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世上最难吃的烧饼
回到书房后,安夕颜勤快的备好墨少卿需要梳洗的东西,把换洗的衣裳备好了后便欲转身出门。
“你来。”
墨少卿突然开口。
“什么?”
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的安夕颜一下没反应过来。
墨少卿没再说话,而是直接展开了双臂。
安夕颜这才明白,他这是要自己帮他更衣呢。
可是,这事一直都是郝大通做的呀,且王爷好像不大喜欢和女人靠得太近。
“怎么?是嫌月钱太多了吗?”
墨少卿冷冷瞥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安夕颜。
“不是,不是。”
安夕颜的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急忙提亲裙摆走到他身边,但因为墨少卿的身形太过高大,她不可能像郝大通那样帮他褪衣,只能先拿小板凳踮脚。
可即便有了小板凳,踮上了脚,她也才刚到他的下巴。
安夕颜仰头,伸手给他解开披风的系带。
微微冰凉的指尖似有若无的轻轻划过墨少卿的颈间。
他垂眸,看到她小脸红红,模样乖巧。
她早上刚刚洗过头发,发丝间有淡淡的胰子香味轻轻拂过。
解下披风后,安夕颜把要替换的里衣毕恭毕敬拿到了墨少卿的面前。
她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虽然两个人睡的房间就只隔着一张薄薄的帘子,但是平日里,贴身伺候墨少卿的都是郝大通,她每次进来他都是穿着衣裳的。
现在要自己贴身伺候他,那等会他要换衣的时候,自己岂不是要看到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
安夕颜悄悄抬头,将身形高大的墨少卿仔细打量了一遍。
墨少卿是镇定边疆安稳的安亲王,听闻没回京城前,一直都在边疆作战,这几年便是因为功名赫赫才会让满京城的人,甚至是皇上都要忌惮他几分。
既然是练家子,那身材肯定相当了得。
安夕颜想着想着,突然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虽说非礼勿视,可这么大好的美景在眼前,不多看几眼岂不是吃亏。
“你笑什么?”
墨少卿垂眸质问低头突然发笑的安夕颜。
“啊?我笑了吗?我没有啊!我好端端的笑什么!”
安夕颜的辩解显得很是苍白无力,因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都是兴奋翘起的。
墨少卿没在理会她,而是伸手拿过她呈上来的里衣,转身进了隔壁的沐房。
“让郝大通去备水。”
墨少卿一走,安夕颜的小脸就垮了,只差一点点就能看到了。
从沐房出来,安夕颜背手站在书房前,好像一直都在那里等着。
桌上吉祥已经把饭菜送了过来,闻到香味的墨少卿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在看到最中间那盘黑不溜秋的东西后,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什么鬼东西?
“王爷,你坐,你坐!”
墨少卿一进房,安夕颜就凑了过来,拉着他一道在桌旁坐下。
“这是什么?”
那盘子东西,看着实在不是一般的碍眼,墨少卿不想让它倒了自己的胃口。
“这是葱花烧饼,你尝尝。”
谁知道,安夕颜还特地夹了一块送到他的碗里。
“赶紧拿开!我不想一大早就没了胃口!”
墨少卿满脸的抗拒和嫌弃,要不是他刚洗过澡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这盘东西早就被他亲手扔出房了。
“王爷,你说什么呢!它不就是丑了一些么,可味道不错啊!哪里就会倒你的胃口了!”
看到墨少卿这么嫌弃,安夕颜撅着小嘴,委屈极了。
“怎么?你做的?”
安夕颜如此维护这盘让人倒胃口的东西,墨少卿有些猜到了缘由。
“昨天素银姐姐带我出去,买了一个这世上最好吃的葱花饼,真的是世上最好吃的,老太太也说是。
我知道王爷今天回府,原本今天还想去买,可摆摊的老伯说他收摊不卖了,要回老家享清福养老了。
那么好吃的葱花饼王爷你没吃到多可惜啊!我就让吉祥姐姐教我做了这个出来,素银姐姐尝了,说没有十分像,也有八分像,王爷,你就尝尝吧。”
安夕颜的话让墨少卿听着心里确实有些受用,吃到好吃的能想到自己,也不算没有良心。
可那眼前这块黑不溜秋和木炭一样的东西,他还真是不敢恭维,更不敢下嘴。
“王爷,你就尝尝吧,你看,我为了烙饼,我的小手都烫了两个大包。”
安夕颜伸出自己的左手,上面还真有两个小水泡,但也就比针眼大一点点。
可安夕颜一直冲墨少卿眨巴着她的大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无力拒绝,终于张嘴吃了一口她送到了唇边的烧饼。
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终身难忘。
用过膳,墨少卿正欲上床休息,安夕颜突然拿着一个荷包蹿到了他面前。
“王爷,送你这个!”
继吃了这世上最难吃的葱花饼外,墨少卿收到了这世上针脚最难看的荷包。
“这就是你辛苦了大半个月绣的?”
望着手里的荷包,墨少卿觉得自己读书还是少了,竟然都找不到一个词可以恰当的来形容它的丑。
一条瘦长的椭圆,针脚横七竖八,压根就分不清哪头是头,哪头是尾。
墨少卿突然想到了安夕颜的那副同样丑的画。
“你这绣的是什么。”
那画现在看来,应该是事先描好的花样。
“你没看出来吗?是一条生龙活虎的龙啊!”
安夕颜急忙把小脑袋凑了过来解释。
“龙?”
墨少卿愣了一下。
“是啊!你看,这黄色的是龙,这白色的是云,一条腾云驾雾,生龙活虎的龙。”
安夕颜指着荷包上的瘦长椭圆形解释是龙,下面一坨白线是云。
“那龙头,龙尾呢?”
墨少卿将手里的荷包前后左右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未看到龙头龙尾。
“那个,龙头实在是太难绣了,我就没绣,我以为龙尾会好绣一点,发现比龙头还要难绣,最后我就索性都没绣。”
安夕颜红着小脸,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很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