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小羊晚上有点口渴，醒了看到陈文不在, 倒了杯水, 坐在桌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子。
陈文推开门, 看到乌小羊撑着头看着自己, 平静地走过去：“晚上不睡觉？”
“陛下不也没睡。”乌小羊转了转手里的茶杯，“陛下干嘛去了？”
陈文脚步一顿, 默了一瞬, 径直走过乌小羊，坐到床榻上：“朕去哪儿了, 需要像你禀报？”
“陛下既然让奴婢守夜, 奴婢就要尽职尽责，陛下要是出去有了什么意外或者之后遇到了什么意外, 奴婢可不敢担这个失职的罪名。”乌小羊放下杯子站在陈文面前，“这可关系的是奴婢的身家性命, 自然要问问陛下。”
陈文盯着乌小羊看了半瞬，发现乌小羊一句话把问他从自己身上撇的一干二净, 还把自己说的特别的高洁,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叹到：“乌小羊啊乌小羊, 你到底是蠢还是聪明？”他翻身上床，“睡觉吧。”
“奴婢聪不聪明还是要看陛下。”
乌小羊没有再上床, 而是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着桌上的茶水, 看着茶叶在里面浮浮沉沉，心中竟平静了下来。
陈文没有放下床帘，他背对着乌小羊：“看朕？”
乌小羊点头：“是啊，陛下要是不为难奴婢，奴婢也就不用聪明的行事。”她取了茶荷里的茶，倒去茶壶里凉掉的，“陛下还是早些睡吧。”
陈文没有应声，但也是真的困了，闭上眼睛就睡了，乌小羊煮着茶，皇宫里进贡的东西都是人间一等一的东西，乌小羊也许久都没有泡过普洱茶了，平常在仙山，未央喜欢喝乌龙茶，乌小羊泡的最多的也就是这个了。
说是手法生疏还不如说是瞎泡，乌小羊倒腾了半天终于是把茶煮好了，她抿了一口，不太喜欢这茶的味道。
她还没消停一会，就听到外面开始叫唤，叫的是什么，乌小羊听的也不是太真切，她走到门口，推开房门：“怎么了？”
“婉清殿闹鬼了。”跑到寝宫的小太监被乌小羊叫住，他也只好回答了乌小羊。
乌小羊皱眉，松开了小太监，皇宫闹鬼乌小羊也不是以前没有听说过，只是陈文到现在后宫和睦，没有什么人惨死，怎么会闹鬼？
怕不是这个乐清婉见陈文这几天冷落她还不惜训斥她，闲的没事开始想搞事情了。
“闹鬼？”陈文披着披风走到乌小羊身后，“你怎么看？”
乌小羊看到他，屈膝行了一个礼：“陛下，美人受惊，您不去看看？”
“嗯，是要去了。”陈文点头，转身走进寝宫，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乌小羊坐在寝宫门前的台阶上，撑着头。
“皇宫里晚上这么吵，你不管管？”乌小羊感觉到了有人站在自己身后，能在寝宫门口这么淡定地站着的也就只有陈文了。
陈文负手站着：“你想怎么处置？”
“陛下是这皇宫的主人。”
“既然如此，你就把闹腾的太监的脸都记住了，明天朕会一一处罚，若是你记差了一个，朕就罚你。”陈文说着走下寝宫的台阶，径直去了婉清殿。
乌小羊傻子原地，这人来人往的，她哪里还记得住？不过她已经有了办法，她看都没看那些太监宫女，跟着陈文就走了，她可不想错过这闹鬼的事情。
一个晚上事情还真不少，乌小羊就知道她值夜没什么好事会发生，这几天她命犯水逆，估计这件事情又是锅从天降。
还没进婉清殿，乌小羊就已经听到了乐清婉的哭声，这大晚上的比起鬼，她哭的倒是更吓人一些。
“陛下。”乐清婉哭着抱住陈文，“有鬼。”
陈文低头看着她，眼神中有一丝的怜爱，他柔下声音：“世上本无鬼，都是人物的，不用怕。”
乌小羊看着乐清婉的眼睛，倒是不像在骗人，估计是真的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陈文因为刘翼的关系还要留着乐清婉，也只好先哄着。陈文抱住乐清婉：“可是朕前些阵子训斥了你，你不开心了？”
破天荒的是乐清婉居然连连摇头，陈文下了命令，封锁了兵部尚书死的消息，尤其是在乐清婉这里，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乐清婉抱着陈文，道：“陛下，妾身看到了鬼。”
“什么样子的鬼？”陈文问道。
“白衣服的，披着头发，脸上血肉模糊......”乐清婉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寒颤。陈文笑了笑：“说看到鬼的人都说鬼长这个样子。”
