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鸥没有动,淡定的站在原地,微笑。
不远处,一点微光乍现,纤弱微尘的黑影倏地崩弹回来,代表生命活性的气息弱了一成,再次闪烁消失无踪。
又是一次微不可察的爆音好似水底游鱼吐出的气泡,在水面上张力达到极致而解体,裹着牛二的菌毯茧子表面腾起一抹微光,映照出兽尊分神气急败坏的面孔。
祂再次闪烁,刘鸥的面门前蓦地一暗,小黑的身影凭空出现,亮出爪子劈空一巴掌,将兽尊分神拍了个跟头,并冲祂呲呲威胁两声,一晃回到刘鸥的肩头,懒懒的舔着掌心。
兽尊分神不乱跑了,在五米外扩大到一尺高下,冷嗖嗖瞪着刘鸥,喝问:“你想怎么样?!”
刘鸥森森然呲牙,嘿嘿笑道:“这还用问吗?”
兽尊分神顿时觉得不妙,可想要逃跑,无门可钻;或者回归本尊,却根本联系不上!
祂本质上是首领级BOSS的存在,阶位在那里摆着,就算只是一丝分神,也不是下阶位者可以随意触碰的。
刘鸥不但能碰,还能强行将祂从主场拖出来,这种手段,严重违反常理,超出固有的认知。
可明明刘鸥的等级没有祂高,这家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还有那只猫……
兽尊分神忌惮的瞥向小黑,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隐隐波动,让祂脆弱的存在本质都生出些微恐惧。
那是能够将祂彻底灭杀的恐怖力量,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只幽灵猫的身上?
再看刘鸥,区区人类的身体,脆弱的经不住一条细小毒虫的叮咬,又何德何能去承载那等伟力?
还有这菌毯,竟然能制造出封禁一切的扭曲空间,连祂也无法穿透,还在不断的吸取削弱祂的本源力量!
桩桩件件,里外里透着诡异,这种情况最好通知本尊,否则爆发冲突时,会吃大亏!
兽尊分神深深凝望刘鸥一眼,把他的一切都牢牢记住,蓦地从核心处绽放一道幽深莫名的乌光,整体倏然膨胀到几十米高下,眼瞅着要冲顶到地下空间的边界。
“想自爆?没那么容易!”
刘鸥一声呵斥,菌毯表面光芒暴涨,形成恍惚的罩子向中间挤压,强行遏制兽尊分神的扩张,再一指点出一道兼具毁灭与重生的诡谲力量直射进去。
兽尊分神勃然作色,勉强吼出一声:“你怎么会……”
整个身躯嘭的炸成一蓬光雨!
刘鸥右手凌空一挽,整个光罩急促收缩成拇指肚大小,他两指捏着,略略端详了几秒钟,竟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几下子嚼碎,吃了!
小黑露出惊悚的表情,呢呢一声尖叫,嗖的窜到十几米外平台上,乌溜溜眼睛紧张的盯着他。
刘鸥双眼紧闭,浑身气息急促的膨胀、消涨几次,很快恢复平静。
睁眼,他咧嘴嘿嘿笑着自言自语:“原来是这么回事。”
兽尊分神要把维持存在的力量集中引爆,制造出湮灭一切的黑洞,将一缕关键信息传递出去,却被刘鸥灌入的力量完全摧毁本源,分解出无数信息被他吸收解析出来。
仅从他最关注的的部分来看,兽尊分神是在契约达成的同时,被彻底斩断了与本体之间的联系,因此即便被扯出来,也没有可能凭着更高层次上的联系,直接传递信息回去,因为祂本质上已经成了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没有本尊的支援,仅凭一个精神态的弱小个体,纵然有高出刘鸥的阶位,却因为没有任何外部能量可操控利用,无法形成有效攻击,反而被恃强凌弱。
无奈之下,祂唯有自毁一途。
首领级中高阶的强者,其意志毁灭可不是件小事,那会引发所在空间的局部震荡,刘鸥和菌毯制造的封禁空间也未必能隔绝,一定能引起其他强者的注意,被兽尊感知到也是必然——除非祂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但就连这一招也被破坏掉。
刘鸥暂时没解读出别的信息,只确定了一点,他的融合体与战宠的契约,是一种取巧的手段,但可以通过刚才的方式来弥补,从而彻底消除隐患。
再从牛二的气息变化来判断,它已经打破了血脉限制,朝着首领级蜕变,至少有成长到兽尊同等阶位的可能。
至于说突破族群本源的法则存在,暂时别指望,那会遇到多么匪夷所思的变化,想想都让人头大。
刘鸥决定先见好就收,量力而为,别无底线的作死了。
稍作休息之后,他以同样的方式对刀仔做了内科手术,成功解决掉隐藏的首领烙印,顺便解析出一点儿新的信息。
纸人那边却比较麻烦,这货肚皮里装的乱七八糟太多,并且已经晋升过一次大的阶位,其本源之中一片混沌,除非全面纯化其力量和本源,可那样一来,极可能导致整体的崩溃,或者最后弄出个四不像。
刘鸥决定还是等一等,起码得孵化出新的战宠,验证了他的设想之后,再动作不迟。
这一番折腾搞了小半天,待到外面快要中午了,他才悄然潜行回去。
钱玉华和刘军胜竟也抽时间回来,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得珍惜。
刘鸥斟酌说明了有关各方势力的隐藏变化,钱玉华慨叹:“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看样子,是安稳不了几天啦。”
刘军胜却很淡定:“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现阶段大家都在抢人头、抢地盘,等消化差不多了,也该彻底撕开伪装,巨决个生死成败。”
刘鸥表示不解:“就风城这么大点儿地方,有什么好争的?外面世界那么大,他们何必非得挤在这里折腾?”
“世界是大,可备不住怪物也多啊!”
刘军胜似乎知道什么内情,却不好说出来,沉吟了片刻后,摆了摆手道,“总而言之,咱们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钱玉华眉毛一竖,不悦的喝问:“你堂堂的警备司令,就是这样的颓废态度,有点不负责任啊!”
刘军胜缩着脖子装怂,总之不肯多说。
刘鸥瞅着两人,心里头隐隐生出一丝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