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晋炤轻轻一笑,“我若想挽回自己的声誉和形象,多的是办法,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选择用最拙劣的手段,宁愿去伤害身边人,也要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查证嘛。听说刘敏最近跟你闹离婚闹的很凶,这段日子她住在哪里,跟什么人接触,聂老板用心的查一查就会明白的。”
楚晋炤说完,也不想再听聂盛去说什么,抬了抬手唤来两个保安,“请聂老板出去吧。”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住聂盛,抬着他就往外走。
就这么被轰走了,聂盛当然不甘心。他今天是刻意来找楚晋炤的不痛快的,结果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就被楚晋炤反咬了一口。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扣上了一顶绿帽子!
“楚晋炤,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不得好死。”
聂盛被保安拖了出去,声音也渐渐的远去,渐渐的消失在门外了。
楚晋炤勾起唇角,嗓音淡淡:“我好不好死,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聂盛生性多疑,年轻的时候怀疑聂云君的母亲,跟他二叔有染。在公司里,怀疑身边的人将资料偷卖给了别人,不敢重用任何人,所有公司机密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这样的一个人,在听说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鬼混的时候,还怎么能够淡定的了呢?
怕不是一回到家,就要开始着手调查了吧!
——
果然如楚晋炤所料想的那样,聂盛开车回家,理智也冷静了不少,立刻就想到了楚晋炤今天晚上说的话。
他虽然没怎么跟楚晋炤打过交道,可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相信了。
汽车停在聂家的院子里,聂盛熄了火就赶紧回家,迎面碰到擦花瓶的佣人,张口就问:“太太呢?”
佣人一愣,“先生,太太从那天跟您吵架之后,就没有回来过……您忘了吗?”
“嗯。”聂盛应了一声,挥退佣人,“你先下去吧。”
跟刘敏吵架,是在一个多星期前,因为公司破产的事情而吵的架。那次吵架吵的很凶,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一地,还直接从公司的问题,吵到了离婚的问题上。
聂盛当时是愤怒,但是事后想想,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刘敏离婚!
即便是吵架后,她离家出走了,他也一直心窝子里堵着那口气,就是不愿意主动去找她。
因为在聂盛的眼中,他们这么多年都生活在一起,他自认为对刘敏的了解很透彻。刘敏当初跟他到聂家之前,只是一个十八线小城市来的打工妹,什么都没有,她也说家里没什么人了,所以婚礼,除了她的一个远房大表哥,没有家人过来参加。
在聂盛的潜意识中,刘敏除了聂家,无处可去。
之前他被公司的事情整的焦头烂额,无暇顾及那许多,也想着时间久了,刘敏身上的钱用完了,没地方去自己就会回来。
现在被楚晋炤这么一提醒,他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仔细算算,刘敏离开家,也有半个多月了。可这半个月的时间,她没有回来过一次,究竟是到哪里去了?
人都是现实的,聂家一倒霉,很多平常的朋友,都很怕会连带着受牵连,都主动跟聂家划清了界限。所以,刘敏平常认识的那些个贵妇,也不可能接济她这么多天。
而她手里,一向留钱不多,这半个月的生活,她怎么维持呢?
聂盛在客厅里来回走动,越想越觉得烦乱。
他又想起楚晋炤的那句话,心里越发无法平静。伸手拿起电话,给助理拨通过去。
等那头接通,开口便道:“你去查一下太太的下落,我要明确的地址。”
——
正是下午好时光。
阳光明媚,微风习习,时光静谧。
商场一家珠宝店里,人烟寥寥。几个导购员正闲的嗑瓜子聊天,就看见有人推门进来。
“欢迎光临。”导购忙放了瓜子,擦了手,满脸微笑的走到柜台前,对着来人微微颔首弯腰,“您好,想看看首饰吗?”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人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名牌,上衣T恤的领子立起来,头发梳的油光亮。虽然穿的不错,但是整体气质还是摆在那里,长相有些猥琐。
而半依偎在他怀里的中年女人,气质却要好很多。
已过中年的年纪,皮肤看上去却还是水嫩嫩的,十分细腻。头发是微微烫起的,身上穿着一件紫罗兰的长裙,胳膊上挂着个LV的最新款限量包包,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女人。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气质上的颠覆,让人一眼就觉得,是这个女的,包养的这个男人。
男人指了指橱柜里的一条散发着光芒的项链,“把这个拿出来,给我们看一下。”
导购点头,“好的。”
打开柜锁,将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递到两人的面前,笑着道:“先生您真有眼光,这个是我们店里最新的款式,昨天刚到的……”
男人不耐烦的打断她,“不用跟我说那些虚的,我们有眼睛,自己会看。”
导购:“……那我帮这位太太戴上吧!”
“我自己来。”男人推开导购的手,放下包,拿起了那条项链。
刚要给身边的女人戴上,那边店门砰的一声推开,又是一个人冲了进来。
“欢迎光……”
导购的话还没说完,那男人已经冲到了柜台前,伸手一把,就扯住了中年女人的头发,“你个贱人!”
“啊!”的一声尖叫,中年女人连连痛呼,可整个人还是被男人拽到了地上,头发被死死的拽住。
这一切都发生的泰国突然,店内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女人身边的男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转身,就跟那后面冲进来的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导购只好叫来保安,扶起倒在地上的中年女人,“太太,您没事吧?”
“报警,报警,快~”女人颤抖着声音,将头发捋至耳后,指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道:“快,把这个疯子抓起来!”
