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脏
那边，安夕颜拿衣裳包着岑璟妍，扶着她乘船上了岸。
这边，浑身湿漉漉的萧允博站在船头，眸光幽森的盯着还在水里的沈若蓝。
要说岑璟妍落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沈若蓝，这事我不会作罢的。”
撂下这句话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沈若蓝还在水里，全身冰冷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他知道，这事之后，他和岑璟妍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回到安府后安夕颜扶着岑璟妍回了房间，绿芜想跟着去却被墨少卿喊去了书房。
她是岑璟妍的贴身丫鬟，岑璟妍出事，她是最需要负责任的。
这里现在墨少卿的身份最高贵，责罚之事自然由他来，更何况他的心里还有一些猜测。
墨少卿坐在太师椅上，从窗户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折射在他身上，落下极大的阴影。
这个阴影正好笼罩在跪在地上的绿芜身上，她浑身抖如筛糠，脸色煞白，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
“是……是奴婢疏忽了……奴婢甘愿受罚……”
她哭得厉害。
墨少卿看着她，面色森寒，放在椅背上的手不停摩挲着食指拇指。
“是沈若蓝？”
许久，他冷声开口。
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幽静的房里静静飘荡。
绿芜愣了一下，抬头朝他看去，眼泪都忘了掉。
“是他吧！”
前一句是问，后头一句则变成了肯定。
“不……是奴……奴婢……”
绿芜吓得急忙低头，耳畔同时闪过沈若蓝在船上的威胁。
死她一个也就罢了，她不能牵连自己的爹娘和家人进来。
绿芜慌里慌张的反应，还有低下头时眼里藏不住的害怕，都不用她开口，墨少卿也猜到沈若蓝冲她说了些什么。
沈若蓝若是没脱光上身的衣裳，他还不会这么想。
如今，却是什么都明了了。
他终归没能忍住，将那样腌臜龌龊的手段用在了岑璟妍的身上。
“下去吧，你们小姐那里现在需要你。”
岑璟妍出来的时候，身边就只带了这一个贴身丫鬟，这个时候，她若是不在，岑璟妍必定会怀疑。
他不想让岑璟妍知道这事，毕竟脏。
“谢，谢王爷。”
爬起来的时候，绿芜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记住，这事这辈子都只能烂在你的肚子里。”
“奴婢知道。”
这个绿芜是知道的。
沈若蓝是在回府的路上听了自家小厮的禀告才知道，他上船半个时辰后，墨少卿和萧允博就来了。
两人乘船上凉亭后，没多久墨少卿就和安夕颜乘了小船离开。
后来安蓁蓁也离开了。
再后来就听到凉亭下有争吵的声音，声音很大，争吵最后在萧允博的拂袖离开结束。
萧允博也乘了船离开，入了荷塘深处，不知所踪。
最后，便是他回到凉亭下接岑璟妍。
听了这些，沈若蓝的脸色很难看。
在算计岑璟妍落水之时，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没想到，自己压根什么都没算上。
一进安府，郝大通就拥了上来。
“沈公子，王爷在书房里等你。”
沈若蓝也没心思去换身上的湿衣裳，直接去了墨少卿的书房。
谁知道，刚迈步进去，一个身影就蹿了过来，并直接掐住他的脖子。
守在门口的侍卫吓了一跳，但沈若蓝却是一点都不吃惊。
他没反抗也没挣扎，任由墨少卿掐着自己的脖子，用赤红的双眼看着自己。
“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满腔的愤怒让墨少卿恨不能直接掐断他的脖子。
“要是岑璟妍真出了什么事，你拿什么去后悔！”
墨少卿也确实是下了重手，沈若蓝俊脸憋的通红，可怕的窒息感笼罩着他。
但他仍未挣扎，许久后才艰难从口中迸出几个字。
“我会陪她一起去死。”
“可你难道不怕，知道真相后，她死后都不愿见到你吗？”
墨少卿突然松手。
可沈若蓝却没一丝被松开的轻松感，反而因为他的这句话，憋的更难受了。
死都不愿见到自己。
不，不行！
那是这个世上最恐怖的事情。
沈若蓝煞白的脸上闪过剧烈的痛楚。
果然，人是只有在失去过后才会后悔。
“上次你跪在本王面前恳请本王，本王不答应，就是比你自己都要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年，但凡你动心想要得到的，你都会不择手段的抢来夺来。
以往，你抢的那些都是死物，是没有感情的，可岑璟妍她是人，她是有感情的。
人心，感情是这世上最不能算计谋夺的。”
“可萧允博也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啊！你都看到了，璟妍讨厌他，你要硬将他们捆在一起，璟妍只会痛苦一辈子。
王爷，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用任何手段，我保证我会像你对王妃那般，疼她宠她一辈子。”
沈若蓝懊恼后悔的同时又有诸多不甘。
“沈若蓝，你知道吗？你连萧允博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墨少卿闭眼转身。
这话虽然残忍，却是事实。
听了这话，沈若蓝更不甘心了，甚至心里还升腾起了一股无法压制的怒意。
“王爷这话我不服！”
墨少卿当然知道他会不服。
“知道宝儿是谁吗？”
“不就是萧允博的姘头。”
沈若蓝的声音很冷，话也不好听。
墨少卿蹙眉回头看向他，眼里的失望更浓了。
“她是萧允博的奶妈，而且快要死了。”
“奶妈？！”
沈若蓝的眼睛瞬间瞪大。
他这两年暗自查过镇国公府，但因为长姐失踪以后，镇国公府便如铜墙铁壁一般没有任何缝隙让他有机可乘。
早前他知道萧允博身边是一直有个伺候他的奶妈，却不知道这个奶妈就是宝儿。
“知道她为什么快要死了吗？”
沈若蓝听他这样问，好像宝儿的死和自己也有些牵连。
“难道是长……”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嫁入萧家的长姐。
“就是你姐姐。”
这事是镇国公府的隐秘，整个京城除了他，镇国公府之外，无人知晓。
“不可能！我姐姐都是被萧家人害死的。”
沈若蓝连声否认。
“你姐姐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