“陛下。”
乌小羊在一旁笑出了声，乐清婉都吓的不成样子了，陈文居然还能开出玩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到了。
乐清婉这次倒是没有和乌小羊怼，她贴在陈文的怀里，陈文挑眉看了乌小羊一眼，乌小羊会意，在婉清殿周围转了转，尤其是在泥地周围反复地检查。
“禀陛下。”乌小羊看完回来，“婉清殿后院花坛边发现一个半残的脚印。”
“你先回房间休息，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陈文对怀里的人说道，乐清婉吃了一次教训陈文现在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陈文跟在乌小羊到了发现脚印的地方，问道：“你怎么看？”
“这一看就不是鬼啊，此人的轻功还算不错，但是也不算是太过熟练，你看着半截脚印有剐蹭的痕迹，就是跃起时不够熟练和果断。”乌小羊指着地上的脚印，“陛下，既然都看出来了，又何必再问一遍？”
陈文抱手站着，挥退了周围的人：“朕就看看，你到底有几分的聪慧。”
“奴婢说了，奴婢的智商取决于陛下。”
陈文又问：“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陛下，奴婢来宫里虽然已经有几个月，但是一直跟着陛下，要是真的说认识什么人，就是后宫的那几位，和小安子了。”
陈文叹了口气，仔细想了想，倒是这个理，他想了想，打了一个哈欠：“哎呀，一个晚上事情一个接一个。”
乌小羊抓住了机会，连忙说道：“所以陛下，千万不要再让奴婢守夜了。”
“乌小羊，你当朕是三岁小孩，会被你这样就混过去？”陈文眯起眼睛来看乌小羊，“你耍小机灵耍到朕头上，你还真是天真啊。”
“陛下，奴婢是真的困了，你让奴婢回去睡睡觉。”乌小羊拉着陈文的手，她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要撒娇毕竟陈文也想看到她撒娇，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上次被挨板子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撒娇，“陛下~”
陈文挑眉，嘴角有藏不住的笑容：“嗯？”
“好不好嘛~”
陈文深吸了一口气：“好什么？”
乌小羊忍下了想揍他的冲动：“就是先回去睡会觉，然后明日一早再查案。”
“你求求朕。”蹬鼻子上脸这种事情陈文还是乐意去做的。乌小羊嘴角一抽，点了点头，扯出一个笑容：“我求你。”
“亲我一下。”陈文见四下也无人，平常的架子就放了放，把脸凑到乌小羊面前，“亲一下就让你回去。”
乌小羊藏在袖口里的手已经握了拳头，她默了一瞬，踮起脚尖亲在了陈文的脸颊上：“可以了吗？”
“还算可以，朕就面前答应你回去。”陈文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按照乌小羊的脾性，怎么可能就这样吃了一个哑巴亏就回去，乌小羊对着他笑了笑：“十两银子。”
“......你刚坑一千两。”
“一码归一码，说好的亲一下十两银子。”乌小羊对钱从不马虎，“对吧。”
陈文无奈的点头，从怀里拿了十两银子递给乌小羊：“别说朕小气。”
乌小羊拿了银子就很开心的回了偏殿，躺倒床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在享受世间最好的东西。陈文站在婉清殿的门口，身边站着小安子。
“陛下，这是你的局？”
陈文摇头：“这么短的时间，朕可没这功夫让这么多人来演戏，皇宫里的人都各怀鬼胎，这件事要查。”
小安子行礼：“陛下吩咐。”
“你从暗卫过来也这么久了，留你就是为了日后行事，现在你还不能行动。”陈文拍了拍他的肩，“最锋利的剑，要最后才出鞘，这种事情还用不着暗卫统领出马。”
“卑职遵旨。”小安子抱拳退到一边。陈文本来想回去的，但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脚步一顿，转过头：“你......真的和寻常的太监一样。”
“......”小安子嘴角一抽，“陛下......”
陈文清咳两声：“嗯，你退下吧。”他揉了揉眉心，回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