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泥土冲入鼻腔,把年轻人给呛醒了。
“呀!”
小男孩赶紧叫道:“阿爹,诈尸啦!”
“咳咳,我没死!”
“呼,他没死,阿爹,快别埋了!”
年轻人一咕噜翻爬起来,扫扫脸上的泥土,定睛一看,农夫和蛇,啊呸,渔夫和小男娃。
“你们救了我?”
“不是啊,我们是要弄死你的,如果你没醒来的话。”
小男孩脆生生说着,渔夫无奈瞪了这熊娃子一眼,伸手把郝仁从坑里拉出来。
“我们没做什么,发现你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想着就近挖个坑埋了,免得你抛尸银滩。”
“谢谢。”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为何会昏迷在抚仙湖银滩?”
渔夫一连串发问,语气客气,但掩不住的防备之意。
古时候的那批修仙者迁徙到这里后,人人只知修炼变强,这个世界没有正统的律法管控,秩序混乱,到处杀伐,从某种程度上,与仙侠世界类似,但又大不相同。
仙侠世界是真正的文明昌盛时代,科技文明,仙法文明,都远远超越这所谓的仙界和地球。
“我叫郝仁,我从地球来的,路上不小心碰到龙卷风,迷失了方向,也受了些伤,昏迷过去。”
“地球?”小男孩好奇道:“地球是哪里?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地方,阿爹你知道地球吗?”
渔夫摇摇头,不过经郝仁这么一解释,他放心了不少,只要不是仇家寻仇就好,他善意笑道:“既然这样,小兄弟随我回村子里吧,换套干净衣服,吃口热乎饭。”
“那就叨扰了。”郝仁拱拱手。
他这一手,有礼有貌,客客气气,令渔夫心中防备愈加淡化了,这明显是个读书人。
回到湖边,把船只拉上岸,今天收获不少,大大小小的鱼,有上百斤。
郝仁要帮忙,渔夫不让。
村子不远,步行三十来分钟就到了。
路上,双方逐渐熟络起来,郝仁大致得知,渔夫叫牧材,小男孩叫牧羊,是附近碣石村的人。
这附近大大小小的村子有很多,碣石村算是个大村。
诧异的是,一路走来,过往行人碰到渔夫,都会热情的打招呼,甚至亲切的摸摸小男孩的脑袋瓜,然而,那热情之下,逃不过郝仁火眼金睛的是一抹深处的阿谀。
村口矗立着块大海石,上头雕刻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渔夫的家,是座农村小别院,想来日子还算宽裕。
渔夫给郝仁拿了套干净衣服,是他自己的衣服,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渔夫中年壮阔体型,郝仁穿在身上稍显宽大,但也比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好,随后渔夫挑着鱼去镇上集市了,赶的是晚集。
院子里,小男孩坐在小板凳上,屁股扭来扭去,好不自在。
“牧羊,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阿爹很快就回来,今天的鱼有人预订,只要挑到镇上送给买主,阿爹再在镇上买点好酒好菜,就会回来。”
“你的屁股怎么了?”
“阿爹说长痔疮了,说我还小,慢慢会好的,可是我好难受,阿爹不管我,我就自己管自己,等我存够钱,就去大城市里找大夫帮我开一刀。”
“来,脱裤子,我帮你看看。”
“你看起这么小,你是大夫吗?”
郝仁:“……”
小不点啊,你站着才够到我的屁股,看起这么小,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郝仁笑道:“我是大夫,很厉害的大夫。”
“你别骗我,大夫都是年纪很大,留着长胡子的,你看起就没有大夫的逼格,不过你可能是大夫的弟子,我愿意给你看看,你有把握就帮我,没把握别乱来,你要是把我的屁屁医坏了,我姐姐会帮我出气的。”
“你姐姐?”
