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小羊也只是想想, 做还是不会去做的,毕竟这赚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她还是很乐意,很开心的。
温久在医馆不是很忙的时候突然想和乌小羊聊天, 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靠在柜台上,撑着头:“师父,你说苍志会不会来这医馆?”
“不会。”乌小羊包好店里客人的最后一包药, 伸了个懒腰, “问这个做什么?”
温久关上医馆的大门:“我就想啊,要是苍志亲自上阵, 我们咋办?还能杀了他不成?”
“不可能。”乌小羊一笑, “就我待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我就已经看出,苍志是一个不会放下自己作为一个领导者身份的人。”
乌小羊倒了一杯茶, 接着说道:“在苍志眼里就遵从着,君子劳心,小人劳力, 这句话,他的自负远不止你所想象的,或许在他的眼里,治国之道也是如此。”
劳心者治人, 劳力者治于人, 治于人者食人, 治人者食于人。
陈文却遵从着进取有道这个思想,乌小羊觉得陈文定不会和苍志成同路人。
“师父,你对这些很了解?”温久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平常吃完睡,可劲使唤人的乌小羊好了解朝廷的政论。
乌小羊理了理衣袖坐在凳子上,翘了二郎腿:“你师父我是什么人?你快去做我交代你的事情。”
看了看时辰已经到了下午,温久也要快去把肚兜放在侍卫营门口了,浅雨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的行动,就等温久的这给苍志的示警。
温久离开了医馆,乌小羊朝卧松云招了招手:“过来。”
卧松云听话的走过去,乌小羊用一种八卦的眼光看着她,看到卧松云有些不适应,她向后缩了缩脖子:“作甚?”
“我可是看见啦。”乌小羊坏笑,“你盯着温久看了好几天了,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这话一说完,卧松云的脸一下就红了,乌小羊嘴角噙着笑,道:“你与我说道说道,你看温久也不在,你害羞干哈。”
“我没有。”她也坐下来,“别瞎说。”
乌小羊拍了拍她的肩:“姐是过来人,你看他的眼神那是情意浓浓啊,你看人间温久长的就温顺,性子又好,你也不当将军了,你俩可以凑一对。”
“污污!”卧松云又羞又恼,“休要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你脸红什么?”乌小羊是过来人,卧松云对温久有没有感觉她还能看不出来,就是这个卧松云在杀场久了,害羞的紧。卧松云低着头不说话,耳根却红的透,乌小羊看着她这个样子好生的可爱,她伸手挑了一个乌小羊的下颚。
起身回了后院的房间。卧松云坐在椅子上迷茫。
乌小羊在房间里算了算日子,以卧龙楼的办事效率,最多三天,陈文必定会得到自己死的消息。
是夜,微凉,京城的兵部亮着灯,苍志眯着眼睛坐在案牍前面,他敲了敲桌子对着屏风后面的柳芸卿说道:“看来,她是胆子大了。”
“您想如何?”柳芸卿行了礼。
“还能如何?我们手里的筹码还有什么?”
柳芸卿皱眉:“现在就要告诉陈文?”她不相信乌小羊会如此冲动的直接挑衅苍志,“要不要再等等?”
苍志倒是不相信一个兽会和自己刷什么花样,他确定自负:“等什么?叫你去就去。”
柳芸卿叹了口气:“是。”
在另一处阁楼里,另一方的眼线也向一个人通报了消息:“公子,您看现在怎么办?”
