很为难,钻出降落伞看着一望无垠的沙海,虽然又饿又渴,但必须要走出去,否则继续这么拖下去,陈梓童就危险了。
想到就做,把陈梓童调整好姿势,头顶着外罩,背着降落伞背包,拖着陈梓童艰难前行。
每走一步都有虚脱的感觉,头晕眼花,很是难受,但张琦不能放弃,人不吃饭可以活7天,但在沙漠中缺水,最多只能活72小时。
在沙漠中已经有40多个小时,滴水未沾,这要是继续拖下去,别说会病死,肯定也是先渴死。
头顶毒辣太阳,空气中是无尽的燥-热,蒸烤沙丘视野都变得扭曲。
张琦拖着降落伞,一步步艰难前行,在沙丘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拖拽痕迹,哪怕再苦再累,也决不能放弃,哪怕为了自己,或是为了陈梓童。
不知道走了多久,张琦最后的一丝气力也耗尽了,他虚弱的摔倒在沙土上,疲惫悠然而生,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张琦在睡梦中,仿佛听见悠扬的驼铃声,由远至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