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乌小羊在酒楼的后院,拿出铃铛对着月亮口中念出法诀,铃铛散出丝丝的仙气,浮在空中,摇了两下,荡出清明之气,铃铛响了,却没有声音。
自乌小羊身后走来一个人,也是一袭白衫,一尘不染。
乌小羊习惯性的回头:“未央,我有事......”待她看清来人,只觉得喉头一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怎么了?”他缓步走向乌小羊,“不认识本尊了?”
乌小羊侧开身,拜了一个礼:“乌小羊拜见凝泉仙尊。”
“不必多礼。”他摆摆手,寻了一块旁边的石头,手轻轻一单,拂去上面的灰,坐下来,“未央今天要处理南部的事情,我代她来了。”
“仙尊......”乌小羊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或者是自己比较尴尬,毕竟她是间接害死过凝泉的人,她想先找点话来缓解有些气氛,但是一点话头都开不起。
凝泉轻笑,声音有他应该有的磁性,沉稳地让人安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不必觉得愧疚,未央进来下仙山次数愈加多了,仙界的人有所察觉,所以这几天她不方便与你见面,有什么事找我就好。”
“仙君被仙界责罚了?”
凝泉摇头:“这倒没有,不过万事留个心眼总是好的,言归正传,出什么事了?”
乌小羊清了清嗓子,她不敢坐到凝泉的旁边就站着和他说话:“柳氏,是什么样的家族?他们有通灵眼。”
“通灵眼?”他对这个不算陌生,“在上次仙魔大战之后,好像没怎么听过有人有通灵眼了。”
很久都没有?乌小羊抱手而立,心里有了底,既然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那这个柳芸卿说不定不姓柳......等等......
乌小羊兀然想起来什么,一拍手:“你去仙山找通灵眼的档案,还有柳姓的。”
“还要柳姓的?”乌小羊以前是跟着未央的,未央以前又是凝泉的弟子,所以乌小羊能想到的凝泉也可以,“我比较建议你在这里先观察一番。”
“我觉得,她要在京城帮人做事,就要有一个体面的身份,要是随意伪造的一定会很容易被发现,所以这个身份一定是真实的,只要是真实的就有查的点。”她站着有点累了,坐在凝泉对吗。
“我从柳芸卿的话里面大致可以知道她在为苍志做事。”
凝泉认真的在听,他用自己的话理了理乌小羊刚刚说的,大致是听明白了,道:“苍志?没有听说过,不过查一查也没有坏处,这个苍志是做什么的?”
“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要大,所以他我暂时不想去惹,只是这个柳芸卿是个麻烦。”
“本尊知道了,有人来了,先走了。”凝泉察觉到阁楼里有人走过来,行了一道法诀消失在后院。
乌小羊回头去看,看见柳芸卿朝自己走过来,立马站起来正了正身子,她感觉自己现在要天天演戏,有点累。
柳芸卿站在院子里看了四周好久:“大晚上在这里干嘛?”
“你不是也过来了?”乌小羊虽然心里没底,单是还是要装出一副不怕她的样子,“我现在这个状态本来就是四处飘,有什么问题?”
“你别忘了,你现在在我们手上,陈文也在,最好老实点。”现在的柳芸卿手里有筹码,仙君灵兽又如何?她现在根本不放在眼里。
乌小羊也没有办法,只好咬牙点头。乌小羊飘回陈文的房间,看见他已经睡了,就坐在他的床榻边,她有太多话想对他说,而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陈文都听不见了。
乌小羊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未央在自己下界的时候,会告诉自己很苦了,心苦,相思苦,爱别离,求不得。
(以上是补昨天的一千字,下面是今天更新的)
“陛下令,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宫内的大殿中早朝和以前一样按时进行。坐在大殿之上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启奏陛下,昨日臣与众考官已把此次会试试卷批完。”昨天在礼部的老者拱手行了一个礼,“请陛下定夺。”
“让朕定夺?”坐在龙椅上的萧云笙随意的想了一想,“就按照你想定的定吧。”
老者刚想继续上奏,站在他前面的一个大臣踏前一步,打断了他,道:“这次会试臣听说有许多王宫子弟参加,不知道慕容大人有没有看情面定夺。”
“放肆!”慕容冉择怒目而视那人,“寂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我礼部自开国便全权操办科考,王宫子弟年年都有,被拒之门外的大有人在。”
寂然朝萧云笙拜了一个礼:“陛下,据臣所知,本次科考是王宫子弟进入会试最多的一次,慕容大人前些阵子也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去批改科考试卷,臣以为,本次会试不公平。”
“信口开河!寂然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一个刑部尚书,对科考了解多少?竟然敢公然挑衅我礼部?”慕容冉择将笏板握的紧紧地,五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陛下,臣从未挑衅礼部,臣只是希望朝中没有害群之马。”说完,他盯着慕容冉择看了一眼。
大殿之中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直到萧云笙问了一句:“众卿以为呢?”他看向在一旁站着却一直不说话的苍余雍,“大将军以为呢?”
