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熙这话说的极其温柔,态度也很是谦和,但越是这样,高慧玉越是无法接受。
她拼死拼活的在这儿争取要进琉璃宫,这里的侍卫和奴婢全部都拦着她,任她软碍兼施,半点也不给她面子。
这个司徒熙倒好,她只是来到这儿一站,轻声细雨的说几句,原本对自己张牙舞爪的侍卫和奴婢,一个个就全都乖乖听命。
凭什么?
她们都是太子殿下的妃子,虽司徒熙为正,自己为侧,但毕竟她已经跟在殿下身边长达七八年,司徒熙才仅一年而己。
可如今这么一显,她尽是高贵,自己反倒是比她低贱了不少,可悲,可气,可恨!
高慧玉眉眼隐含着怒意,她目光深沉的扫过侍卫和赤忧,也不客气的直接就迈进来。
“姐姐对手下们可真有手段,您一来,他们的脸色都变了。”高慧玉开着玩笑,嘴角扬着一丝冷意。
司徒熙只是微笑,没有反驳,也没说什么,她转身,不急不徐的往前踱步。
先被她热情的邀请,现在又被她淡漠的冷待,高慧玉的脸色越来越僵。
她有些不高兴的跟在司徒熙的身后,直到走过了宫院,来到亭落边,司徒熙这才停住了脚步。
“赤忧,煮茶!”
“是!”赤忧忙应了一声。
司徒熙一个眼色,跟在她身后的其它奴婢,立刻恭敬的上前,在木椅上为两人铺上了软垫。
“坐吧妹妹!”司徒熙和气的说着,她率先坐到了位子上。
高慧玉冷盯着她,片刻后也跟着坐下来。
她故意扫了一眼宫院,笑着道:“姐姐,听说最近太子殿下与你日夜相伴,恩爱绵长,妹妹今日来,怎么没见到殿下呢?”
“你想他了?”司徒熙扫了她一眼。
高慧玉一僵,她脸上闪过一抹来不及掩饰的痛意,但这痛楚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她便捂嘴娇笑。
“呵呵,姐姐您真爱开玩笑,您有身孕,殿下贴身相伴也是应该的,妹妹一时没看到殿下,也就随口问了一句,姐姐千万别介意。”
“不会!”司徒熙扬了扬嘴角,轻声道:“本宫知道你也是殿下的妻,你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呃……
高慧玉原本是想要秀一下和龙辰的恩爱,却没想到她刚出拳,就被司徒熙淡然化解。
她心中愤恨,语气自然也就更加不客气了。
她又是捂嘴一笑,故作娇羞的道:“姐姐说的也是,殿下相貌堂堂,才华无双,但最终能留在他身边的,也就只有我和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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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熙弯了弯嘴,沉默着品茶。
高慧玉悄然看了她一眼,也伸手拿过了茶水,她轻轻涰饮了一口,幽幽叹息。
“唉,时光如梭,刻刻催老啊。不知不觉间,我竟已经跟了殿下八九年了,噢对了……姐姐,您跟在殿下身边也有一年冒头了吧?”
“是啊,一年有余!”司徒熙很是配合的接了一句。
高慧玉似是羡慕的盯着她,感叹道:“还是姐姐命好,才一年的时间就怀上了龙种,不像我……”
“唉!”高慧玉又是深深一叹,她故意擦了一下眼睛,红着眼圈道:“不敢隐瞒姐姐,我初跟殿下的时候,殿下勇猛无比,每夜都得要上几回,方能安睡。”
“但那时我年纪小,殿下担心我身子娇嫩,不宜生育,便一直都很小心,还亲手熬了汤药喂我。”
“如今想来,眨眼间都已经过了八年多,一切都变了,但唯独殿下未变,前几日宠幸妹妹时,一时没了节制……呃……”
高慧玉适时的停住了嘴,她脸庞红红的,似是很不好意思。
司徒熙依旧垂眸,也依旧将杯沿放在嘴边,轻轻涰饮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高慧玉等了一会,见她没有半点反应,忍不住有些得意。
她故意柔柔的笑着。
然后倾身,故作关切的道:“姐姐,您没事吧?是不是妹妹失言,说了什么让姐姐不舒服的话?哎呀,我向来快言快语,姐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本宫为什么要往心里去?”司徒熙挑眉,搁下了茶水道:“你替本宫侍候殿下,本宫感激都还来不及呢!”
“啊?”高慧玉一愣。
司徒熙轻笑,热情握住她的手,,轻轻说道:“玉儿妹妹,本宫真的很感激你,但是……也真的很心疼你。”
“我知你与殿下有将近十年的情丝,但男人就是这样,这山望着那山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其实怎么说呢?就像你刚刚说的,殿下娇宠着你,怕你伤身,所以喂你汤药。”
“你还说羡慕我,听到这里我都很羡慕你呢,你知我是不想给殿下生子的,还一度服用了避子丸,噢……”
司徒熙一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看向高慧玉,笑道:“本宫差点都忘了,避子丸的事情还是你帮我抖出来的呢,可惜了,你如此帮忙,却最终没能抹去殿下对本宫的贪恋,他还是一心执念让本宫给他生孩子。”
“妹妹,你说男人奇怪不奇怪?他心里明明深爱着你,可偏偏却让我给他生孩子,还天天赖在本宫的卧阁里不走,给本宫又是揉肩又是捏脚的,真是烦恼!”
司徒熙说着,颇为困扰的摇头,一脸不堪其扰的表情,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似是当真在倾诉心事。
高慧玉脸色白了白,双手暗自紧握,指甲扣进了肌肤里。
司徒熙的话,无疑像把尖刀,狠狠的扎向高慧玉的心口。
她所炫耀的,司徒熙偏偏毫不在乎。
她拼死想夺取殿下的爱,可司徒熙却视若无睹。
不但这样,她还把殿下的疼宠当成是负担,可恶,简直是可恶至极。
她本来是想给司徒熙的伤口上撒把盐,让她疼上个几天几夜,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被司徒熙生生撕开了伤口。
那种爱而不得的痛楚。
在司徒熙明媚的笑容下,无限向全身漫延,痛……一种无形的痛,还有那种被横刀夺爱的恨,交织在一起,一点一点撕扯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