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爷子的寿宴就这么被郝仁给搅合了,最后草草收场。
叶尘、叶凌两人是叶学森的孩子,在叶家地位非凡,特别是叶尘,虽说没法和其他几大家族的大少比,但也堪称上是叶家年轻一辈之翘楚,深得叶老爷子与他的老伴喜爱。
两兄弟伤得很重,特别是叶尘,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后,严重脑震荡,一边脸骨粉碎性骨折,近乎毁容了。
老太太得知此事,在家里又哭又闹,不停地咒骂郝仁一家,要叶老爷子出面,把郝仁一家打入万丈深渊,不得好死。
老太太骂得不可谓不难听,还说怎么生出这么个女儿。
叶家上下,也是愤慨万分。
叶老爷子的脸色自是不好看,他对郝仁没啥好感,但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关于郝仁如何一脚踩下米国,凭心而论,他自认叶家没法跟郝仁斗,而叶家之所以敢和郝仁叫板,甚至向叶柔放出那样过分的条件,全是因为有江家撑腰。
距离郝仁击杀江子华,距离寿宴收场,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
中间,叶老爷子亲自去过江家,但没见到江老爷子,被江家家主打发回来了,江家迟迟不表态,他也拿不定主意。
越想越烦,旁边老太太又在哭闹,叶老爷子终于是忍不住斥道:“够了!能不能安静会?半只脚都要进棺材的人,还大哭大闹,像什么样?!”
老太太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她瞪大了眼睛:“老头子,你敢吼我?”
老太太冲上去给了老爷子一拳。
“你看看你,好歹也是个上将军,自家宝贝孙子被人打成那样,这辈子说不定就毁了,你还无动于衷,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弄死那小子,还有他的家人,你必须给我弄死他们,否则老娘就死给你看!”
旁边的叶冰忍不住提醒道:“奶奶,叶柔姑姑是您的女儿。”
“别给我提那个女人!”老太太厉声道。
叶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你别闹了,我何尝不想收拾那小子,但你想想,相比我叶家,江家可是死了两个少爷,可江家至今都没个消息,你说,我叶家能鲁莽行事吗?”
叶学森道:“爸,郝大师可是放言三天内让温家登临四大家族之首,以郝大师的行事风格,他说的话,可不会是玩笑,江家也非善辈,恐怕江家是在背地里布置什么手段。”
叶老爷子道:“你的意思?”
叶学森道:“当初郝大师仅仅是废了江子华一只手,江家就不依不饶,趁着郝大师出事的空档,联合血门、八神庙两方的人大规模打压郝大师的势力,甚至叶柔集团都寸步难行,若非郝大师及时归来,恐怕郝大师手下的势力,包括叶柔集团,都被江家一口吞了。”
“由此可见,江家乃是比郝大师还要眦睚必报,如今江家两位少爷死在郝大师手中,就算郝大师不放言踩下江家,他江家也不可能放过郝大师。”
“我断言,三天内,江家必有行动,而那个时候,我叶家的立场,当关乎我叶家的未来。”
他补充道:“而且立场必须明确,支持郝大师就不提了,倘若中立,以江家的习性,肯定记恨在心。”
叶老爷子微微点头:“没错,必须让江家看到我叶家的诚意,你去安排,把叶家在外的高手都调遣回来,并和相关部门打好招呼,做足准备,一旦江家对郝大师出手,我叶家全力给予帮助。”
四大家族,各自有各自的人脉,关系纵横交错,势力不可谓不庞大。
叶学森应道:“是。”
这时叶冰插声道:“爷爷,大伯,万一郝大师赢了呢?你们这么做,以郝大师的为人,又岂能放过我叶家?”
她这么说,既是为叶柔着想,也是为叶家着想。
她其实挺喜欢叶柔这个小姑的,真不希望叶柔和叶家彻底断绝关系。而叶家只要不做的太绝,一旦江家败了,叶柔或许就是叶家的保命牌,虽说这种可能性极小。
叶老爷子道:“两军交战,必然有胜有败,目前来看,江家和郝大师的胜算在八二开,你说我叶家是选择八?还是选择二?”
叶冰语结。
……
这天晚上。
昆仑山脚下,万籁俱静,只有虫鸣之声。
一辆挂着燕都军区牌照的越野车缓缓顺着蜿蜒山道驶向山巅。
山巅之上,有个简朴木屋。
江家老爷子一袭军装,明亮的双目透着浓烈的恨意。
他独自下车,步行到木屋门前,轻轻敲门。
半晌,木门无人自开,江老爷子迈步走进,木屋内分为两间,一间睡房,一间客厅。
一个年纪与江老爷子相当的老者,腰板挺直,端坐在木桌前,倒着茶水。
这老者很奇怪,明明年过八十,却满头黑发,面色也是十分红润,看起精气神极好,身体极为健康。
“老友,你我多少年没见面了。”老者抬起头,微微笑道。
江老爷子恭敬的拱拱手,随后信步坐到老者对面:“魏老哥,您倒好啊,早早退休,跑到这宛如仙境的地方躲清闲,我在外边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老者正是魏擎苍,魏长天的父亲。
魏擎苍笑道:“老友手握数十万雄兵,官至正国级,手下能人无数,上千门生个个身居要职,这种日子,不是老友早年梦寐以求的?”
“人之一生,追寻的就是梦想二字,老友达成梦想,该高兴才是。”
江老爷子自嘲道:“魏老哥是明白人,何必装糊涂。”
魏擎苍轻描淡写道:“哦,郝大师的事我知道,确实是个惊才绝艳之辈。”
“那我也不藏掖了。”江老爷子正色道:“此番前来,江家实在是走投无路,唯有请魏老哥出手,替我江家摆平郝大师。”
魏擎苍似早有所料,低垂着眼皮,饮茶,不语。
江老爷子也不催促,静静注视着他。
许久,魏擎苍微微点头,吐出一字:“好。”
江老爷子大喜,但表面依旧沉着:“老哥何时能动身?”
魏擎苍道:“三天之后,正午时分,昆仑山巅。”
江老爷子当即站起身拱手道:“那我就不打搅老哥了,此番人情,江家铭记于心。”
江老爷子退出房屋,上车,车子缓缓驶离下山。
这时内屋的房门打开,一个俊美无比的中年人走出,正是魏长天。
魏长天道:“爹,您怎能答应他?”
魏擎苍轻叹道:“他穿着军装前来,就是想让我念在过去的恩情上,帮他一把,我一生不喜亏欠他人。”
抗日战争时期,魏擎苍在一次斩首行动中,被敌军千军万马包围,是江老爷子及时赶到,带着大军救下魏擎苍,这份恩情,不可谓不重。
江老爷子深知他和魏擎苍不是同一类人,故而穿上军装,为的就是让魏擎苍想想当年的事,说白了,也就是讨要人情债。
魏长天道:“您觉得郝大师如何?”
“不知。”魏擎苍摇头道:“郝大师的强,无可否认,但我这些年,在武道造诣上也有所悟破。”
魏长天道:“多少胜算?”
魏擎苍道:“三七吧。”
他又补充道:“郝大师七,我三。”
魏长天心头一凝,这种程度的高手交战,一旦败了,那就是死啊。
“我辈武者,何惜一战?”魏擎苍笑了笑道:“能和郝大师那样的强者交手,是你爹的荣幸,就是死在郝大师手中,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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