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娘说的是实话!
钱家名下的生意,田庄不少,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人打理,钱生锦即便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但是作为钱家的掌舵人,他要忙活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太少!
劳心费力,可不就是大忙人!
杜玉娘说的是实话,可是这些话听在钱生锦的耳朵里,就另有深意了!
钱生锦一脸的便秘模样,当真是有苦说不出!怪他目光短浅,把眼前这位小姑奶奶得罪了,如果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一定牢牢抱着杜家的大粗腿,再也不敢有什么别的心思了。
“杜姑娘说笑了……”尴尬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杜玉娘明知故问:“钱老板好奇怪啊,之前不是一直都叫我名字嘛,现在怎么这么见外?”
钱生锦能说什么?只能干笑。
不过,他觉得这倒是一个好机会,正好杜玉娘自己提到这儿了,那他是不是可以假装没有从前那些事,直接就坡下驴,再把两家的感情喊回来。
钱生锦刚要说话,杨峥却适时的挡在了杜玉娘的面前,“钱老板,今天令嫒的事,你应该给我一个交待!”
钱生锦的汗都要滴下来了!暗暗骂了小女儿几句,才勉强开口道:“翠珠年纪小,不懂事,我替她给您赔不是了。”
面对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得,就用上了敬语。
“我把这么重要的见面放在大鸿图,是相钱老板的能力!现在看来,钱老板治下不严,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恐怕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应该也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谣言?什么谣言?
钱生锦一脸的懵逼,完全不知道杨峥在说什么。
杨峥好心地指点他,“赵钱两家相争多年,本是不相伯仲,相互制衡的。本来我也觉得钱老板雄才大略,欠缺的也只是一个机会,要不是赵老板娶了一位贤妻,他怕根本不是钱老板你的对手。只是现在看来,钱老板似乎不仅仅是运气不好啊!”
杨峥意有所指,无非就是告诉钱生锦,你斗不过赵家是有原因的,而最大的原因就是你自己太糊涂了。
钱生锦听了,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又羞又愧。同时也把小女儿在心里骂个半死,要不是她不知死活的跑了过来,现在自己怎么可能被人训得像孙子一样!
“今天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否则的话,钱老板就是把身家全都当了,只怕也赔不起!”杨峥又往钱生锦身边靠了靠,道:“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今天你女儿今天若是真的冲撞到了我义父,她就是死,也绝对是白死!”
钱家人就像是没有脑子似的,钱翠珠的突然出现,让杨峥心生警觉。他一面不动声色的安抚杜家人,一面派人出去打听,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简直要被气炸了。钱家那头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他,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更可恨的是,自己根本没长脑子,受人挑拨,三言两语的就能让人耍得团团转!
杨峥的话,钱生锦可是一点都不怀疑。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洛镇行一行人的身份,但是他清楚,这些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的那点身家,只怕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而且就像杨峥说的,真要是把事情闹大了,那翠珠的下场,还指不定是什么样的呢!
“是是是,是我管教不严,这种事情已经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杨峥看着战战兢兢的钱生锦,这才满意了,转过头问李氏:“祖母,要不我先送你们回老宅吧!”
这会儿正是一天当中气温最高的时候,坐马车回去也不会太难受。家里还有几个小的呢,出来时间长了,李氏和刘氏都不安心!
杜玉娘的亲事也定下来了,赶紧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众人,才是正经事。
几个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张罗着回家的事。
杨峥让人处理这边的后续问题,直接带着杜家众人离开了大鸿图。
钱生锦有苦说不出,明明是好事一件,到最后怎么办砸了呢!
“钱老板!”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后生走到钱生锦面前,直言不讳地把钱翠珠受人挑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钱生锦气得七窍生烟,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成气的东西!赵家那个小女儿的心眼子,比筛子都多,人家说什么她信什么?
发花痴吗?
因为想得太入神,以至于那后生后面的话他都没听清楚。
“钱老板,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少年转身离开大鸿图,对钱生锦这样的人是半点也看不上。连自己的闺女都管不住,还敢肖想他们老大,真是皮紧了。
钱生锦气得跳脚,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让人套车回家。
他气冲冲的回了家,方知道前面的宴会还没有散。自个的夫人正同七大姑,八大姨们听曲呢!而早就已经回了家,觉得自己脸面丢尽的钱翠珠,躲在她的闺房里不敢出来,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怕啥,还不是怕自个老爹秋后算账吗?
哪知道怕什么来什么,她的心情还没有调节过来呢,钱生锦就把房门踹开了,指着她的鼻子一顿臭骂,什么香的臭的都骂了出来。
钱翠珠自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得了这个,自家老爹虽然没动手,可是骂她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就像是鞭子似的抽在了她的心上。
钱翠珠当下哭天抢地,要死要活起来!
她的心腹早就派人去给夫人送信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夫人能救小姐了。
果然,不多时,董氏匆匆而来,看到自个闺女哭那个样子,当下就要跟钱生锦拼命。
钱生锦气得一个巴掌飞过去,扇得董氏七晕八素的,差点飞出去!
