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卧室门,我冲着陈瑶无奈笑了笑道:“没想到果果如此喜欢我,我也挺喜欢她的,真希望她是我女儿。”
陈瑶显然对家里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有些不适应,不敢直视我的眼睛,颇为紧张地道:“谢谢你,你该走了。”
我看了看表,已是晚上十一点多。再待下去有些不适合,手无举措地道:“那好,有事给我打电话,先走了。”
我真正要离开的时候,陈瑶的眼神极为复杂,欲言又止。追着我来到门外,半天道:“那你路上小心点。”
我回头淡然一笑,摆手道:“回去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做个好梦。”
下了楼,走到胡同的出口,我停止了脚步,回头看着陈瑶的房间。没想到她站在阳台上注视着我。我冲着挥了挥手,倒着一步步向后走,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回到车上,我点燃一支烟望着窗外,内心久久无法平静。车里的音响里正播放着逃跑计划的《夜空中最亮的星》,与此时此刻的环境和心境如此应景。
“我宁愿所有的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我无法忘记果果的眼睛,就像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那样的清澈圣洁。我没有做过父亲,但潜意识中激发的父爱是无法遏制的。那么小从来没享受过父亲的疼爱和宠爱,谁又来弥补她缺失的爱。
如果可以,我完全可以接纳她,可……
胡思乱想了一通,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我调成静音了,乔菲一定疯了。
我顾不得时间有多晚,赶紧回拨过去。连续拨打了七八个,乔菲才迷迷糊糊接了起来。
“喂,菲儿,睡了吗?”
乔菲睡眼惺忪道:“怎么这么晚才回电话,干嘛去了?”
“呃,今晚和几个朋友去踢球了,没顾上看手机。”
“哦,只是去踢球了吗?”
一句话问得我心虚,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乔菲没有多虑,道:“今天忙什么了,新工作还顺利吗?”
简单应付过去,我道:“刚刚上班,还不知道,感觉还可以。对了,我又换了份工作,婚庆公司。”
乔菲咯咯地笑了起来,道:“你去当司仪啊。”
“不是,司仪只是一部分,还没给我具体分工,暂时让我负责策划。”
“哦,只要你开心就行。”
“还行,挑战一下自己。不过我还挺喜欢这份工作的。你想啊,为一对对新郎新娘策划一场完美浪漫的婚礼,多么有成就感。”
“呵呵,是挺浪漫的。看来你调节的不错啊,还以为你会一蹶不振呢。”
我不屑地道:“多大的事,不就是辞职嘛。请相信我,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给你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乔菲翻了个身道:“相信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些事急不得,慢慢来吧。”
我立马道:“能不着急吗,眼看我和你的差距越来越远,要是再不思进取,或许真的追不上你了。菲儿,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一无是处,你还会爱我吗?”
乔菲停顿了片刻道:“那你说我为什么回到云阳?”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内心无比幸福。捧着手机就像乔菲在身边似的,呢喃道:“谢谢你,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真的。”
“好啦,别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走入我的世界,这已经足够了。”
“嗯,我不担心,只怪我爱你爱得太深。”
“傻瓜!”
“哈哈……对了,今天干嘛了?”
“也没干什么,参观了几家企业,不过收获不小。还记得昨晚和你说得那家上海公司吗,他们老总有意到云阳转一圈,如果可以,说不定会给蓝天注入资金,为将来的上市助一臂之力。”
尽管我和蓝天没关系了,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挺开心。道:“看来你此行收获不小啊,要是真的引进大量资金,将是蓝天的头号功臣。”
“我倒没那么想,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明天打算进一步磋商,如果条件成熟,估计后天就回去了。”
“真的?太好了,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到时候看吧,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我心情颇为亢奋。没想到乔菲如此厉害,到了蓝天才多长时间,不仅得到重用,而且为蓝天争取到这么多资金,不得不说,她有能力,不愧是世界级的大公司走出来的。反观我,一味地去追求争取权利,却没想过为公司付出什么。
安逸的生活让我失去了斗志和进取心,如此看来,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无论那个男人,都有强大的自尊心。习惯于千百年来的传统思维,认为男人就应该比女人强,应该撑起家的天。这种大男子主义还在延续,已成为一种默认的共识。乔菲很明显将我远远地抛在后面,我就是奋力直追,一时半会都追不上。
我有些懊悔,不该和她撒谎,应该把陈瑶的事和盘全都告诉她。本来就没什么,何必要隐瞒,要是将来她知道了,怕是解释不清楚。等她回来后,一定要告诉她。
回到家,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完全没睡意,坐在阳台上打开电脑搜索着有关婚庆方面的内容。上帝为我关上了在地产业的门,那我就要在婚庆业做出一番成绩。一直看到凌晨一点多,晕晕乎乎在沙发上睡去。
梦境中,我梦到乔菲离我远去,居然和赵泽霖走到了一起。更可气的是,我竟然为他们操办婚礼……很快又切换到另一个场景,果果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乔菲勃然大怒,指责我隐瞒着她,一气之下回了日本,我拼命地追啊追啊,她始终不肯回头……
一下子把我吓醒,发觉是个梦才松了口气。擦掉额头的汗,起身关上窗户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眼前浮现出梦里的场景,无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