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知道是逃不过了，她这样阴毒的人怎么会让别人好过？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于是她阴阴地笑：“要问你的女朋友啊，她告诉我，有个孩子是你的。”

　　 姜濯眯起了眼睛。

　　 明妃轻轻地笑了起来：“没有想到吧，你以为她有多爱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会出卖你，她想要你的孩子死呢。”

　　 姜濯仍是面无表情，片刻，他低声开口，“但是想要对妮妮不利的，是你。”

　　 明妃的眼里出现一抹说不出的意味，或许直到此时，她也才觉得自己是害怕的。

　　 “你要怎么样？”她退后一步，盯着姜濯的眼。

　　 姜濯一直地看着她，声音很平淡：“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明妃不明白。

　　 但是一会儿，黄韵玲出现在病房里，她就全明白了。

　　 姜濯要把她交给黄韵玲处置，这对于她来说是最悲惨的结局……

　　 明妃的目光从黄韵玲身上又挪到姜濯面上，然后轻轻地把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她笑得有些惨淡，而那笑搁在她变形的脸上当真是毛骨耸然。

　　 姜濯一直不动声色，而黄韵玲的表情则是激动的。

　　 这么久了，明妃终于落网了。

　　 她的儿子，也终于可以安息了。

　　 黄韵玲笑了，那笑容比明妃还要慎人……

　　 明妃被带走之前，她问姜濯有没有爱过她。

　　 姜濯的回答很干脆。

　　 没有。

　　 “也是。”明妃轻轻地笑了一下，“你怎么会爱过我呢，你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唐瑶，没有过别人吧。”

　　 她看向了黄韵玲，声音很轻：“其实我们，一样傻的。”

　　 明妃被带走了。

　　 她很快就死了，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只是这个人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一点痕迹也不留。

　　 仍是一个清晨。

　　 下着丝丝的细雨，空气也是湿润的。

　　 黄韵玲站在姜范的墓前，还有唐尼，她久久地站着，喃喃地告诉他们明妃死了，是她亲手处置的。

　　 她放了鲜花在姜范的墓前，声音很低：“儿子，你可以安心地离开了，重新找个好妈妈，让她替我好好爱你。”

　　 当然，寂静的墓园里，没有人能回答她。

　　 黄韵玲的声音哽咽了。

　　 这辈子，从此，她一个人了。

　　 心痛得时候，也宁可是一个人，因为爱一次的代价太大太大了。

　　 如果能重新地选择，她会选择早一点找个人嫁了，过平凡的生活。

　　 有一个孩子，伴着长大。

　　 这种小幸福以后不会有了，她一手的鲜血，以后可能也是在吃素念佛中度过。

　　 也只有这样，她的心情才会平静。

　　 黄韵玲站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候才走出墓园，天际已经隐隐地黑了，而地的那一边站着姜濯。

　　 她看着姜濯，感觉心隐隐地抽痛着，就连眼睛都是酸涩的。

　　 一个她爱了又爱，恨了又恨的男人，现在站在她面前。

　　 他对她说，他和那个人分手了，彻彻底底的，他说要和她一起重新生活在一起。

　　 黄韵玲恍惚了一会儿，才看向姜濯。

　　 此时，天际已经完全黑了。

　　 她听见自己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姜濯，我们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她美好的少女心思。

　　 回不去了，她对他所有的心情。

　　 回不去了，她向往的所有有他的生活。

　　 姜濯，对，我们回不去了。

　　 还有，其实应该说道歉的。

　　 是我。

　　 姜濯，对不起，本来你应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和婚姻的。

　　 对不起。

　　 在一片细雨朦胧中，他们终于还是错身而过。

　　 她终于，还是放弃了她内心遥不可及的梦。

　　 走时，她想起了，十多岁的姜濯第一次站在她面前。

　　 阳光，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