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缺失的一角
第七十章缺失的一角
(ps:感谢书友星EX本周第二次的打赏,另外,求推荐~~)
放学后
安静的部室中,在静谧的空气中来回游荡的是沙沙的写字声和纸张翻页声,窗外,清风吹拂在白桦树的如巴掌般宽大的树叶上,顿时,仿佛奏起了风铃一般,悦耳的铃音洒满了整个部室,与之前的两种声音一起,组成了一曲曲调和谐的音律……
今天的侍奉部,依旧和谐平静,然而却是有些‘静’过头了。
那个平时一有时间就吵吵着‘小雪’、‘小雪’,说一些怎么样都好的话题,然后露出单纯傻笑的女孩子,已经有将近一个星期没有在这个部室出现过了,随着她的消失,这个部室里很明显的有了一些改变。
就像链条缺失掉了的自行车,侍奉部已经不再完整,无法前行……想要前行也只能下车推行。
车上,只剩下孤单的转轴,画着无用的圆。
望着窗外微微摇摆,仿佛在招手一般的白桦树,比企谷有些心神不定,手中翻开的书页也没有阅读的意图,没由来的,他总感觉部室里沉默的空气,似乎在指责他,痛斥他所做下的蠢事,明明从刚才起,另外的两人就一句话责怪的话语都没说过,可是他却有这种感觉。
不时,风渐渐的有些大了,树枝和干叶都开始摇摇摆摆,铃音也开始变得杂乱,窗户也随着呼呼的风声‘哐当’‘哐当’的响动着。
“……起风了呢”为了打破这无言的压力,比企谷开口道。
“的确”
正在写着什么的悠二简短的回应道。
“嗯,是呢”
依旧盯着书籍头也不抬的雪之下小姐如是说。
虽然大概也能预料到这种冷场的局面出现,但是比企谷还是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何等的棘手,大概……天国的妈妈啊(口胡,老娘还没死呢!!――八幡妈妈),您的儿子大概这一辈子都是学不会了,和人类这种生物的愉快的交流和相处什么的,实在是太难了啊!!
心中如此感叹着的时候,他想起了之前女孩还在时,总是强作着笑脸,在各方如同爆发火山口危险的境况下,努力的用着笨拙的语言为着众人打圆场,用着单纯的笑容充当着润滑剂……对于女孩做的一切,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敬意,同时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有些懊恼。
这样的情况可不在我的设想之中呐……果然,当初不应该对她那么粗鲁的,那天到底是怎么了啊我,明明应该更恰当一些,更委婉一些的表达出来的啊!少年感觉有些烦躁,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在少年的设想中,像由比滨结衣这样的现充女生,是不会因为自己这样一个底层的家伙而改变自己的人际关系的,毕竟她侍奉部里的关系,更多的是和那个雪女还有青梅竹马的‘伪’孤零零少年之间的,按理来说,这样的她应该是不会因为和自己这样无关紧要的人的这样一点小尴尬而从部室里消失,丢下另外的两个朋友不管的。
顶多应该变成――该来的社团活动应该还是会继续,但是尴尬的两人却会尽量减少和另一方接触,尽量无视对方――这样‘皆大欢喜’的局面才对,但是眼前这样的后果,却是让他没有预料到的
然而,并不会后悔。
如果说,保尔?柯察金是经由百炼而成的钢铁的话,那么他比企谷,就是跨越了无数‘战场(黑历史)’才终于练就的真金。在无尽的‘杀戮(妄想)’和‘努力(屈辱)’之中才终于练就【孤独大师】的这个称号,也绝对不是那么说说就算了的,也许处境是有点悲催,也许其他方面还是如同常人一般的懦弱……但是要他接受这种变质了的关心,虚伪的温柔的话,那就是从根本上否定了比企谷八幡的这个存在,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所以,不会后悔
虽然心中还是免不了对少女的一丝愧疚,但是……
正在比企谷思考着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叮、叮、叮的信息提示铃声,是从雪之下的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只见她快速的拿起手机哒哒的按动着,迅速地浏览过上面的信息,然而……却发出了仿佛想要挽留什么似的叹息,但是,只是那样无力的叹息,大概什么也无法传达吧。
“怎么了?雪之下?”悠二明知故问。
“由比滨同学说她今天可能不会来了哟,前天是去动物诊所检查,昨天是家里有事……看那样子,今天恐怕也不会来了吧。”说明着状况的雪之下‘哈’的叹了口气,黑色的刘海遮住了大部分的表情,显得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或者说……应该以后都不会来了吧。”比企谷收起了手中的书籍插话道,平静的语气倾向肯定。
不知不觉拉开距离,不知不觉断绝了交流,然后,不知不觉变得再也不会见面。小学的同学也好,中学的同学也好,大家都是这样不再见面的。和由比滨大概也会这样。这样的事情,比企谷已经见多了,早已见怪不怪。