站在阁楼里的人负手而立,晃晃手,道:“让他们去斗,我倒是觉得这对我们有利,我们坐收渔翁之利,苍志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做的事情都在我的眼皮底下,前朝余孽不除,江山不稳,就那苍志这个鱼饵,钓出暗冥阁这个大鱼吧。”
“公子足智非属下所能及。”
那人摆摆手:“下去吧。”
“是。”
苍志的阵脚比乌小羊想象的要乱的快,不过乌小羊也觉得奇怪,毕竟现在是他的一个关键期,一点外力都能把他置于死地,等乌小羊在第二天清晨起来就收到了浅雨的传音,在下午就知道了柳幻容在刑部见了陈文。
她行了法诀去刑部看了陈文,去的时候他手里已经多了一封泛黄的书信,乌小羊认得,是她当初留在小村庄的,看来苍志还特意派人把这东西拿回来了,应该是怕陈文和上次一样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幻容,思贤......什么时候......”陈文的声音已经哑到不能说出流畅的一句话了。柳幻容叹气道:“这是苍大人拖我给你的。”
苍志?陈文一愣,他记得原来苍志就和自己提起过乌小羊的生死,当初他死活不相信乌小羊死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骗自己,陈文握着手里的遗书红了眼眶,他平常都是处理完刑部的事情才会回宅子,而现在他无视了案牍上堆了有一头高的卷宗,紧紧地攥着乌小羊在这一生留给他唯一的东西,走出了刑部。
乌小羊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见他的这个样子,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百般揉捏一样,她穿着斗篷远远地跟着他。
柳幻容看到陈文离开,也没有跟过去,回了酒楼去复命。乌小羊没有去过陈文现在的府邸,只好加快了脚步跟着陈文,生怕自己跟丢了。
陈文在京城登上城墙,在上面站了好久,目光放的很远,没有焦点,眼神无力,手却紧紧地抓着遗书,像是身体所有的力道全部凝在手里,聚在这上面。
“京城太大了,天下也太大了,思贤,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陈文咽下喉头的酸涩,“你......为什么要走远?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好累,你把我也接走吧。”
乌小羊坐在城墙下的茶楼里,行着法诀看陈文,端到嘴边的茶杯一顿,一股不知名的酸涩冲上鼻尖,原本半张地唇紧闭起来,咬紧牙关。
“百里思贤!你今生负我!”陈文撑在城墙上,他无力地滑倒在地上,他抵在墙上,眼泪再怎么忍,都止不住地落下来,“可我不会负你,答应你的,我一定做到。”
“傻子。”乌小羊手里的茶杯被捏的“咔咔”响,她放下茶杯,放了银子就离开了,她在陈文的身上留下了法诀,回去再看,茶楼人多,乌小羊觉得还是不太安全。
天气渐渐转凉,天黑的也越来越早,等乌小羊晃荡回医馆,已经黄昏时分,她刚踏进医馆,卧松云就冲到她面前:“你老公疯了。”
“啊?”乌小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文在他宅子里面挂了红缎,还穿了一身的红袍。”
乌小羊皱眉:“你怎么知道?”
卧松云翻了个白眼:“温久行的法诀啊。”她指了指桌上的一盆水,水里就有陈文的画面。乌小羊瞪了一眼温久:“你倒是学的东西都好用。”
“我就是好奇......”温久心虚地看了一眼乌小羊,“对不起师父。”他觉得对乌小羊还是及时认错比较好。
乌小羊现在没空和他贫嘴 ,她盯着那水看,陈文在已经没什么人的街上穿着一身红袍走着,神情是如此的落寞,他走到上次买包子的店铺前面,老板不知道陈文受了什么打击,他还是像原来一样问他:“大人吃包子?”
陈文不语,他舔了舔微干的嘴唇,硬扯了一个笑容出来,声音却是不能掩盖,沙哑至极:“还有多少肉包子?”
“哟,今天下午做多了,还有两笼呢。”
陈文拿出银子:“我都要了,我在这里吃。”
“都......都要?”老板一愣,但是生意还是要做,他收了钱就给陈文去拿了,“大人,看您穿的,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文坐在桌子前面,看着桌上的,两笼包子,苦笑一声:“今天......我成亲。”
“啊?”老板愕然。陈文不再理会老板,抓了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他的手颤抖着,伴着眼泪吃着包子。
他一手一个肉包子,闭着眼睛,想也不想就吃:“思贤,我们吃包子。”
吃包子......不是你当初要我带你来京城吃的吗?我带你吃,我们一起吃......百里思贤啊百里思贤,你就是这般爱开玩笑,快些回来,别闹了......别闹了好不好?
你看,我穿着喜服好看吗?你让我看看你穿喜服的样子好不好?人家都说成亲那天的女子是最美的,你怎么这么调皮?藏着不让我看?
陈文把嘴塞得满满地,他再也忍不了了,低头趴在桌上苦出了声:“我没用......是我没用......”
乌小羊在那边看的揪心,卧松云看着她,问道:“你......没事?”
“我在帮他。”乌小羊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打翻了桌上的水,“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