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阮梦凡的美目不由泛起一丝水雾。
在龙腾山庄的时候,她确实是被郝仁惊到了。
那天回家后,她第二次因为郝仁失眠,接着第二天开始,她就经常去酒吧,偷偷观察郝仁。
她所看到的郝仁,在酒吧里给人呼来唤去,给人端送茶水。
曾经的郝仁,在世纪皇庭一人单挑几十号人,面对广陵大佬王鸿辉不惊不惧,结果没过两人,她看到了他在酒吧给人打工。
曾经的郝仁,在龙腾山庄被唐家大小姐唐子筠以朋友相待,打脸广陵众多一线大少,风光无限。结果第二天,他还是回到那个小酒吧,做回那个社会底层的酒吧打工仔。
白雪公主和灰姑娘,仅仅只是一个晚上距离。
种种现实,最终让她得出一个结论,高看郝仁了。
唐子筠是身份尊贵的天之骄女,可那毕竟只是她自己,而郝仁不过是她的朋友而已。
你的朋友能帮你一时,能帮你一世吗?
人终归还是要靠自己,如果指望每次出事都靠唐子筠的帮忙,那么再好的交情,也都会在一次次的帮助中消磨殆尽。
听完她这一连串的话,饶是郝仁的性子也不耐烦了:“唐家送我房子,和唐子筠无关。”
“话我就说这么多,信不信随你。”
说完,他转身走了。
留下阮梦凡独自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一阵,她没想到郝仁竟然就这样丢下她!
“郝仁,你不要以为靠着唐子筠就能吃一辈子。”
阮梦凡牙齿咬着嫩唇,心中却不免生出一丝失望的情绪。
她是完全不相信郝仁的话,但心里却有那么一丁点的奢望。
世纪皇庭救世主般的郝仁,身影是那么的高大伟岸,从那次起,一个仿若驾着九彩祥云的白马王子形象就深深刻印在她的芳心深处。
在乎才会计较,在意才会有种种失望懊恼的情绪,她多么希望郝仁说的都是真的,但那可能吗?
……
郝仁这里,一切按部就班进行着,日子倒还自在,却不知外边的风云,已经开始涌动。
澜沧江是华夏西南地区的大河之一,是世界第六长河,亚洲第三长河,东南亚第一长河。
在国内,它流经江东、西川、清海三省。
此时千里之外的澜沧江上,一艘走私船正往东川市的方向驰行。
“阎爷,前面不到二十公里就是华夏边境线,我换快艇送您过去吧,否则会被边防武警发现的。”船主看着一个中年男子诚惶诚恐说道。
这个中年男子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长枪一般直冲天际,任凭海浪冲击得船只飘摇,他也纹丝不动。
“不必了。”
男子缓缓开口,目光越过二十多公里的江面,落在了江岸上。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过去。”
船主闻言一愣,这隔着二十多公里的江面,你自己怎么过去?就算是乘坐快艇,你人生地不熟的,知道在哪里靠岸才能避开边境警察?
他正想和这位大人物解释一波……
却见,男子已经脚尖一点,跳江了。
“阎二爷!”
船主惊呼,但马上,他就彻底惊呆了。
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男子没有掉在江水里,而是脚踏江面,飞快疾驰,那速度就跟飞机似的,身后拉开一道长长的水浪。
“我去!”
船主吓得一屁股坐在船上,呐呐自语:“他娘的在这行干了几十年,拉的全是人,今天总算是拉了一回神仙!”
……
凌晨一点多钟,华夏边境一处隐蔽的江岸上,停靠着两辆悍马越野。
周天和古大师站在岸边,遥望漆黑的江面,在两人身后,站着四个黑衣大汉。
人不多,但在边境办事,人员求的是精而不是量,能打能跑才是上策。
场面安静,忽然古大师不耐道:“说了什么时候来的?都等了两三个小时了,连人影都没见着!”
“血门上次派一个仇三来,结果事情没办成不算,还被人给干掉了。这次派个什么阎二,连最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
“血门手下尽是这些不靠谱的人,难怪当年会被扫出华夏!”
周天尴尬一笑,不知道说什么,他也等得有点急了,转头对手下道:“那边怎么说?还有多久能到?”
那手下打了通电话,然后回道:“快了,对面说他们的船停在二十多公里外,阎二爷自己过来了。”
“自己过来?”
周天皱眉,这阎二貌似真有点不靠谱啊,你独自乘快艇过来,不让专业的人带路,碰到边警怎么办?
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着你血门来人助我打回广陵,结果不会人还没到,就被边境给突突了吧?
“简直是找死啊,真和边警干上了,我们也救不了他。”古大师摇了摇头。
“再给对方打电话,让他们务必派人给阎二爷带路。”周天不敢耽搁,忙吩咐道。
“是。”
那手下应了一声,正想拿起手机拨号,眼睛却似乎瞟到什么,伸手指着远处江面道:“天哥,好像来了?”
众人闻言看去,只见漆黑的江面上,远处有个黑影急速冲来,身后江水朝两边分开,形成一道长长的白色水花。
“这是什么快艇,速度这么快?”周天一怔。
“好像不是快艇。”有个手下突然说了一句。
众人仔细一看,顿时就被吓住了。
只见随着黑影临近,已经隐约可以看见,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江面上奔驰。
“人在水面上奔跑?”
“怎么可能!”
“我们应该是看错了吧?”
众人都懵逼了,直愣愣看着那道黑影带着一条白色的尾巴越来越近,临近岸边的时候,那黑影单脚猛地一踏江面,带起一片数米高的水花,而他的人则像老鹰一样冲向空中,最后稳当当的落在岸上。
全场死寂,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
黑夜中,在车辆的近光灯下,一个中年男子立在他们眼前,他身上的衣物都被江水打湿了,身躯却依旧挺直,丝毫不影响他的霸气。
“阎……二爷?”周天简直不敢相信,一市大佬,说话都直哆嗦。
“不错,是我。”阎二眼神锋利,他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最后目光停在古大师身上。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一位入道者。”他平静道。
“我也没想到,阎二爷的武道竟然已经达到如此地步,近乎宗师之境了吧。”古大师苦笑道,他刚才还以为来人就是比那仇三强一点,没想竟然是个连他都感到胆寒的高人。
“宗师?”阎二笑了笑,没在这方面多说什么,但谁都能看出他脸色的不在意,“我让你们查我师弟的死,你们查得怎样了?”
周天压住颤巍的情绪,忙应:“仇三爷是死于广陵王鸿辉之手。”
“不可能。”阎二断然道:“我师弟武道内劲大成,哪怕被枪指着他都不惧,王鸿辉一介普通人,手下再多又如何杀他?”
“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周天和古大师对视了一眼,才迟疑着道:“广陵出了一个手掌火焰的奇人,如果仇三爷真的栽在广陵,那么极有可能是那人出手了。”
古大师补充道:“依我看,那火焰应该是辟邪神火。”
“辟邪神火?我还以为小佛宗早已后继无人,除了那位小活佛外就无人入道了呢。”阎二一直云淡风轻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此人极强,阎二爷不可轻敌。”古大师想想还是劝了一句。
阎二听了却冷哼一声,目带凶光道:“任他千般术法,只要不成人仙,在我面前,十步之内,杀他如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