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 危叙言, 司徒婧……
温景修长的手指缓缓点着龙案, 龙案之上铺盖着一层明黄色的桌案, 上面绣着一条霸气的龙图,利爪逼人,龙眼瞪着正前方。
温景手指抚摸了一下那双龙眼,移开视线放在旁边那盆紫鸢花上,那花是柳苏亲自布置的……突然温景笑了:这就有意思了,危叙言和司徒婧, 危叙言和程娇。
最打击人的是什么呢?是让他以为自己原本快要得到了的, 结果下一秒再失去,且失去的彻彻底底, 得不到的才最痛苦。
温景写了封书信叫陈敬送到了行宫, 且命令他亲手交到柳苏的手上。
柳苏是看不大懂繁体字, 但这书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旁人看了去, 她自个儿一个人呆在书房里研究了半晌, 才勉强读懂了温景的意思。
呆坐了半天, 柳苏缓缓叹了口气, 似是有些犹豫不决,温景的意思是,危叙言胆敢来求婚,温景就敢赐婚, 但婚是赐了, 他危叙言最终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不一定了。
得到再失去, 才是最打击人的。
温景的这个意思,不就说明了危叙言是真的喜欢青灵郡主么?
柳苏疑惑不解,觉得头都疼了,那程娇呢……?
难道原著剧情中,程娇下场就不好吗?可是……小说结局在柳苏脑子里模糊不堪,她死活记不起来,但是她很清楚,原著中压根就没有几句关于青灵郡主的剧情啊。
这是什么鬼的小说,从头到尾程娇都不是女主?还是说只是单纯的be呢?
危叙言骗程娇的爱情又有什么意思?是想要得到皇位?这就有些勉强了,聪明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本身也有能力,不至于需要一个女人帮助才能夺得皇位,那么这么一来,他就是故意的。
为什么故意欺骗程娇?看起来好像是报复。
……等等。
“报复?”柳苏喃喃自语,捏着毛笔思索。
程娇、程墨、林若幽……
“不会吧!”柳苏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结果,稍微一联想之后,柳苏立马被自己惊的站了起来,毛笔掉在桌案上,滚动了两圈儿才停止。
如果!是说如果啊!如果危叙言跟林若幽是一伙的,或者两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联系,那也就是说危叙言跟匈奴也有关系,他并不是站在中原这边的。
甚至他根本就是匈奴人,这么一来原著剧情中他为什么不清算柳家贩卖五石散的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五石散本来就是匈奴人传播进中原的!
他根本就没有心怀天下,危叙言的目的就不是成就天下,而是――毁灭天下!
匈奴,危叙言。
柳苏反复念着这两个词语,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原著的大结局,中原是不是最终被匈奴给吞并了呢?
好啊,程娇彻底成了危叙言的垫脚石,程娇本是忧心天下,本来厌恶温景就是因为温景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暴/政所统治下的百姓民不聊生,大家苦不堪言,所以她才会听信危叙言的话,帮他一起造反。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一腔热血全都成全了匈奴人,又会作何感想呢?
危叙言初到中原,对于国内的局势和朝廷的百官格局全都不了解不清楚,程娇身为程墨的女儿,对政事敏感,她看的长远,思维敏捷,冷静理智,是她帮危叙言理清了朝廷内的格局,包括各个官员与皇帝之间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系,柳苏清楚的记得原著小说中,危叙言曾感慨说,程娇身为女儿身极为可惜。
若是没有程娇,危叙言还真的不可能在短短两年内就从一介草民坐到如今的位置上。
但是……有时候,真的不能忽视一个弱女子,尤其是才智多谋的女子,她的报复心不容小觑。
温景提到,程娇是个关键点,青灵郡主司徒婧亦如此,要柳苏代她多留意这两个女人。
柳苏自然是答应的,温景要关注的更多,这两个人就要交给柳苏了。
现在的关键点,是如何在让青灵郡主不对危叙言动心的前提下,让二者成功定亲,自然这门亲事只是暂时的,青灵郡主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危叙言得到。
还有程娇,程娇已经知晓危叙言对青灵郡主的意思,就看她怎么想,能不能猜透更多了,据柳苏所知,程娇并非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说她有国母风范,并不是说说而已,虽然爱会让一个人变得爱嫉妒爱吃醋,但是程娇并不会霸占着危叙言,让他一辈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就是典型的会为了别人为难自己的女人。
如果她看不透,可能也就只是以为危叙言想两个都娶而已。
那样就不好办了。
但柳苏对程娇很有信心,她认为自己能猜得到的事情,程娇也一定能察觉到,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程娇倒是可以先放一放,现在首先要关注的就是青灵郡主,恋爱中的女人是很无脑的,柳苏也不能在她面前直接说危叙言的坏话,那完全行不通,甚至还可能起反效果。
现在柳苏要做的,就是让青灵郡主意识到自己被危叙言给骗了。
危叙言胆敢说自己没有心宜的女人,敢无视程娇,她就敢去拆台。
另一边,林若幽不管不顾带一队人马悄悄潜入皇城,据他们的人所说,那狗皇帝还跟柳苏在行宫享福,夜夜笙歌的很,皇城只留下一个被关在冷宫的太后。
林若幽可不管什么利用不利用,在她看来一个太后杀了便是杀了,区区一个温景罢了,不足为据,当年她也是知道温景的,不过是一个被欺负的说不出话来的皇子,虽说伏蛰的够久,弑父登基,但是显然他成功登基之后就放松了,完全没了当年的足智多谋。
温景心不在天下,是人都看得出来,林若幽还不把他放在眼里。
危叙言得知林若幽带着人马去了皇城,脸都气绿了,“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都不拦着!”幽暗的地宫里,危叙言一脚把一个下属踹到墙上,气火难消,最后还是带人去给林若幽擦屁股。
就怕她翻船。
温景不简单,他未必就没有察觉得到不对劲,上次的舞女时间再没有了声息,但那包药粉呢?也寻不到踪迹了,而且那个舞女黛儿中间还消失过几个时辰,这段空白期发生了什么谁都没办法保证,是真的温景没有察觉,还是舞女被策反。
这都是不一定的。
说不定他们在做什么,温景统统都知道呢?就不能轻易出手。
那个蠢货!
危叙言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