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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沐浴

偷香窃玉 青木源 10533 2024-10-21 17:41

  请支持正版!慕容渊甚至慕容叡的祖父都是一州刺史,慕容叡若是没有太大变故, 也会和父祖们一样, 担任刺史。

   她娘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不然也不会和鲜卑人联姻了。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也不会和慕容家发生什么大的冲突。

   但世上的事总是事与愿违,她想平平安安渡过这一年也就罢了,偏偏慕容叡像是不想给她好日子过,三番两头挑逗也就罢了,现在人前人后都不管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就会发生她最担心的的事!

   她半点不想和慕容叡有任何的牵扯。

   室内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银杏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主人之间的纠缠叫她知道了, 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留下这条命。

   慕容叡脸上之前浮现的那点笑容僵在了脸上,半晌慢慢沉下去。

   明姝提着一口气和他对视。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没有半点相让。

   “嫂嫂就这么厌恶我?”

   “不敢当, 小叔救我,此次恩情没齿难忘。只是还请小叔再也不要和之前那样。”

   “之前哪样?”慕容叡突然发问。

   “小叔说呢?”明姝被激怒了, 她嘴角一咧,露出细白的牙,“小叔难道还想我将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慕容叡扯扯嘴角,一爪被挠实在的感觉实在是糟糕。她之前也不是没生气过,娇娇柔柔,他一条胳膊搂她, 她就吓得惊慌失措, 连生气都忘记了, 现在小猫生了气,一爪三挠,而且都是挠在他的面皮上。任凭他如何脸厚如墙,还没修炼到被骂到脸上,还面不改色的地步。

   “何况小叔对我三番两次撩拨,难道小叔是真看上寡嫂了?”她罕见的咄咄逼人,话语里完全不给人半点喘息的空间。

   她娇美的脸蛋步步贴近,眼里却拒人千里之外,冒着彻骨的寒意。

   “还是说,小叔亲近寡嫂,只不过是向受爷娘宠爱的长兄复仇?”

   她嗓音和她的人一样纤弱,但如刀一样句句捅人心窝子。

   他是被她当众剥光了,连条遮羞布都没给留。赤条条的就袒露在她面前。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娇娇美美,被男人抱一下都要尖叫好几声的女子,说起话来这么不留情面。

   他步步逼近,眸光冷凝,煞气几乎凝结成了实质,黏稠的令人窒息。

   从人血里头淬炼出来的煞气,刺破肌肤,割开血肉。

   明姝强撑着,毫不退让。两眼盯住慕容叡冰冷的双眼。

   两人对峙,室内安静的连呼吸都不可闻。

   似乎过了百年那么长,慕容叡动了动。

   “既然如此,先告辞了,嫂嫂好生休息。”慕容叡对她一拱手,不等她出身,掉头离开。他远去的背影都冒腾着一股火气。

   慕容叡出去好会,明姝才咚的一下跌坐在坐床上。捂住胸口喘息。

   她就怵他。不仅仅因为那个梦,本身慕容叡的气势就压的她喘不过气。他走了,强撑着自己的那口气也随之散了,开始有些后怕。

   “五娘子。”银杏颤颤巍巍爬到她腿边,“二郎君他会不会……”

   “会甚么。”明姝捂着胸口,自个气都有些顺不过来。

   “会不会把奴婢杀了灭口啊?”银杏哭丧着一张脸。

   “不会。”明姝摇摇头,他们还真的没什么呢,慕容叡杖毙的那些侍女,并不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都是慕容家自己的奴婢。银杏他应该不会动。

   明姝见着银杏面无人色,吓得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了,“你怕甚么,我和他又没真的如何,他要是杀你,就把事给坐实了!”

   银杏抹了两把泪,“可是二郎君的作风……”

   慕容叡的作风,不管天不管地,碍着他了说不定就动手了。

   “没事,他不会的。”明姝拍拍银杏的丫髻,这话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等这儿的事一了,咱们就走。”

   这下,明姝真的关起门来,什么事都不管了。一连几天,都没见着人出过院子。慕容士及都忍不住把慕容叡叫过去问。

   “你这小子是不是把人给吓着了?”慕容士及坐在上头问。来的那个算是他的侄媳妇,不过也没打过什么交道,到这儿也和客人差不多。前段日子慕容叡闹出的动静他都知道了。这事他也没管,相反他还到衙署打点了一下,毕竟这又不是夏天,人抬出去,好久都烂不掉,挖坑埋掉吧,地又冻的硬邦邦的,一锄头下去,完全挖不开。