苍余雍踏前一步,行了礼:“回陛下,臣一介武夫,这种东西,臣不懂。”
“不懂?”萧云笙嘴角微扬,他看着大殿里所有大臣,环顾一圈之后,目光又落在了苍余雍身上,“大将军在边境用兵如神的故事,朕在皇城都有所耳闻,以大将军的才识,会不懂?大将军是骗朕呢,还是装傻呢?”
苍余雍跪下行礼,面上没有一点波澜:“臣不敢骗陛下,用兵如神实乃谬赞。”
“起来吧。”萧云笙摆摆手,看向站在右边的一众文官,“你们呢?你们也不懂?”
“回陛下。”户部尚书刘方通往外走了一步,“科举制度向来严谨,众多的王宫子弟怎么就不能一起通过科考了?这才能体现出我朝的实力,那些白衣,能做成什么?寂大人,你好像就是白衣出生,后来被慕容大人提拔上来的吧。”
“刘大人,你我都是读书人,在陛下面前,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寂然冷哼一声,连正眼都没有瞧他,“陛下,若朝中皆是王宫子弟,那些有才能的白衣,岂不是要被埋没?臣只是想要更加公正一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慕容冉择没有再说话。
“好了,离殿试的时间还有两个月,重批考卷也花不了太多时间,朕养你们不是在朝堂上争口舌之快的。”
“慕容大人,你大可以坚持自己的说法,朕不强求你,不过他们终归是要参加殿试的,你选的这些人,要是在那个时候,朕发现不怎么样,你就是欺君。”
慕容冉择来回想了一下:“陛下,臣会仔细看考卷的。”
“嗯。”萧云笙点头,“退朝吧。”
旁边的太监又喝道:“陛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众臣行礼。
在大臣们都退朝以后,在皇宫的角落里有两个声影,四下里都没有人,一个人开口说道:“公子,朝中势力不均衡,这样做不会得罪很多人吗?”
“怕什么,又不是你得罪人,几个老匹夫野心不小,看来还得换个办法瓦解。”在他面前的人声音极低,像是怕被别人听见一样,“你先回去,等我想好后面的办法,会找你的。”
“是。”
慕容冉择青着老脸回到礼部,看着礼部的那些人,咬牙长舒了一口气:“你们给本官找不痛快是吗?”
“大人,这不是您特意交代,要给户部,大理寺和巡抚的放水吗?”礼部侍郎,项莺倒一杯茶给她。慕容冉择喝了一口,道:“鬼知道那个寂然哪根经搭错了,他在朝堂上公然向陛下请旨重批考卷!”
“寂然?”项莺觉得奇怪,“他不是大人提拔的吗?”
“朝堂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没权的时候,自然需要本官,现在他是堂堂刑部尚书,二品大员,他还要讨好谁?我这个老头?他野心大着呢,他要讨好的是陛下。”
慕容冉择气得直接把茶杯扔了出去:“狗东西!”
“大人,您能把他扶上去,也能把他拉下来啊,要说朝中和您站在一起的,那可多了去了,我就不信他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鼠目寸光。”慕容冉择训斥道,“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举行殿试了,那个时候白衣入朝为官,感谢的是谁?啊?要不说你只能做一个侍郎。”言罢,他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