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伤的这几天,李浩荣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次自己到底能不能度过难关。 他偷偷转走的三百万两银子被吴昊全部抢走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当他看到吴昊让钱庄掌柜带回来的那封充满了挑衅戏弄的信时,他简直气疯了,那是他图谋将来的资本,就这么被吴昊毫不客气的笑纳
了,这让他将来怎么办?
他恨不得立刻将信撕个粉碎,但是,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只剩一只手了,李浩荣为此气的吐了很多血,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直到今天气色稍微好了一些,就被父亲叫到了这里。
他一来,李元赫就直接让他跪下,然后他就跪下了,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跪了两炷香的时间了。
屋外的夜虽然寒冷,但屋内却很热乎。
李浩荣的腿已经跪的有些麻了,他的额头也渗出了一层细汗,但是,他还是不敢开口说话。
终于,李元赫咬着牙,吐出了第一句话:“你的愚蠢真的是叫我太失望了。”
虽然李浩荣对吴昊恨之入骨,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按照吴昊教他的方法来跟李元赫周旋。 李浩荣连忙诚惶诚恐道:“是,父亲教训的是,这次是孩儿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结果把事情搞砸了,但是,孩儿这一切都是为了父亲的大业着想,孩儿也是想尽快帮父亲筹措到所需的饷资,所以才会……
”
“砰!”李元赫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厉声道:“你还敢跟我狡辩!”
李浩荣赶紧磕头:“孩儿没有狡辩啊,孩儿所言句句属实,实在不知道父亲口中的狡辩指的是什么啊。”
李元赫冷哼了一句:“你不知?好,那我就跟你挑明了说好了,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在背后早就计划好的阴谋,你的目地是不是想取为父而代之!”
李浩荣更加勤快的磕起头来:“父亲冤枉啊,孩儿一心替父亲效力,绝没有这个想法啊,孩儿实在不知父亲为何会有这种怀疑啊。”
李元赫冷笑道:“还跟我装蒜是吧,可惜,你的这点小心思,就连吴昊都看出来了,你以为你还能瞒得过我?”
李浩荣极力替自己争辩道:“父亲明察啊,那吴昊是咱们的死敌,他的话又岂能相信,他这摆明了是在挑拨我们父子之情,好叫他坐收渔人之利,用心险恶啊。”
李元赫盯着李浩荣,眼神里敌意明显,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父亲看儿子的眼神,可见,他已经从心里把自己的这个儿子当成敌人了。
“吴昊究竟是不是在挑拨离间,我自有判断,你说你没有搞鬼是吧,那我问你,龙双去哪里了?”
李浩荣答道:“这个孩儿实在不知,那天孩儿要赶着去跟怡亲王谈判,哪里还顾得上她,更何况,平日里孩儿就一想跟她不和,她每天在做些什么,孩儿也不知道啊。”
李元赫轻蔑的道:“你这是想把责任都推到龙双身上是吗?可我却听说你跟她之间的关系却是很微妙啊。” 李元赫这话自然也是听吴昊说的,李浩荣在心里狠狠的咒骂起吴昊来,其实这也还真不能怪吴昊,当时吴昊跟李浩荣还并没有达成同盟协议,自然就把李浩荣的底子全都掀给李元赫听了,现在李浩荣也只
能全力的来弥补挽救了。
李浩荣自然是一开口就否认了:“这……这绝无此事啊,这都是那吴昊居心叵测的险恶之言,父亲,您可千万不要上当啊,我是您的亲儿子,您怎么能相信一个敌人的话呢?”
李浩荣就按照吴昊教给他的,一口咬死所有的事都是吴昊在胡说,反正吴昊又没有给李元赫提供什么切实的证据,而且龙双又不在,他只要死撑着不承认就可以了。
李元赫又道:“那钱呢?高升钱庄那么多的钱都到哪里去了?”
李浩荣道:“那些钱孩儿都拿去炒作米通券了,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您也看得到,米通券的价格确实涨了好几倍,这都是孩儿苦心经营的结果啊,父亲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钱庄的人问啊。”
吴昊答应过李浩荣,他会在查封高升钱庄以后,把所有知道真实账目的人全部帮他搞定,李元赫绝对找不到人问,所以李浩荣有恃无恐。
李元赫恼火极了,这么多银子全都打了水漂,他找不回来不说,连银子去哪里了都没办法查到,这个哑巴亏,他吃的比谁都难受。
李元赫最后道:“那我问你,寒山寺山脚下的朝廷兵马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跟怡亲王是约定的秘密见面,朝廷又怎么会知道?怡亲王已经被朝廷处死了,你总不能说是他给朝廷泄密的吧!”
李浩荣道:“这个孩儿就真的不知了,反正孩儿绝没有背叛父亲……”假装思考了一下,李浩荣接着又道:“怡亲王死了,他应该不是朝廷的人,那李元嘉呢?他怎么样?朝廷有没有杀他?”
吴昊告诉过李浩荣,李世民已经赦免了李元嘉,将他外调了,让他可以把泄密的事情全部推到李元嘉的身上。
李浩荣的反问,让李元赫噎了一下,不知该怎么继续问下去,于是,李浩荣心中暗暗得意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李元赫忍着火,深呼吸了一口气:“进来。”
逸先生进来了,看到跪在地上的李浩荣,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的等在一旁。
他是来找李元赫商量事情的,但是,却不能让李浩荣知道,所以,他现在没有开口。
李元赫继续对李浩荣道:“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对我的每个问题你都已经想好了回答方法,是吗?”
李浩荣道:“不,您想多了,这完全是因为孩儿问心无愧,自然也就能对答如流了。”
李元赫冷笑道:“哦,是吗?难道不是因为有人教你?”
李浩荣佯装不解:“有人教我?没有啊,父亲为何有此一问?”
李元赫道:“我在把你换回来的时候,吴昊附耳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浩荣面露苦涩道:“说出来父亲可能不信,他当时在孩儿的耳边,就是动了动嘴唇而已,一个字都没有说。”
李元赫吃了一惊:“一个字都没有说?”
李元赫显然不信,于是转向逸先生:“沧逸,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逸先生沉声道:“别的我不太好说,但是关于吴昊的这个行为,确实很可疑,在我看来,这有点像当年曹操离间马超韩遂的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