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查到现在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本来是在查胡老伯的案子,现在居然意外的又破获了一起人命案。不过秦诗若对于刘十八的话是持保留态度的,现在人是在他的家里发现的,而且他也承认是自己分尸的,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那么他所说的被人胁迫,就都只能是他的一面之词了,秦诗若不能轻易相信
。
可是刘十八赌咒发誓,说他的确是被人要挟的,人真不是他杀的,他苦求秦诗若一定要帮他证明清白,他真的不想死。
秦诗若悄悄的问吴昊:“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吴昊淡淡道:“帮他把案子查清楚。”
秦诗若吃惊道:“你真的相信他?”
吴昊道:“不是相不相信,而是这件案子咱们必须搞清楚。”
秦诗若一时还没有想明白,吴昊便解释道:“我刚才看过马二龙的嘴里了,他的舌头还在。”
秦诗若大吃一惊:“什么!马二龙的舌头还在?那这条差点卖出去的舌头是……胡老伯的?”
吴昊点点头:“嗯,我仔细看过了,这条差点被卖出去的舌头,伤口切痕跟胡老伯的完全吻合,这条舌头就是胡老伯被凶手切走的那条。”
秦诗若明白了:“嗯,两件案子都是前天晚上发生的,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那么他就是不可能有时间去杀胡老伯的。”
可是另一个疑问也随之出现了,如果不是刘十八杀的胡老伯,那么,这条舌头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肉筐里?
秦诗若苦笑了一声:“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叫我搞不懂了。”
吴昊也跟着苦笑了一声:“别说你了,我现在都搞不懂了。”
吴昊说的是实话,眼前这个案子的凶手,每一个行为都让吴昊感到匪夷所思,无法捉摸,这让他根本不能按照正常的推理来断案,以至于根本无迹可寻,也无计可施。
他现在依旧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能根据掌握的情况一点一点往下查了。
秦诗若虽然头疼,但为了给胡老伯查清真相,还是强打起精神,重整旗鼓,先调查刘十八的这个案子。
邱老虎原名邱大力,今年三十五岁,从十五年前开始就是京城大牢的常客,一直到五年前,才没有再进过大牢。
没进大牢不代表他就是改邪归正,再不作恶了,恰恰相反,而是他的恶越做越大,以至于都没人敢抓他了。他手下养了很多马仔,逼良为娼,掳人勒赎,鱼肉百姓,无恶不作,但是现在他变聪明了,不亲自动手了,全都是让马仔帮他出手搞定,出了案子,兜不住了,就让马仔帮他去顶罪,官府里收了他的好处
,自然也不会深究。
于是他越做越大,到最后就拥有了许多现代大公司的优越待遇,政府对这些大公司的态度都是‘太大了,以至于都不能倒’,官府对于邱老虎也是这样。
只要他不当众杀人,让官府想罩都罩不住,那么,他就绝不会有事,多少老百姓被他逼的家破人亡,但是官府都当睁眼瞎,管你有多惨,我就看不见。
邱老虎以为自己现在已经达到传说中的黑道最高境界了,可以无法无天了,不止是他,就连他手下的马仔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那些马仔的眼里,皇帝的话不好使,邱老虎的话才是圣旨,跟着邱老虎,就算是条狗,也比那些贱民高人一等!
但是他们都错了,邱老虎这次遇到的是秦诗若,秦诗若可不管他后台有多硬,你要不服气,就把你的后台搬出来,我连你后台一起拆了!于是邱老虎锒铛入狱,那些狗仗人势,趾高气昂的马仔们这才明白,他们眼中的土皇帝,在有些人眼里,就是一只蚂蚁,捏死他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根本不值一提,于是这些咬惯了人的狗腿子们,也纷
纷下狱,那些收了邱老虎银子的后台们,也都纷纷跟他撇清关系,甚至调转枪头,落井下石,一致要求将邱老虎斩立决!
这些都是官府负责办理的事情了,秦诗若留下一句要从重判处之后,就没有过问了。
听到邱老虎被判死,大批老百姓自发的给秦诗若下跪谢恩,秦诗若又对百姓们应付安慰了一番,总算了结了此事。这几天,吴昊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秦诗若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跟刚搬来长安街的时候一样,那时候,吴昊正在侦办刘释勋,刘释武两兄弟的案子,吴昊对着刘释武的白骨苦苦思索了好几天,也没有想
到答案,结果把自己熬夜熬成了熊猫眼。
看到吴昊这个样子,秦诗若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行了,你不是经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现在案子只是暂时有点困难而已,又不是一定破不了了,你别太给自己压力了,给,刚在路上顺带给你买的糯米糍,你尝尝。”
吴昊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接过了秦诗若带来的糯米糍,咬了一口。
“哎哟,不错哦,专门跑到西市刘阿婆那里买来的吧。”
秦诗若眼睛都直了:“这你也能吃的出来?”
吴昊哈哈一笑:“那当然,以前我在西市的时候,可是刘阿婆的老主顾呢,刘阿婆说我长的帅,所以每次都是买二送一。”
秦诗若‘噗嗤’一笑:“你就吹吧你,不要脸。”
笑过之后,秦诗若又正色道:“马二龙的案子查清楚了,确实跟刘十八说的一样,马二龙是邱大力跟他手下的马仔打死的,但是刘十八因为包庇还有协助毁尸灭迹,也被判了刑,他起码要吃三年牢饭。”
吴昊嚼糯米糍的速度不由放慢了,表情也变的凝重起来。
吴昊缓缓道:“既然这样,那么,胡老爹也就肯定不是刘十八杀的了。”
秦诗若不甘心的点点头:“嗯,的确如此,咱们现在的线索又断了。”
吴昊沉声道:“不,你有没有问过刘十八,胡老爹的舌头究竟是怎么到他的肉筐里的。”秦诗若道:“问过了,他说他也不知道,他那天卖的那头猪,是前一天他杀的一头猪,因为没有卖完,所以第二天就拿出来接着卖,那个肉筐是他拿来作假的肉筐,如果有人发现他缺斤少两,非要跟他争几
两肉的话,那他就会从那个肉筐里拿出几两肉补给别人。”
吴昊道:“这就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那条舌头还是自己长翅膀飞进去的不成?”秦诗若苦笑道:“照刘十八的说法,还真就有可能是自己飞进去的了,他每天出摊的时候,都会事先切好一些碎肉放到桌案下的肉筐里,为的就是用来打发跟他争论的人,那天肉筐里的肉也是他切好了放进去的,他自己切的肉他自己当然心里清楚,他怎么可能会把一条人舌头放进去,可是到了后来那个大娘过来找他扯皮骂街的时候,他随手补了那个大娘半斤肉,结果就平白无故的多出了那条舌头,他也不
知道那条舌头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肉筐里的。”吴昊沉默不语,案中案虽然破了,但是却让他陷入了又一个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