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么出去就感冒了。”秦小鱼心疼，追上来把他的外套拉链拉好，又翘脚给他擦了擦汗。

　　 “感冒算什么，把孩子找到是大事儿！”齐四没理会她，继续向外走。

　　 “我脑子乱得不行，我现在就想知道，对她而言，什么样的地方是安全的。”阿雷痛苦地揪着头发说。

　　 “柳姐那边确定了，孩子不在她那里，她也没看到。就是说白薇薇把孩子藏到一个她都不知道的地方……”秦小鱼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可是很快又消失了。

　　 在这里找不到线索，等下去也没意义。他们只好先回家去。

　　 四号楼的灯亮着，周司令和周行妈坐在窗前，翘首盼他们回来，看到他们空着手，周行妈的眼神暗下去。

　　 “白薇薇不肯说吗？”

　　 “不肯。现在就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孩子了。”

　　 “去左向阳老家的人有信儿吗？”周司令问道。

　　 “人刚到，简单打听一下，左向阳根本就没联系过，现在继续调查中，估计找到的可能性不大。”阿雷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我觉得他把孩子送回老家的可能性不大，那不就是等于宣布他有私生子了？他可是要当大官的人，不会自断后路的。现在青小许都出事了，他还不小心点？”堂嫂说得在理，众人点头。

　　 “如果孩子还在市里，那能送到哪去？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让柳姐带着，给她点钱找个地方住下来。现在柳姐都不用，一定是有更可靠的人……”

　　 “他那人性，能有更可靠的人？他能信到谁？”

　　 “我干娘怎么样了？”

　　 “送回房间一直睡，你快休息一下吧，我过去看看她。”周行妈叹口气。

　　 “妈，我去吧。”

　　 讨论半天没有结果，秦小鱼劝着周司令夫妻上楼休息。

　　 她去了王大娘的房间。刚推开门，就见屋子里的光线不对，灯是关着的，地上生着小火盆。

　　 “干娘！你这是不要命了！”秦小鱼见王大娘喘息着在扎小人，急了，上去就抢。

　　 “我没事儿！孩子小，这天气不找着了，容易出问题。”王大娘也是犟种，拨开秦小鱼的手，不肯停。

　　 秦小鱼急了，回头抄起大水壶，直接浇到盆里，火焰晃几下就灭了。

　　 “你这孩子！”王大娘急得蹦起来。

　　 “你快点休息，等你睡醒了，我就把孩子找回来了，你的身体也重要，我也舍不得。”秦小鱼把她推到床上，把她的双腿搬上床，脱掉鞋子，盖好被子。

　　 “唉，你呀。”王大娘叹口气，闭上眼睛。

　　 秦小鱼又守了一会儿，见她呼吸均匀了，才慢慢退出去。

　　 回到房间，洗了一个热水澡，她的头脑渐渐清晰起来。

　　 阿雷正在通电话，听口气是在跟广州那边的人讲情况。

　　 “是王磊？”秦小鱼说着把话筒抢过去。

　　 “是我。我还有什么能做的吗？”王磊现在已经为人父，一想到如果出事的是他的儿子，就觉得抓狂。现在恨不能飞回东北来帮忙。

　　 “你说过，左秀荣因为父亲的报复，结婚很晚？”

　　 “是的，我这也是听同学说的，好像也就结婚两三年那样吧。”王磊算了一下说。

　　 “你没有记错？”

　　 “我打电话给我同学问一下？有八卦的女生知道的特别多。”王磊的电话很快又打了回来，他了解过了，左向蓉结婚两年半，这是她的伴娘亲口说的，只是她结婚时已经有了身孕。

　　 “她嫁的人是二婚吗？”秦小鱼继续问。

　　 “不是，一婚，从来没结过婚的。”

　　 “那她怎么会有个四五岁的女儿！”秦小鱼已经摸到真相的边缘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阿雷一直在听，也冲了过来。

　　 “不可能，她没有女儿，她生了一个儿子。”

　　 秦小鱼二话不说，放下话筒，跟阿雷比着穿衣服。等周行妈听到动静下楼时，只看到他们开着车绝尘而去。

　　 他们直冲到左秀荣的家，门敲了半天，才见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睁着惺忪睡眼走出来。

　　 “找谁……”话没问完就被阿雷推到一边。

　　 阿雷和秦小鱼直冲进屋里，把墙上的灯绳用力一拉，一百度的灯泡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秦小鱼向炕上一看，三个被窝，一个是左秀荣，一个是她的小儿子，一个是空着的，应该是她男人的，根本没有大儿子的影儿。

　　 “你大女儿在哪？”

　　 “我，我哪有大女儿？”左秀荣的脸色苍白，说话也飘忽不定的。

　　 “上次我来时，有个胖女孩子在炕上跳，管你叫妈的！”秦小鱼恶狠狠向前一步。

　　 “你记错了，那是我大姑姐家的女儿，管我叫舅妈，送回家去了，太淘气了。”左秀荣努力平复了一下，算是把这个问题答上了。

　　 “你跟我们走吧，现在去指认一下，我不管别的，只要见到那天的女孩就行。”秦小鱼也豁出去了。

　　 “那走吧，这有什么。”左秀荣无奈，只好下地穿鞋，跟他们走了出来。

　　 左秀荣的大姑姐就住在后面不远，过了几栋房就到了。他们一路过来，惊动得整个宿舍的狗都在叫，到处是动荡不安，一些人家已经亮了灯。

　　 她大姑家的灯也是亮着的。敲了几下门就开了，一个矮个子女人走出来，仰头看了看左秀荣，不耐烦地说，“大半夜来干嘛？”

　　 “他们要看看你家女儿才放心，说我骗人。”

　　 “这有啥好骗的。”大姑姐嘟囔着，还是让开门口。

　　 里屋的炕上，一顺水躺了五个孩子，有的被惊醒了，有的还在呼呼大睡。大姑姐的男人听到有人进屋，光着膀子披着被坐起身。

　　 秦小鱼也不理会他，径直走到炕边，用力一掀被子，把倒数第二高的孩子给露出来。这就是当天的女孩子，说是大姑姐家女儿的。

　　 “干啥啊，这也看过了，孩子会受凉的。”大姑姐护孩子，上来把被又按住，孩子刚要动，又被弄回去。

　　 孩子半梦半醒，想睁开眼睛又困得难受，迷迷糊糊用小胖手拢了一下头发，继续睡着了。

　　 秦小鱼看了一眼她落在枕边的粉色头花，心底一阵失望。看来是误会了，兴师动众一回，是这个结果，心都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