   摆在那里怪招人眼的,还得麻烦他去打点打点,免得有人不长眼来找麻烦。

   慕容叡满脸僵着,坐在胡床上动也不动,半晌才冒一句,“谁知道?动了她两个人,就使气了。反正和我也没多少关系。”

   “你呀,自小脾气直,你动她人,事先和她说一声。她看上去是个明事理的人,你和她说明白了,也就没多大的事了。”

   慕容叡头扭过去,“罢了,十六叔,东西您都看过一次没有?”

   慕容士及东西收了就收了,要不是慕容叡,他也没想东西有少的。不过就是知道了,他也不会有多少感觉。又不是自己拿来的,得多少都是自己赚的。

   “嗯,你亲自点了数,我还有甚么担心的?”慕容士及点点头,“难为你这孩子了。你阿娘恐怕不太愿意吧。”

   平常人家的叔嫂关系就难处,族人越多,关系也就越复杂。慕容一族前前后后,百人是肯定有了,自家和慕容渊这一支没出五服,但也算不上多亲近的关系。那位嫂嫂肯定是不愿意出钱的。

   “阿娘愿不愿意无关紧要,阿爷愿意就成了。”慕容叡沉默了下,“我待会把允郎一块带到平城吧。在我身边,我也好照看他。”

   “你带着他去吧。反正有你在,我放心。儿子留在家里,留着留着指不定就废了,还是出去多长长见识,你别怕他受委屈。又不是小娘子,受点委屈就抹泪的。”

   “嗯。”

   “你那个嫂嫂,待会你去叫人给她送个甚么,明面上就算把这事给扯过去了。汉人姑娘比鲜卑女人好说话,她看上去不是甚么难相处的,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她好相处?慕容叡费劲的想道。要说好相处,的确好相处,性情软软的,他都动手戳了,她动动挪了个地方继续猫着,躲开他就是她的反击。不过逼急了,她也是和猫一样要咬人挠人的,而且一爪下去直接见血。话语里都有刀锋,刀刀戳入心窝,不冒血誓不罢休。

   在武周县这儿事情办妥了,慕容叡倒是想在这儿多呆一段时日,他自小在这里长大,比起平城,还是这里让他觉得舒服。不过,慕容士及没有多留他,他已经不是自己儿子了,还给了亲生父母,那就是他们的儿子,自己这个养父撑死就只能是叔父了。

   何况他还有求于人,不能把人留的太久,要是堂兄那儿不悦就不好了。

   一行人和来时的一样返回平城,回去的时候,少了几个人,又多了一个人。

   慕容士及的儿子慕容允跟了过来。和慕容叡一道去平城。

   走了几天,到了刺史府。明姝直接下车,眼皮子抬都没抬,直接进门了。慕容允在一旁看了半天,他拉了拉慕容叡的衣摆,“阿兄,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慕容叡没好气,“没有。”

   明姝回来,换了衣服就去刘氏那儿。刘氏精神尚可,没了一个儿子,但还有另外一个,家里的衣钵也有人继承,还没到天塌下来的时候。

   刘氏问了几句在武周县的话,明姝一一答了,“只是有几个人,手脚有些不干净,被小叔叫人杖毙了。”

   刘氏眉梢一动,“既然这样,叫他杖毙也就杖毙了。”

   她说着,就着明姝的手喝了一口药,“二郎和他十六叔怎么样?”

   “小叔和十六叔关系不错。”

   “关系不错……”刘氏念叨着这四个字,颇有些头疼。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哪怕从自己肚子里头出来的,多多少少隔着几层。

   刘氏看了一眼面前的新妇,人瞧的出来有几分憔悴。恐怕是一路舟车劳顿给累的。

   “五娘下去休息吧。”

   明姝这一路走来,虽然人在车里,却一把骨头都要散了。听到这话,心头一松。从刘氏那儿出来,刚下台阶,就迎面遇上慕容叡。

   慕容叡面色如霜,目不斜视,见着她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到了门内。

   如此目中无人,换了个阿嫂,恐怕会气的直哭。可是明姝却是心头乱跳,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

   她喜滋滋的回到院子里,跟在后头的银杏,见她满脸喜气,颇为摸不着头脑。

   二郎君那样,显然上一次是得罪狠了。怎么五娘子不但不怕,反而还很高兴?