“你打我!”过了好半晌,董氏才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朝着钱生锦抓过去,“老娘跟你拼了,你……老不羞,臭不要脸的。”
董氏出身并不高,娘家是做榨油生意的,家里有十几间油坊,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董家底蕴不高,说难听点就是暴发户,跟钱家这样的人家是不能比的,能嫁给钱生锦也是一个巧合。当了钱夫人以后,她开始修身养性,强迫自己变成一个知书达理的人。这么多年焉为,董氏瞧着倒也是个慧质兰心的大家闺秀。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平时没出什么事的时候,倒也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一遇到事情的时候,董氏身上的弱点就都暴露了出来!
像这种事情,她连问都没问,就跟钱生锦闹,钱生锦不打她才怪。
董氏再怎么嚣张,也终究是个女人,动起手来,根本不是钱生锦的对手。钱生锦把董氏推倒在地,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蠢货!怪不得生的女儿那么蠢,都是像了你。”
钱生锦如此癫狂的模样,是董氏和钱翠珠从来没见过的,娘俩都被吓住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钱生锦这才巴拉巴拉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这个蠢货,我嘱咐过你没有,叫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要出去给我惹乱子!赵芸兰是什么人,她的话你也能信?从小到大你被她坑过多少次,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还有你!”钱生锦大吼一声,“告诉你多少次了,看住这个不省心的丫头,可是你呢!听戏,听曲,跟那群不知所谓的长舌妇东家长,西家短的,连自己的闺女都看不住!”
娘俩傻眼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董氏再怎么拎不清,也比钱翠珠看得明白,赵家那个小女儿的心眼子太多,自个闺女跟人家一比,就是个傻的,怎么能听信她的话呢!
“老爷,今儿是我不对,不该没有看住翠珠,让她跑了出去!可是咱们女儿你还不了解吗?有点小脾气,但是本性不坏,要不是那个赵芸兰从中搅和,她怎么可能跑过去给你添乱呢!”董氏瞪了钱翠珠一眼,不由得道:“还好没啥大事,贵客也没怪罪,她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钱翠珠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来,低头道:“爹,我错了。您别生气。”她脸上的表情十分不情愿,就差写着我没有错这四个大字了。
钱生锦哪能看不出来?当下道:“你简直就是个蠢货,从今天开始,不许走出房门一步,给我好好在家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吩咐,哪儿也不许去!”
钱翠珠大急,可惜钱生锦一个字都不听,转身就走了。
董氏安抚了女儿,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她看出来了,钱生锦不是故意找茬,也不是要借题发挥,看样子是真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
“他爹,到底怎么回事?”董氏也顾不得前边那些女眷了,急急的问钱生锦生气的原由。
不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冲撞到了贵客嘛!
钱家的贵客,能有多贵,总不至于来的是天王老子吧?
钱生锦只道:“你看好闺女,别的事情不要管。我告诉你,今天是祖宗保佑,没出什么大事,否则的话,咱们全家上下都得搭进去,一个都别想活了。”
这话有点夸张,但实际上人家是真有那个能耐。
钱生锦主要是想让董氏知道知道厉害,好好约束一下钱翠珠。他心里也清楚,要是再不约束一下自己女儿的性子,她迟早会给家里招来大祸!
董氏听了钱生锦的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来的人,还真是天王老子啊!
就在钱家鸡飞狗跳的时候,杜河清等人已经回了杏花沟的老宅。
全家人喝了几口热水,才觉得身上暖和了起来。
这会儿不是寒冬腊月了,但是天气还是很冷的,走到半路的时候,汤婆子就没啥温度了。幸亏小炭盆还算给力,要不然还指不定冻成什么样呢!
因为日子定下来了,全家人都免不得要恭喜杜玉娘一下。杜玉娘虽是两世为人,但是还是头一次这样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出嫁,大家的恭喜,难免让她有些羞涩,所以根本顾不上跟家人说话,就一头扎进自己房间不出来了。
李氏等人也没笑话她,姑娘大了嘛,面对自己的亲事,肯定是羞涩的,这是正常的反应。
杜安康和田氏还是比较关心今天这次见面的,知道杨峥的义父没有架子,还跟自己父亲一口一个亲家的叫着,脸上都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毕竟人家捧的是朝廷的饭碗,他们小老百姓跟这样的人认亲,还是挺有心理负担的。
如锦盯着杜玉娘看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四个字来,“春~心~荡漾。”
杜玉娘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什么叫春~心~荡漾,“你会不会说话?”
如锦眼皮都没抬一下,“自己照照镜子,瞧瞧去。”
杜玉娘才不想搭理她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瞪了如锦一眼。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把茶杯送到嘴边,就听如锦幽幽地道:“从今天晚上开始加练,每天晚上打坐两个时辰。”
杜玉娘愕然,“为什么?”
如锦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道:“你练功太晚,根基浅。这套功夫本就是女人练的,若是一直保持少女之身,功力会越发精进,练起来也会事半功倍。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再想把这门功夫练好,怕是不可能了。”
想练到大成,怕是难如登天!所以如锦就想着,趁杜玉娘还没有成亲,帮她好好巩固一下根基。
杜玉娘现在才堪堪突破四层,要想在两个月内突破第五层有点难度。不过如锦想试一试,就算不能达成所愿,也得让她保持住四层顶峰的状态,这样一来,假以时日,她应该可以很快突破第五层。
杜玉娘眨巴眨巴眼睛,只得应了。
当天晚上,杨峥留在杜家吃饭,杜玉娘亲手做的饭菜,味道简直不要太好。
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到时后旁人都去休息了,只剩下杜河清和杨峥还在喝酒。
“杨峥,这里也没有别人,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义父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