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熙的声音一顿,语气似有几丝迟疑。
龙辰拧眉,看着她低声道:“无防,熙熙有话就说,朕有心里准备。”
“恩。”司徒熙点头道:“我刚才摸她的脉博,脉虚而无力,这分明是内脏受损导致的,她应该是受过很多次的毒打,若是内脏有伤,治起来效果会慢些。”
“大概多久?”
司徒熙想了一下道:“快则两三个月,慢则需长年调理。”
龙辰眸光一沉,眼底掠过几丝沉痛。
他转身看向地上的雪姒,过了好半晌他才道:“熙熙,朕救出族长无人知道,只能先安置在你的宫里,朕会想办法将草药送进来,只是辛苦你了。”
“这倒不碍事!”司徒熙微笑,忙宽慰龙辰。
她本想问一问龙辰是在哪里救出的雪姒,但看他一脸冰冷的样子,分明就是没打算在提这件事。
想了又想,司徒熙还是决定不问了。
她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和保护雪姒,就将雪姒安置在自己卧阁的偏殿。
龙辰沉默点头,也同意了她的提议。
很快,天还没有亮,大量的草药便从太医院源源不断的送到了琉璃宫,当然,这一切都在暗地里悄然进行的。
司徒熙原本就做了许多活血疗伤的奇药,她给雪姒服用之后,又亲自为她清理了眼睛的伤口。
好在雪姒昏睡着,对于眼睛的清理,她并没有什么知觉。
司徒熙便直接又检查了她的眼睛,发现眼眸虽伤的很重,但仔细调养,还是有机会找回一些视力的。
只是……想要回到从前,那就几乎不可能了。
一日后!
永庆宫就似是炸了锅似的,婳娴悄悄到石牢送饭,这才发现两名女侍被点了穴,而雪姒则不知去向。
她吓的饭菜都扔了,转身撒丫子就往宫里奔去。
她一口气跑到了皇后的卧阁,嘴唇抖的语不成句,脸色白的近乎透明。
雪灵寰拧眉,很是不悦的看着她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发生什么事了让你怕成这个样子?”
“太……太后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奴婢前往石牢去送饭,发现雪姒族长不见了。”
“你说什么?”雪灵寰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她手中的暖炉也因她的手抖,咣当一下砸落在地上。
婳娴惊的扑通一跪。
她低头哭着道:“奴婢看到铁链被人砍断,奴婢大胆推测,应该是有人救走了雪姒。”
雪灵寰晃了晃,她的脚一软,直接跌坐在软椅上。
她呆呆坐着,愣愣的坐着。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迷茫的呢喃道:“石牢处于我永庆宫最隐秘的地方,小而荒凉,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那里,是谁……到底是谁会找到那儿救走雪姒?”
太后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婳娴低垂着头,她缩着肩膀瑟瑟发抖着,惊惧的道:“太……太后娘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雪姒族长在我们手上受到这么大的羞辱,她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若她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太后娘娘您的名声……
将被毁于一旦。”
啪!
雪灵寰猛的一拍桌子。
婳娴吓的一个激灵,她忙俯身,重重叩头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奴婢一时失言,还望娘娘恕罪。”
雪灵寰冷哼一声。
她转眸看着婳娴,呢喃着一字一句的道:“你说的没错,若是雪姒活着,本宫定会栽在她的手上,本宫倒是无所谓,但本宫绝不能给皇上抹黑。”
“婳娴!”
“奴婢在!”
“领本宫旨意,你到各宫各院去查看,特别是皇上的长春殿和琉璃宫,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本宫要将雪姒给抓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奴婢遵旨!”婳娴领命,重重叩头。
就在婳娴行了礼,刚刚站起来想走的时候,7;150838099433546只听外面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嗓声。
“太皇太后驾到……”
婳娴脸色一变道:“太后娘娘,太皇太后来了。”
“这个老东西,她三番几次的想和本宫过不去,此时过来,又想怎样嘲讽本宫?”雪灵寰咬牙切齿,恨声咒骂。
婳娴探头张望,急声道:“已经到院子里了,太后您需要躺回床塌吗?”“不必!”雪灵寰眸光一沉,恨恨的道:“本宫真是忍她很久了,本宫装病了一辈子,她就当本宫好欺负了,如今本宫已为太后,本宫的儿子就是皇帝,本宫倒要瞧瞧,她这个老不死的,还想要作出怎样的花
儿来。”
“太皇太后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
雪灵寰目光深沉的看向院落,直到太皇太后入了殿门,她才不急不徐的迎了过去。
“儿媳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雪灵寰盈盈下拜,眉眼一派顺从的样子。
太皇太后冷冷扬起嘴角,目光饱含轻视的扫了她一眼道:“起来吧,你不必多礼,今日哀家前来,实则是闲的发慌,想和灵寰你好好聊一聊呢。”
“呃,呵呵!”雪灵寰就势起身,她得体的笑道:“母后难得如此雅性,承蒙母后高眼相看,不知您……想聊些什么呢?”
太皇太后瞟了她一眼,径直越过雪灵寰。
她姿态优雅的坐到了软椅上,犀利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道:“灵寰,你是皇上的亲娘,也是这后宫所有皇子皇女的亲娘,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可是的?”
雪灵寰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听着就似是有什么阴谋似的。
她心中戒备,语气却又柔和了许多道:“母后的意思是……”
太皇太后看她装傻,心中怒火渐浓。
她的脸一沉,盯着雪灵寰道:“看来你想和哀家打哑谜呢,那哀家也就不拐转抹角了,灵寰,你可知今日傍晚,皇上将八皇子调去身边当御前侍卫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雪灵寰吓了一跳。
太皇太后从始至终都在盯着她的脸,见她这种表情,脸色稍稍有些舒展。她叹息一声,冷冷的道:“古人有云,最是无情帝王家,不管怎么说……皇上和瑾瑜也是亲兄弟,瑾瑜虽出身不好,但好歹他也是个皇子,如此尊贵的身份去当侍卫?他可是皇家血脉啊,岂不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