   对着银杏的不解,明姝喜不自胜,“傻丫头,这你还看不明白。他生气了,就不会缠着我了。”

   既然不缠着,那么两人想有什么牵扯也无从谈起。到时候回翼州,也就没有太大的悬念了。

   这话引得慕容渊看了过来,目光稍有些古怪。

   做嫂子的,两眼盯着小叔子看,不管怎么说都奇怪。

   明姝不慌张,抬起那张清丽的脸,“我以前从未见过小叔,一眼之下,既然和我以前相识之人有些相识,所以不免多看了两眼。”

   她的眼睛黑的纯粹,没有一丝杂质,目光明亮,没有一丝躲闪。

   慕容渊蹙眉,大声用鲜卑语呵斥了几句什么,明姝虽然听不明白,但多少也能猜到是叫下头的少年不要惹是生非。

   那少年被慕容渊训斥之后,恢复到了之前的冷漠。

   慕容渊见他站在那儿吹冷风,不管自个如何叱骂,他都当被风吹走了似得,没有半点触动。这样有一肚子火也全喂给自己吃了。

   慕容渊叹气,挥挥手让少年下去。

   他走了,明姝也没必要留下来,她出去之后,正好和少年碰上。之前远远的瞧着,就觉得他生的极其俊美,可是靠近了看的更清楚了,才发觉他的美近乎凛冽。像是开锋了的刀,寒光凛凛,逼近了叫人冷汗涔涔。

   明姝也没想到能在外头又碰上他,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扭头就走。

   “还没问过小叔名讳。”明姝和少年再次见礼,问起他的名字,她到慕容家已经有好几个月了。都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自然也不知道他姓谁名谁。

   那少年郎年岁十七八,已经长得身量高大,足足比她要高出近乎一个头。她就算努力的抬头,最多发顶也只是到他的下巴而已。

   北方男人身高高大,尤其鲜卑人自小生在苦寒之地,加上以牛羊肉为食,生的要比平常人高大魁梧的多。可他站在面前,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叫她有点喘不过气。

   他琥珀色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她,“知道不知道,有何区别?”

   明姝被他这话哽的半死,这人说完,挑唇一笑,低下头来,“嫂嫂若是想知道,我写给嫂嫂看好不好?”

   正在她呆滞的时候,他却持起她袖子下的手,手指一笔一划在她掌心上写。

   或许因为常年操弓的原因,他的指腹粗粝,刮在掌心娇嫩的肌肤上,轻微的疼痛之余,又腾起奇异的微痒。

   那梦境里的一切似乎在此重生。她猛地抽回了手。

   少年的手臂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抬头看她。

   面前的少女已经两颊绯红,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恐惧。他眉头微蹙,“嫂嫂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不必了。”明姝恨恨的握了握拳头,她下意识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她飞快的对他屈了屈膝,“我想起阿家那儿还有事等着去处置,就此告辞。”

   说罢,逃也似的掉头就走。脚下步子走的飞快,步履生风。

   少年郎瞧那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小嫂子跑的飞快,双手抱胸,在后头朗声道,“嫂子小心些,裙角太长,小心摔跤!”

   他这话才落,那边的少女竟然还真叫裙角给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地。

   她一张脸砸在地上,千娇百媚的脸抬起来,白嫩的肌肤上沾上了几道灰印子。杏眼里水光盈盈,万般可怜,他的笑声因为那清澈见底的目光一滞,他大步过去,对地上的人伸出手。地上那人根本不买他的账,见他如同见瘟神,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

   可能磕到了膝盖,她走路起来一瘸一拐,但就是这样,她还是努力的走的飞快,头也不回。

   留下少年在原地。

   明姝受了他方才那嘲弄,也顾不得反击,她拖着伤了的腿,往后头走。一股风从后面窜来。不等她反应,手臂旁已经稳稳当当托在了一只大手里。

   那只手稳健有力,搀在她的手臂上,顿时腿上的压力减了大半。

   “嫂嫂伤了腿,身边又没带人,我送嫂嫂回去吧。”少年低头在她耳边道。他说话时候喷涌出的热气,在耳郭之间游走,叫她忍不住战栗。

   “不用。”