“嗯,我姐姐是仙人,很厉害的。”
“脱裤子吧。”
牧羊脱下裤子,趴在小板凳上,把粉嫩嫩的小屁屁对着郝仁撅了起来。
好家伙,一大朵菊花裸露在外头,这痔疮不小啊。
本来说,如果有丹药,服一枚就好了,但现在他的丹药全被空间风暴摧毁了,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割掉。
“怎么样?”牧羊趴着问道。
“很大。”郝仁道。
“你等等。”牧羊提起裤子,跑到院子角落,抱着个大框框过来,“菜刀、砍骨刀、砍柴刀、斧子,你自个挑一把顺手的,帮我开一刀,小心别误伤屁屁。”
“不用刀。”郝仁哭笑不得道。
“不用刀?”牧羊瞪大了眼睛。
“真不用刀,快脱裤子,趴下。”
“算了!”牧羊凶巴巴道:“我决定不相信你的鬼话,不用刀怎么割?难不成用扯?那不得把我的肠子都扯出来?”
“随你咯。”郝仁耸耸肩。
牧羊不再搭理他,从卫生抱出他换下的衣服,在院子里洗了起来。
“你的衣服我帮你洗了,洗完我会收起来,就当你在我们家吃喝住的报酬。”
“都烂了。”
“你管我!”
牧羊看着郝仁的衣服,贼稀奇了,摸着那手感,啧啧,又贼舒适,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衣服,就算烂了,裁裁剪剪,他个子小,也能做一两件背心啥的。
郝仁笑笑,单手杵着下巴,看着牧羊洗衣服,脑中想着林思凡,得赶快找到玄霜宫才是。
七点多钟,牧羊的爹回来了,还带回个长胡子老头,是镇上的大夫,说给郝仁看伤。
郝仁无奈,只得任由大夫把脉。
“没什么大碍,就是神经兴奋了点,应该是受到惊吓,我开两副安神镇静的药,服用后就无恙了。”大夫抚着长须说道。
“谢谢你啊,老大夫,要不留下来吃晚饭?”牧叔说道。
“不了不了,其他村子还有几个病人要走一趟。”大夫留下药方子,临走前,牧叔递过三文钱,大夫只肯收两文,估计又是看在牧材那个仙人女儿的面子上。
牧叔让牧羊去村上一家小型药铺抓药,方子上的药材挺普遍的,村子里就可买到,随后煎给郝仁服下。
其实,大夫所说的神经兴奋,是他生命力强大的体现,结果到了大夫那儿,就成了受到惊吓,想想也是哭笑不得。
晚饭期间,郝仁和牧叔碰了一杯,借势问道:“牧叔,玄霜宫在哪儿?”
牧叔一愣:“你找玄霜宫做什么?”
郝仁道:“我有个朋友在玄霜宫,想去看看她。”
牧叔这才点头道:“玄霜宫在中州,具体位置我不清楚,我们这儿是北域,离玄霜宫挺远的,你要想去,过两天镇上有商船要去中州,我帮你打个招呼,让老板带你一程,大概一个星期就能到。”
“那就有劳了。”
郝仁微微一笑,心中却思索起来,一个星期,不知思凡能否等他一个星期,实在不行,等上了船,找人问清楚玄霜宫的方向,独自飞过去也罢。
吃过晚饭,牧叔说让郝仁早点休息,给郝仁安排了一间房,是牧羊的房间,牧羊晚上去和他爹睡。
房间里,郝仁盘腿坐在床上。
这次空间风暴,只是边缘刮蹭了一下,并没有造成重伤,没有丹药的情况下,调息个三五天就能好了。
修炼调息的过程,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第二天清早,外头吵吵嚷嚷的,郝仁睁开眼睛,推门迈步而出。
一大群人挤在院子里,少说有四五十之数,个个神色紧张,似乎在商量着什么,牧叔俨然成了众人的主心骨,被簇拥在中间。
“牧羊,怎么回事?”郝仁冲着牧羊招招手。
“东湖的人要打过来了!”牧羊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