“不会来?大概是的吧。但是……又有什么所谓?反正也只是突然中途插进侍奉部里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不是吗?没了她反而不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那么尴尬呢。”与身为当事者之一的比企谷,另外一位当事者好朋(姬)友的雪之下态度都不相同,悠二脸上挂着的微笑依然不变,
相当的平淡的,似乎对这件事毫无意见,反而举双手称赞的样子。
“板井,她和你不是青梅竹马的吗?……而且还是直接称呼名字的吧。”――为什么?……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相当亲近的吗?比企谷心中充满疑惑。
“哈……”重重的叹了口气,悠二说道,“没跟你们说过么?我和她之间说是青梅竹马,其实也就仅限于小学五年级之前的那个年龄段而已,之后的七八年,我们就很少见面了,而且就算见面也不会说话的那种状态,而最近出去留学的这几年,更是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了。”
“那为什么……”
“原因你应该明白的吧……”悠二意味深长的看了比企谷一眼,然后继续开口道。
“那孩子,实在是太过温柔了啊……明明过去了七八年,就算以前真的是关系亲近的朋友,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关系差不多也算是完全撇尽了的。……但是,在听说我要重新回来上学之后,便傻傻的跑过来,笑着跟我说‘重新开始吧,我要重新和悠二当朋友’什么的,真是……”少年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抱怨几句的,但是最终还是无奈的闭了起来,毕竟对那样温柔的女孩子还要抱怨的话,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听了悠二的话,雪之下也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似的。
像,实在是太像了,无论那表情还是那话语,都太像了。
早已知道,板井悠二,是一位和自己很相似的少年。有时候比企谷自己都觉得惊讶,完全不同的两人似乎却在想法和理念上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而且还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同一个部室的伙伴,实在是过于相似,过于巧合了――让人忍不住生出‘是某人故意设下的陷阱’这样无稽的念头。
而后来,少年的一系列的动作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例如,在侍奉部的正常交流之余,少年也会时不时的来搭理自己这个处于底层的孤零零;再如,自己没有让人凑近的价值,也不记得曾经做过那样的事情,但是少年却经常单方面的拉近双方的距离(现在已经称呼他为八幡)……
这些古怪,和孤零零几乎完全冲突的行为,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更是引起了比企谷一度的怀疑和动摇,认为他和由比滨可能一样……
然而想到悠二的身份――海归的留学生,而且更是早在自己和由比滨相遇之前就已经认识了自己。
如果这样还要硬说人家是因为自己救了一条小狗而特意从美国回到这里上高中,然后特意和自己做朋友――这样的自我意识未免也太过中二,早已脱离那个阶段而且自认为成熟的比企谷自然不会去做。
虽然仍旧有些疑惑,不过在目前也只有将之埋藏于心底了。
“嘛……的确是那家伙的风格啊!!”发出了深切相同的感想,比企谷视线再一次略过了那个无人的空位,那里,似乎还有女孩傻傻的笑容在那里存留着。
啊啊,不能被那种东西所迷惑,由比滨的温柔,是对所有人的温柔呐,那种虚假的温柔……
“那种温柔,我才不需要咧!!”突然的话打断了比企谷的思考,他诧异的看向了声音的方向,只见悠二像是耍着小孩子脾气一样的攒紧了拳头,“搞什么嘛,我又没有可怜到需要人怜悯的程度,那样自顾自的闯进来,是再说我很可怜吗?是在怜悯我吗?……我才不需要。”
……
比企谷愕然了,眼前的这一幕与其说是似曾相识,倒不如说就是在一个星期前发生过。惊人的相似度,让他有些心神不宁,就如同见识到了哈姆雷特那场梦境戏码的国王一般,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充满了自己心思被他人看穿,以及事实被发现的慌乱和恐惧。
的确,悠二的言论很正确,在比企谷看来,对得都恨不得举双手双脚称赞了,你说他,怎么能这么对呢?这实在太对我胃口了,简直不能不对啊,是不?
但是他的心中就是忍不住的慌乱,就像是在世界的逼迫之下,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卑微与丑恶一般,这种感觉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