   “嫂嫂或许觉得摔了一跤没甚么要紧,我曾经将过不少人,觉得自个受的都是轻伤,最后一条腿都没了。”他说的轻巧,明姝听得却是脸色一变。

   “家里人来人往,嫂嫂不必担心。”

   明姝低头,他搀扶着走了一段路,终于是见着银杏赶过来了。银杏之前没跟着她一块过来,见着她好久没过来,才壮胆过来瞧瞧。这一瞧可不得了,就见着明姝被个高挑男人搀扶着,瞬时吓了一大跳。

   她跑过来,那个男人就抬头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叫她呆立那儿,半晌都动弹不得。

   “伺候我的人来了,不劳烦小叔。”明姝挣扎着就要挣脱他,在他身边,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少年闻言,立即松手。原本承受在他掌上的体重瞬间没有了承托,她半边身子倾下去。银杏慌慌张张过来扶她,结果因为太慌张,没拉住。结果两人一同倒在地上。

   后面跟上的侍女见到两人如此狼狈,不由得目瞪口呆。

   少年一甩袖子,“傻愣着干甚么,扶人起来啊!”

   他这一声把在场的人给点醒了,几个侍女赶紧上前把人给搀扶起来。

   明姝摔了两跤,腿上可真疼的有点厉害,侍女一边一个,架着她就往后面走。走了一段距离,她回过头,瞧见那个少年面带微笑,双手抱拳冲她作揖。

   回到房里,银杏就忙活开了,叫人去请看骨头的医者过来,她卷起明姝裙子里头的袴,见着膝盖那儿青了一大块,已经肿起来了。

   银杏急的直哭,“都怪奴婢没用,叫五娘子摔着了。”

   明姝没顾上她的自责,“你去打听一下那位二郎君是个甚么来历。”

   明明嫁过来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兄弟姐妹的,怎么到人没了,就窜出个二郎来。要说给自己收养个养子,可看之前慕容渊和那个少年的相处,怎么也不像。

   银杏就爱打听这些小道消息,听了她这话,没半点迟疑就去了。过了外头天黑下来,终于回来了。

   如同明姝预感的那样,那个今天进门的少年不是慕容渊的养子,而是和主母刘氏的亲生儿子。

   “说是二郎君还在夫人肚子里头的时候,就有个相士路过,给夫人肚子里头的孩子算了一卦,相士说肚子里头的孩子一生煞气太重,恐怕会克亲。而且不好化解。”

   银杏说的两眼发亮,“可是当时郎主和夫人也没当回事,哪个做爷娘的,平白无故的还能怪罪到自己孩子头上?不过二郎君出生之后,先是刺史府起了火,半边府邸都烧的只剩下木头架子了,也算了。本来北面就凉,生个火盆,一个没看住,叫火升起来也不算甚么,可紧接着,郎君就开始害病,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也没见好。”

   “郎君病的不行了,夫人娘家又出了事,娘家阿爷不知道犯了甚么事,叫陛下给革职了。这下夫人和郎主着了慌,把二郎君送到稍远一些的偏支里。”

   难怪她一来就没听说过这家里还有个儿子。

   她想起梦里的场景,头不禁疼的厉害。

   “五娘子怎么了?”银杏见她露出头疼之色,不由得上来关切道。

   她头疼的厉害,摆手叫她停住。

   这时给她看腿的大夫来了,侍女们又忙碌起来。膝盖那儿磕得都青了,但大夫说只是皮肉上看着有些惨,骨头是没事的。开了些药方,叫明姝好好休息,不要再强撑着活动了。

   听大夫这话,明姝心下直呼庆幸,既然这样,这几天就有正大光明的由头躲起来。突然多了个儿子,外头一地鸡毛乱糟糟的。她躲开也好,顺便也想想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明姝派人去刘氏和慕容渊那儿,说自己不小心摔着了。

   侍女领命而去,银杏已经拿了调制好的药油进来,银杏把药油倒在手心里揉在她淤青处。银杏下了不少力气,力气不大的话,淤血就不容易散开。明姝疼的牙齿缝里都在倒吸气。

   “那位二郎君也太过分了,多搀扶五娘子一段时间又能怎样?偏偏见着奴婢们就撒了手,害的五娘子摔重了。”银杏是贴身伺候她,带过来的陪嫁侍女,自然一门心思都向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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