保安将两个男人分开,刘敏看都没看旁边的男人一眼,一把扑到了猥琐男的怀里,“国耀,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猥琐男脸上挨了几拳头,已经是鼻青脸肿,可他依然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敏敏。”
刘敏这才看向那边惹事的男人,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呆住了。
“聂……聂盛?怎……怎么会是你?”
刚刚的较量,聂盛也没好到哪里去,鼻子上挨了两拳头,有鲜红的鼻血流出来。看上去也是触目惊心的,并且他的西装也已经被撕开,要报废了。
“聂盛?”猥琐男也惊讶了一把,他怎么会不知道聂盛是谁?二十几年前,刘敏跟聂盛结婚的时候,他还去过,以远房大表哥的身份去的。
因为太久没见,他刚刚真的没认出来这是聂盛!
聂盛还想挣扎过来打他们,却被保安钳制住。
聂盛死死的盯着刘敏,“这就是你的大表哥?远房大表哥?”
刘敏神情一滞,“我……”
猥琐男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挑衅的看着聂盛,“是,我不是敏敏的表哥,聂盛,敏敏之前容忍你这么多年,已经算很不容易了。要不是看在你有两个臭钱,敏敏早就离开你了。你以为她爱你啊?敏敏,告诉他,你爱的是谁?”
聂盛的鼻孔都快气的冒烟了。
刘敏皱了皱眉,看向聂盛,“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要说。上次我们吵架之后,我很难过,可是你一直都没来找我,要不是国耀,我现在可能已经变成流落街头的乞丐了。我这个人,向来识好歹,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都知道。所以聂盛,你别怪我对不起你,因为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我对不起你?”聂盛真的气笑了,“刘敏,你还要不要脸?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你恶不恶心?”
“是,我恶心。”刘敏冷笑,脸上没有一丝难过的情绪,也没有一丝被抓包的难堪,反而是一种轻松,一种释然的轻松,“那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聂盛,我受够你了,我们离婚吧。”
“……”聂盛咬着牙,却是半天都没吱声,但从他涨红的双眼和愤怒的神情中就能看出,他此刻的暴怒!
刘敏又笑了笑:“这些年你对我,也不是完全真心对待,你始终都防着我。你嘴里说着恨聂云君母亲,其实你只是恨她的背叛,实际上在你心里,最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就是她!”
“既然没有感情了,你也没有资格要求我为你做什么。”
猥琐男揽着她,随声附和,“就是,你根本没有对敏敏真心,像你这样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女儿都可以虐待的人,也不会懂感情的。”
“亲生儿子和女儿?”聂盛眼中有茫然。
聂云君是他女儿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也是从四年前,聂云君跟萧决订婚的时候才知道的。
而小至的存在,一直都是没人知道的,在整个暖城,知道小至存在的不超过十个人。有一大半都是他聂家的佣人!
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刘敏告诉他的?
猥琐男欣赏着聂盛茫然的神情,心中很是得意,“要不是你这么多年霸占着敏敏,我们早就双宿双飞了。我的女儿,也就不会跟你姓,变成你聂家的人!”
“你的女儿?”聂盛似乎明白了什么。
刘敏赶紧拉了拉猥琐男,怕他没脑子,只顾着痛快炫耀,什么都一股脑的倒出来,“别说了。”
猥琐男却不懂,他只知道,在聂盛面前说出这些,是最能打击他的事情!才能报他霸占了敏敏这么多年的仇恨!
“怕什么?反正他现在一无所有,你们迟早都要离婚,青青迟早都要跟我们。难道你还想离婚后,把女儿放在他那里吗?”
刘敏沉默。
她当然不想,可是,现在这个场景说这些话,不合适啊。
聂盛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什么端倪,一脸被雷劈了的神情,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的男女,“青青是你们的女儿?”
“是的,青青是我跟敏敏生下的女儿,跟你聂盛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猥琐男满脸得意。
这些事情他憋屈了这么多年,有女儿却不能认,实在是太憋屈了。今天他终于有机会将这一切都说出来,终于能看见聂盛被雷劈的表情了。
实在是太痛快了!
聂盛的身子晃悠了两下,“不可能!青青是我的女儿,当初我是做过鉴定的……”
而且,当初他做的,是两份鉴定。
一份是青青的,一份是聂云君和小至的。
鉴定报告显示,青青是他的女儿,而聂云君和小至,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聂云君和小至,彻底改变了态度。之前他只是猜忌,对聂云君不冷不淡的,但是结果一出来,他就像是被谁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这个人,自尊自傲,对背叛零容忍。
聂云君和小至的存在,是他们死去的母亲,对他的鞭辱。
所以,对他们,他越发变本加厉的恶毒。对青青,疼爱到骨子里。
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这个时候告诉他,她不是他亲生的,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个打击对他来说,相当大了。
“说起那份鉴定,我还想说一句,聂盛你真特么的蠢货一个。我跟敏敏怕你发现青青不是你的女儿,就偷偷的换了血液标签。聂云君和小至,才是你的亲生骨肉。”
“轰”——
似乎有什么在脑中炸开,聂盛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就这么晕过去。
云君和小至是他的亲生骨肉?
不,这不可能!
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他,反倒是青青,眉眼之间还是有那么几分像他的。
“我不相信,这是你们故意编来骗我的。”聂盛喃喃,强撑着站在原地,可心里早已经一团乱麻。
他这一生,从未有哪一刻像此刻这样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