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媒婆这话正中莫阿婆的心思。

　　 莫阿婆赔笑道：“张婶子，您先坐着。我确实有看好的人家，早打算好了，秋收就找您去说说媒，这您看，没想到您倒是先咱们一步上门来了。”

　　 张媒婆是说成一桩是一桩，听这话头便问：“那你告诉我，你看上了哪家，我去撮合！”

　　 莫阿婆腆着脸道：“我家这闺女，就看上了大柱。您瞧瞧，这我们两家也不是很熟络……”

　　 “大柱？”张媒婆惊着追问：“是你们村村长他家老二不？”

　　 “是啊，”莫阿婆见张媒婆吃惊的样儿，问：“怎么，张婶子，您和他家熟？”

　　 张媒婆连忙摆手：“哪儿啊，怎么，原来这大柱没和你孙女莫大丫定亲？”

　　 “啥？大柱和大丫？”莫阿婆吃了一惊，这叫什么事？

　　 莫大丫要是定了亲，她这个当奶奶的能不知道？张媒婆看这样，忙道：“哎呦你看，是我听了闲话了。是张大夫说的，大柱总和莫大丫一起进出村子，我看村子里那么多人传他俩的事儿，您两家都没出来解释，我就当真了。是我讲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

　　 话虽这么说，张媒婆心里却已经有了底。

　　 那莫老二分出去住了，村里又是这两天才传的话，莫阿婆不知道倒也可能，那莫老二家和村长家还能不知道？两家都没吱声，估摸着是两家都愿意结亲家。

　　 面上答应这两天去村长家探探口风，张媒婆便找借口先回去了。

　　 莫大丫本人却一点儿不知道村里说她和大柱闲话的事，她正忙着镇子上的帮工。

　　 莫大丫手脚勤快，眼神又尖，在梁婉身边可会来事儿，没两天就和东家一家打成了一片。

　　 梁婉要算账，莫大丫就把算盘、纸笔都端到人眼跟前备着；送货的来进货，莫大丫给送货的伙计开后门、倒热茶，麻利地把货摞好请梁婉来看。

　　 梁婉本来就想着能有个差不多的小姑娘打下手就成，一看莫大丫这么伶俐，更对莫大丫喜欢得不得了，直叫莫大丫干脆在店里头住下，省的每天来回村子镇子地跑，夜里还能陪着她说说话。

　　 对村子里闲话最清楚的反而是村长一家。

　　 前天柱子舅来青柳村找村长商量事，看见柱子顺嘴就提起莫大丫，也是赞不绝口，直夸莫大丫都比得上他家干了几年的老伙计，话里话外还有觉得莫大丫和柱子是一对儿的意思。村长和村长媳妇精明了一辈子，听这话也琢磨出点意思来。柱子舅这是提醒他俩，要是有心和莫老二做亲家，就干脆趁着秋收把亲定了；要是没那意思，就赶紧让大柱和莫大丫保持点距离，不然村里人传

　　 着传着也得变成真的。

　　 村长媳妇本来就有让莫大丫当儿媳妇的心思，夜里和村长商量商量，干脆顺水推舟，明儿问问大柱的意思，就找张媒婆把这事就定下算了。没想到还没等他俩问过大柱，张媒婆就带人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