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发生在新月酒坊的酒缸藏尸案,正如吴昊所料的那样,已经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吴昊一路走来,就连卖煎饼的摊子上,那些买煎饼的普通人,都在议论着这个案子。
只不过他们都是道听途说,再加上以讹传讹,所以案子到了他们嘴里,已经完全夸张的变了味道。有个嘴角长了颗大痣的老头,此刻正绘声绘色的跟人们说着当时的经过,他说,酒缸里的那尸体是一具千年老僵尸,青面獠牙,毛发拖地,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力大无穷,当场就咬死了两个人,就连长
安街神探吴昊都一个不注意,被他咬断了一条胳膊,那家伙,可吓人了。
周围听的人都惊呆了,纷纷问他:“哎,董老头,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哦。”
那董老头张口就来:“当然是真的了,我当时就在场,看的真真切切的。”
人们都道:“不是吧,听说昨天去的那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一个杀猪的,能进得去?怕不是你在瞎吹吧。”
董老头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掏出钱袋往煎饼摊上一拍:“怎么进不去,我董老头虽然不算很有面子,但区区一个酒会我还没放在眼里,告诉你们,我不但去了,我还坐最前排呢,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要是我有一个字是假的,今天这煎饼摊我就一个人包了,请你们随便吃!”
吴昊无语极了,刚好他还没吃早饭,于是便上前拿了两个煎饼,煎饼摊的老板刚好认识吴昊,吴昊对着老板一笑:“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一起来就有免费的煎饼吃了。”
老板哈哈一笑:“是是是,我也运气不错,今天一出摊,就全卖完了。”
吴昊哈哈大笑,拿起煎饼就走人了,那董老头觉得奇怪,就问道:“哎,你怎么回事啊,刚才那人没付钱呢,你脑子坏掉了吗,不想赚钱了吗?”
老板一把将桌上董老头的钱袋抓在了手里,笑道:“付过了,有个满嘴吹牛的老头已经帮他付过了,大家想吃煎饼的都来拿啊,今天董老头请客,大家都敞开了吃。”
所有人都轰然大笑,纷纷上前抢煎饼,那董老头急了,一个劲的问怎么回事,凭什么自己要请客,最后当老板告诉他,刚才那人就是长安街神探吴昊时,董老头老脸一红,灰溜溜的逃了。
吴昊来到京兆府,找到了秦诗若,两人便一起朝着后面的停尸房而去。
吴昊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样,昨天跟你说的事,你都安排人去办了没有。”
秦诗若翘着小嘴道:“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薛晓峰的父母了,刘芸凤娘家那边,我也派赵小宝去了,商河县离长安不远,相信过两天赵小宝就能带回消息了。”
吴昊很满意,又问道:“那赵强呢?昨天他是连夜赶过来的,一夜都没回家,有结果没有。”
秦诗若道:“我哪知道,我早上来的时候听人说,他昨天光是清理尸体就清理了一整夜,到了天亮的时候才清理完,要是顺利的话,现在应该能有所发现了吧。”
吴昊知道,刘芸凤的尸体因为在防腐溶液里泡的太久了,所以尸体上附着了太多惨黄色的污渍,确实很难清理,所以就算赵强还没来得及有所发现,吴昊也能体谅,不会怪他。
两人来到了停尸房,刘芸凤的尸体被平放在桌台上,用一张白布盖着,却没有看到赵强的人影。
吴昊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到桌台对面,果然,赵强已经躺在地上的木板上睡着了。
吴昊轻轻的拍醒了赵强,赵强一见吴昊跟秦诗若来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赶紧爬了起来。
“不好意思,昨晚忙活了一宿,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所以……”
吴昊淡淡一笑,说了句没事,然后还开玩笑道:“辛苦了,等这个案子破了,我一定请你喝你梦寐以求的千古佳酿,给你提升一下品味。”
昨天吴昊去赴宴的时候,赵强就缠着吴昊央求了半天,让吴昊给他带点那美酒回来,让他提升一下品味,好有点出去吹嘘的资本,结果被吴昊,秦诗若,钱小晴一起好好的教育了一番。现在吴昊又说起来,赵强越发的不好意思了:“算了吧,昊哥,你就别取笑我了,这酒我是再也不想了,早知道这酒里面装的是一个死人,我哪还会叫你带回来,现在谁爱喝谁喝,我反正是绝对不喝了的。
”
赵强还不知道,吴昊跟秦诗若已经找到了那缸真正的佳酿,吴昊跟秦诗若一起笑了,却也不跟他说破,而是一起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后悔。”
赵强撇撇嘴:“放心,谁后悔谁是小狗。”
玩笑开完了,吴昊便问道:“对了,有什么发现没有。”
赵强道:“有的,有的。”
说着,赵强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幸好这尸体一直都被人保存着,所以许多证据都保留了下来,你们看。”
吴昊顺着赵强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刘芸凤的身上有很多伤痕,腿上,小腹上,胳膊上,都有,看得出,她生前遭受过很严重的暴力伤害。
最明显的是,她的脖子上有一个清晰的手印。
秦诗若道:“其他伤痕都不足以致命,莫非,她是被人掐死的?”
赵强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因为年代已经太久远了,窒息而死的特征已经无从辨认,所以我也不敢轻易吓结论,于是我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终于,让我找到了她的真正死因。”
秦诗若一惊:“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赵强小心翼翼的将刘芸凤的尸体扶了起来,然后掀开了刘芸凤后面的头发,吴昊跟秦诗若这才看到,刘芸凤的后脑上,有一个很小的穿孔。
那穿孔只有钉子粗细般大小,也多亏了赵强的细心了,要不然,还真是很难被发现。
秦诗若不由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她给刺死的呢?而且,她死得时候,前面是被人用力掐住了脖子的,掐住她脖子的人,是肯定不可能从后面将她刺死的,
所以做案的应该起码是两个人才对,可这样的话,我就又有点想不懂了,刘芸凤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而且已经被人制住了,这个时候杀她一个人就够了,还有必要再叫人从后面偷袭吗?”
赵强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合理的解释来,我想出来的那些假设,都很矛盾,也是让我头疼的很,所以就干脆睡了等昊哥来看看了。”吴昊盯着那个细如钢钉的伤口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沉声道:“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我要做个试验看一看,才能断定到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