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霖继续道：“在云阳市流传着这么一段佳话，百业和蓝天就好比两驾齐头并进的马车，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相互提携，砥砺前行。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见证了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希望在未来的发展路上，我们依旧互利合作，共荣共进。”
“今天，我受韩董事长委托，特地来贵公司取经学习。尤其是锦绣花园项目，是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榜样。当然了，有人说同行是冤家，而我却不这么认为。只要蓝天需要，我们可以竭力相助……”
赵泽霖在大秀着自己的语言天赋，白佳明坐在旁边不停点头回应，而赵家波面无表情靠在椅子上专注地望着窗外，其他董事各怀心事装模作样，似乎都明白他们今天此行目的，那就是要与蓝天抢地盘。
等赵泽霖讲完后，白佳明面带微笑道：“刚才赵副董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受益匪浅，感触颇深。他说得没错，我们和百业一直保持着良好合作关系，当年蓝天因地受困，百业毫不犹豫出手相助，帮我们渡过难关，这份恩情我们应该铭记于心。”
“当今社会，共享资源深度合作才是生存之道。反之，以各种手段和策略打压对方导致无序竞争，最终是两败俱伤，得不偿失。在云阳市，我们两家主导着房地产市场的话语权，直白点，价格高低由我们说了算。但现在不同了，随着国内知名地产企业纷纷进驻，一点点在蚕食着我们的市场份额。为了阻击，必须合作。”
俩人一唱一和滔滔不绝讲着，我听着昏昏欲睡。不停地兜圈子，就是不谈重点。而赵家波干脆闭上眼睛半睡半醒，显然对赵泽霖并不感兴趣。
会议持续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总算结束，不过赵泽霖提出要到锦绣花园二期工程现场实地参观，白佳明欣然同意。就在准备起身时，赵家波突然开口了，道：“昨晚刚下过雨，场地道路泥泞，而且比较杂乱，赵副董如果感兴趣的话，改天我亲自邀请你参观？”
赵泽霖听出弦外音，笑呵呵道：“既然如此，那就先不去了，要不参观下蓝天总部怎么样？”
赵家波起身率性道：“那赵副董慢慢参观，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直接转身扬长而去。
赵家波的举动让赵泽霖分外尴尬，白佳明反应极快，附和道：“家波事情太多，最近忙得身心疲惫，很累。不管他，我陪你参观。”
赵泽霖年纪不大，城府极深，面部表情丝毫看不出微妙变化，客气地伸出手道：“那白董先请。”
我似乎留在这里是多余的，与乔菲对视一眼，准备离去。谁知白佳明叫住我道：“徐朗，你也一同去。”
赵泽霖冲我微笑示意，转向旁边的乔菲绅士地道：“乔总请。”
他的手伸向乔菲后背，从我这个角度看已经接触到了。乔菲本能地向前躲闪一下，拿着笔记本移步到白佳明身后。细微的动作举止，能够看出她的矜持态度，让我心里些许欣慰，至少我牵她的手从来没抗拒过。
男人占有欲特别强烈，尤其是女人，把她当作自己的私人物品，任何人不得染指，关乎到尊严和底线。我也一样，乔菲只属于我一个人，如果旁人胆敢夺走她，不管对方是谁，你死我活。
白佳明带着赵泽霖来到企业文化展厅，饶有兴趣地介绍着企业核心价值观和品牌维护推广，赵泽霖站在电子屏幕前身子后仰，学着领导干部双手扶着微微鼓起的肚子，不停地点头示意。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今天来只是试探，下次再来就直接开刀划价了。
趁着间隙，我悄悄地扯了扯乔菲的衣角，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咬着嘴唇低声道：“是不是找死？”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冲她挑眉挤眼睛。
这时，赵泽霖突然侧头问道：“乔总，听说你先前在电通公司？”
乔菲连忙调整情绪笑了笑道：“是的。”
“哦，从事哪行业工作？”
乔菲端庄自然地回应道：“从平面设计师做起，后转向创意策划，并在电通地产干过一段时间，又转向公关服务。”
赵泽霖不停颌首道：“看不出来乔总阅历很丰富，电通在国际上是数一数二的广告公司，怎么突然放弃回到国内呢。”
这个问题显得有些突兀，乔菲轻描淡写道：“电通虽不错，但竞争压力大。何况国内这些年发展得相当不错，同时我很认同蓝天的企业文化。”
“哦，那还有没有兴趣继续从事广告业呢？”
乔菲看看白佳明，笑不露齿道：“谢谢赵董关心，我觉得现在的工作挺好的。”
白佳明哈哈大笑，揶揄道：“赵董，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可没你这么做的啊，哈哈。”
赵泽霖目光从乔菲身上移开，嘴角微微上扬，随意地道：“刚才我们还不是谈合作嘛，人才交流也是其中的一项。您不是一直说我们百业的市场营销很厉害，适当的时候可以交流学习。”
赵泽霖的话戳到了白佳明的痛点，因为市场营销这块一直是蓝天的弱项，兴奋地道：“那我就先谢谢赵董了。”
百无聊赖地参观了一圈，赵泽霖也觉得没意思，随即提出道别。怎奈白佳明强烈挽留，他依然固执离去。
临走的时候，他特意摇下车窗与其挥手，并意味深长地看了乔菲一眼。我永远忘不了这个眼神，分明是在挑衅，也不得不让我提高万分警惕。
送走赵泽霖，白佳明刚才还是笑容满面，立马消失得烟消云散。黑着脸对我道：“让家波现在去我办公室一趟。”说完，气汹汹地上楼了。
不用问，肯定是因为上午的事。这种事应该让董办的人去通知，反而落到我头上。怀着忐忑的心上了楼，来到赵家波门外仔细听了听，屏住呼吸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