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丁木给儿子丁炎讲着医案,时间过的很快。差不多两个小时车程,二人就来到了一家中医诊所,门口竟然还有一个中文牌匾――骆氏诊所。
丁木事先已经查阅过资料了,这个骆氏诊所的创始人名叫骆宝川,是一个鼎鼎大名的神医,现在已经年过八旬。他学贯中西,在米国的医学界有非常崇高的声誉,有很多身患疑难杂症的达官显贵,在他的回春妙手之中重获新生。所以,他的影响力也非同一般。
薛灵芸和公孙筱都在骆氏诊所实习,在实战之中积攒经验。医生这个学科,尤其是中医,经验非常重要。千人千面,病状也有万千种,解决起来非常需要功力。米国普遍有家庭医生,一般的小病也不会到骆氏诊所来,来到这里的,往往都是不太容易治疗的慢性病、老年病以及疑难杂症。骆宝川老爷子就是在这种实战之中打出的赫赫威名。
话说,丁木和丁炎父子二人来到了骆氏诊所。这个诊所虽然只是一个诊所,外表是一个有些土的建筑,可内部的装修很现代,却又不失温情。有很多木质的元素,看起来很有大华味道。
门口的分诊台,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打量了一下丁木和丁炎,用中文说道:“你们是来找人吗?”
丁木奇道:“你怎么知道?”
中年人笑道:“来这里的,不来看病,就是来找人的喽。我看你们两个人全都神完气足,一副开心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身有病痛之人。所以,猜你们是来找人。”
“你说的还真对。儿子,看见了吧,这位一定是个中医高手。爸爸路上给你讲了,中医诊断学里面讲究望闻问切,刚才人家一看就知道咱俩都没有病,这就是水平高的。”丁木吹捧道。
“伯伯水平高。”丁炎挑了个大拇指,大声赞道。
“哈哈,关键是,你们没预约啊。”这中年男人看上去挺喜欢孩子的,微笑道:“小朋友真可爱。来,伯伯给你们倒杯水,多喝点白开水。你们来找谁啊。”
说完,就倒了两杯温水,递给二人。
二人礼貌谢过,丁木说道:“我是来找老同学的。我叫丁木,从大华来,这是我儿子丁炎,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中年人摆手说道:“先生不敢当,我也姓骆,也是大华出生的,我的名字是凯文。你看起来挺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
丁木心知肚明,这人肯定也是骆家子弟,就说:“骆先生好。”
“客气了。”骆凯文说道,“你还没说,来找谁呢?”
丁木说道:“哦,我的老同学,薛灵芸、公孙筱。”
“哦……”骆凯文看了看丁炎,又看了看丁木,“你来找薛大夫和公孙大夫啊,她们两个刚好都在,她们是外科的坐诊大夫,现在有病人。要不你们在这里少坐一会儿。”
丁木点头,随口道:“咱们骆氏诊所,怎么分科的?”
骆凯文说道:“内科、外科、骨科。只分三个科。然后还有专门的针灸理疗室。咱这里的针灸是出名的,总统当州长的时候,还来治过腰痛呢。”
丁木就说道:“是嘛,这个很厉害啊。咱们这里针灸一次多少费用啊?”
“150-200刀。”骆凯文说道,“虽然有点贵,可真的有效果的。梅瑟夫,考恩斯,这些体坛大佬,都来这里做过针灸、拔罐什么的,那谁谁,拔完罐就得了游泳世界冠军。”这会儿没人,这骆凯文又很少见到从大华来的老乡,这就扯开了话匣子。
丁木想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薛灵芸和公孙筱的生活状况,就假作随口问道:“现在中医在米国,一般工资有多少?跟西医比是不是低点?”
“跟西医一样。”骆凯文自信道,“这点我还是比较自豪的,在米国,中医的地位越来越高,尤其是针灸,已经得到了广泛的认可。我们骆氏诊所,平均收入都超过十万美刀,在米国也是高收入了。怎么,小兄弟,你是薛大夫的同学,那也是学医的,要是你有米国的行医资格证,也可以考虑来我们骆氏诊所。”
丁木呵呵笑道:“那敢情好,只可惜我这个医术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那种。基本上属于理论还行,没有什么实践经验。”
这骆凯文就说道:“哎,别那么快放弃嘛。你英文怎么样,如果你英文够好,凭咱们大华人的天分,只要肯努力,通过考试,拿到行医资格证其实并不难的。你看你还这么年轻,儿子还这么可爱。就算为了孩子,也应该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啊。”
这就有几分交浅言深的意思了。
不过,丁木的心胸倒是毫不在意,耸耸肩,对丁炎说道:“那个,儿子,爸爸会好好努力的。”
丁炎是个鬼精灵,他眼珠闪了闪就说道:“爸爸,我想去洗手间,嘘嘘。”
“好。爸爸带你去。”丁木的眼神刚投向骆凯文。对方就说道:“那边,左拐,有路标。”
“谢谢,我带他去一下。”说完,丁木就拉着丁炎的小手,向洗手间走去。
刚拐弯,丁炎并没有去洗手间的意思,而是拉着丁木说:“走,爸爸,我早看好了,外科在这边。”
“你不是去洗手间吗?”丁木在洗手间门口说道。
“其实我并不十分想去啊,我只是不想听那个人说话了。”丁炎稍有不忿道,“他都把你看扁了。我们还是去找你的朋友吧。”
丁木听丁炎这么说,心中温暖,哈哈笑道:“儿子,你才多大,自尊心还挺强。”
丁炎说道:“这还不是自尊心,他要是瞧不起我也就罢了,可他连你也瞧不起,这人的‘望’的功力根本不入流,可见骆氏诊所的水平也就是一般般。”
丁木知道,自己返璞归真以后,在一般人眼里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不是对方水平低,而是自己的隐藏能力已经超过了普通人能洞察的极限,他蹲下身,整了整丁炎的衣服说道:“儿子,你说的倒也不错,只是这话没人的地方说说就罢了,可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这样的话,很伤人的。咱们大华讲究谦恭,就算爸爸的水平比他们高一点点,咱们也不能太狂了。”
“哦。”丁炎挠挠头,似懂非懂。
可这时候,厕所里面出来一个六七十多岁的鹤发老者,开口道:“年轻人,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