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疯了的云姨娘
云姨娘？
安夕颜猛地想起了那天李婉华把要从云姨娘口中套话的事揽了去的情形。
她没在犹豫，直接把冷青手上的灯笼拿了过去，走在了最前头。
下了起码有四五十个台阶，底下的寒气越来越浓，才走到了一个类似地牢的地方。
李婉华真的坐在一张桌子旁等着，见她来了，急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母亲，你这是？”
安夕颜把手里的灯笼给了银屏后，不停的打量周这里的环境。
这里还真的是个地牢，环境幽暗潮湿，墙上挂着好些她见都没见过的刑具，闪着寒光看着就骇人。
空气中还能闻到呛鼻的霉味和浓烈的血腥味。
“这里是我们李家的地牢，平常是用来拷问那些有意混进我们李家，陈府还有王府的细作的。”
“混进王府的细作？”
安夕颜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嗯！王爷刚回京的那段时间，经常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混进王府，还有细作，抓到了就送来这里拷问。
后来王爷在京城的地位渐渐稳了，这样的人就渐渐少了，尤其这两年，更是没有了，这里也好长时间没打开过了，没想到，今儿又派上用场了。”
李婉华边说边拉着安夕颜往前走。
往前走了十来步，安夕颜就看到前面的刑架上挂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仔细看好像还是个女的，不过已经晕过去了。
靠得更近了些的安夕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云姨娘？！”
她全身布满伤痕，鲜血淋漓，就连白净的脸上也皮开肉绽了。
“早上她一个人偷偷出门去，被我的人逮了个正着，就把她关了进来，起先嘴硬，什么都不说，我两鞭子下去，再两桶辣椒水泼下去，她便乖乖的把什么都招了。”
李婉华很是镇定，像是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
安夕颜却是瞪大了眼睛，不是被吓的，而是没想到她说的法子这么简单粗暴。
她原本以为她是有什么其他法子的，要知道这么直接，她自己也是可以动手的。
“都招什么了。”
“咱们坐下慢慢说，你呢听了也别太激动。”
李婉华没急着开口，而是拉着她在旁边坐下，还顺带劝慰了她一句。
“顾品学让她进安府，目的就在你。”
“我？！”
安夕颜一脸惊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嗯！”
“那还有呢？”
安夕颜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更多。
“没了。”
“没了？”
安夕颜愣了。
“真的没了，她说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李婉华怕她不相信又开了口。
“我怕她说一半藏一半，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她招的都是同样一句话。
说顾品学安排她在安府的任务是把你在安家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都禀告给他，至于顾品学的目的，她说顾品学从没告诉过她。”
“卑鄙的顾品学！”
安夕颜气得啪得一拳砸在了桌上，眼里怒火腾腾燃起。
她原本以为云姨娘是顾品学用来监视老不修的，没想到他是用来监视自己的。
“她在安府的日子不短了，跟在顾品学的身边也不短，我不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
安夕颜起身朝昏迷的云姨娘走了过去。
巧得是，她刚走到云姨娘的面前，云姨娘就醒了。
安夕颜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你终于来了！”
云姨娘咧着满是鲜血的嘴冲她笑了笑。
这笑容，还有她盯着自己过于幽暗的眸子，看得安夕颜毛骨悚然。
“我并不知道母亲会这样对你。”
“从你知道我真实的身份起，我就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下场。”
云姨娘显然是不相信安夕颜不知情的。
“我想不明白，我有什么值得顾品学这样费尽心思的。”
安夕颜嘴上说着不明白，其实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害怕，她怕顾品学洞悉了她真实的身份，毕竟她好几次都在他面前露出过马脚，差点就暴露了自己是萧湘湘。
“你不明白？”
云姨娘笑了，眼里的不相信更浓了。
“我和他顾品学无冤无仇，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要想针对王爷，去盯着王府啊！盯着我这么个小丫头做什么！”
安夕颜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顾品学想要拿自己对付王爷。
“小丫头？哈哈哈！哈哈！”
云姨娘突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
安夕颜被她突然响起的笑声给吓到了。
“你就算是小丫头，你也是女人啊！女人的直觉应该知道，一个男人这样费尽心思的了解自己，除了对她有意，还能有什么。”
“什……什么……”
安夕颜这次是彻底被云姨娘的话给吓傻眼了，甚至还连连趔趄了好几步。
跟在她身后的银屏急忙上前将她扶住“小姐。”她的脸色比安夕颜还要难看。
“你，你胡说八道！”
安夕颜开口，小脸气得通红。
“我也宁愿我是胡说八道，可是大人他的心里，眼里，能看到的只有你这个小丫头。
我为他把身子弄垮了，站在他面前，他却是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不愿施舍一个给我。”
原本笑着的云姨娘，说着说着竟然突然掉起了眼泪。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晚上，她拖着站都站不起来的身子，冒着严寒风雪去沁香园找他，他给她的永远都是那个冰冷挺直的背影。
“你，你疯了！你肯定是疯了，满嘴的疯言疯语。他老得都快能当我爹了，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
小脸吓得煞白的安夕颜连连摇头后退，对云姨娘说的这些话，一个字都不愿相信。
这个真相，这些话，对她来说简直是噩梦。
“是啊！我是疯了，到现在都还期盼他能多看我一眼，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不对！不对！你在撒谎！”
云姨娘的话音刚落，安夕颜就急急开口。
“你要是这么爱他，你肯定会帮他瞒得死死的，怎么可能会告诉我这些，你一定别有目的，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疾步向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颚，想要从她口中掏出不一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