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翼这厮太过难缠, 且先一步一看, 急不得。”乌小羊要告诉卧松云不要急,毕竟现在还有六天时间,再说, 虽然乌小羊挺想要回银子的,但是要是实在没办法, 她也会把银子丢了。
毕竟在一些人一些事情面前, 孰轻孰重还是要分清,尤其是乌小羊这样的人。
“一切都听污污吩咐就是。”卧松云也算是受仙山的恩赐,未央给卧松云的命令就是听命乌小羊,她是将门出生,对这种东西一向恩怨分明。
温久也到了皇宫,他在人间是卧松云的副将,自然要跟着卧松云,只是他还得先去陈文那里复命。
“臣温久, 叩见陛下圣安。”温久跪地行了大礼。
陈文点头:“平身。”
温久起身,他看着陈文, 发现这一生的陈文, 眉眼华贵, 也要比上一生要冷峻许多,陈文对温久一直都比较感兴趣。
他道:“你确实像传闻里说的, 生的温雅。”
温久浅浅一笑:“臣自幼就岁家父上去边疆, 样貌当初是不知道会生成什么样子了, 功夫却是已经在练。”
“你说话倒是风趣。”陈文对温久的第一印象并不差, “这次你帮了朕一个大忙,要什么赏赐,说吧。”
“臣不用赏赐。”对于一个活了千万年的神明来说,没什么是陈文可以赏赐给他的,“这些都是臣分内之事。”
陈文走到温久面前,乌小羊这个时候正巧要来当差,她看到他们俩四目相对,这俩人差不多高,都是世间少有的美颜,这样看,倒像是他们俩是一对的。
乌小羊没有出声,默默地走到一边,陈文看到乌小羊朝她招了招手,乌小羊听话的走过去。
“你们应该认识吧。”陈文问道。
乌小羊背后冷汉兀地冒出来,她咽了口口水:“嗯?”
“你和卧松云既然认识,她的副将你应该也认识的吧。”陈文有点看不懂乌小羊的这个反应,“你要是认识朕就不另外说了。”
“哦......算是认识吧。”她舒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陈文知道了他们几个人的身份,“陛下有什么吩咐?”
陈文摇头:“倒也没什么,你今天的事情都做完了?”他好像没看到乌小羊做了什么事情,这倒是让他觉得乌小羊不急了。
温久看了一眼乌小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但是不同于以前的是温久脸上的微笑很快就消失了,出现在脸上的是乌小羊少见的会出现在他脸上的愁容,乌小羊看到了但是也不觉得有什么,全当是温久用来骗陈文的神情。
在乌小羊的眼里,她认识的人都是一对一对的,自己和陈文,卧松云和温久,未央和凝泉,没有谁是有别的心思的。
她待人处事向来格外的知道轻重,她知道自己对温久只有朋友之间的情谊,这也就是为什么卧松云虽然知道温久对乌小羊有一丝的想法,都好不着急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她说,乌小羊永远都不会爱上他的原因。
“嗯,今天去了司衣司,让掌事女官去查了新来的染工。”乌小羊如实地回答陈文。
陈文坐回龙椅上,他换了常服,一身玄色长袍,领口,袖口,绣着暗红色的龙纹,头戴墨玉发带,坐在龙椅上,让人不由得感觉到来自帝王的威严。他道:“你觉得查染工有用?”
“虽然会有人利用这些人混淆我们的视听,但是我还是想查查,线索总是从无到有的不是吗?”乌小羊就知道陈文会这么问自己,也已经想好怎么去回答陈文。
温久站在一边,行了个礼:“陛下,臣请告退。”
这件事温久在这里的确没什么用,陈文摆摆手,应了他的请求,等温久出去,陈文才接着说:“你对乐清婉的事情,怎么想?”
“刘翼。”乌小羊只说了这两个字。陈文在听到她说这个人的时候皱了眉:“你说什么?”
“刘翼虽然对我们的压力很大,但是他也是唯一一个告诉乐清婉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众所周知,刘翼想做曹孟德,所以他和天子也就是陈文的关系一定是不好的。
所以,只要是刘翼告诉乐清婉,按照那个女人的脑子,怎么也不会想到是陈文的手笔,而是会把目标放在刘翼身上。陈文默了一瞬,他沉着脸问:“你想怎么做?”
“陛下可还记得忘忧楼。”这是陈文带着乌小羊出宫去的第一个地方,也是乌小羊知道这一生陈文会有所不同的一个地方。
陈文挑眉:“好久没有去了。”
“记得当初陛下和我说,忘忧楼里的人都是朝廷里面的官员,再不济也是富豪,刘翼虽然权利大,但是为人自负,他不会去那种地方,所以六部里面的人,最会去的就是忘忧楼,自家主子绝对不会在的地方,做手下的,当然愿意去。”
“六部里的人,对兵部尚书的死应该也不是没有耳闻的,陛下可能不知道,女人在一起会嚼舌根,男人在一起,传的更厉害。”
乌小羊在刚刚看到陈文的时候想到了忘忧楼,又正巧卧松云提到了刘翼,自己脑子里全是怎么接着刘翼去解决这么久,这两件事碰到一起,乌小羊就想到了一个更加方便的方法。
说到这里,陈文大致就明白了,他点头:“你是想让六部的人传播开来消息,六部又是刘翼管辖,所以就算是用刘翼的名义传出去的。”
“陛下,事在人为,想用谁的名义传出去,还是要看陛下。”乌小羊不觉得让陈文做些事情陈文会拒绝,“陛下,坐吃现成的,可没这么好的事情。”
陈文眯起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乌小羊不急,反正她在仙山也有钱拿,打不了就当自己的钱被狗吃了呗,她乌小羊什么时候是那种小气的人了?
“你想让朕做什么?”陈文像是妥协了。乌小羊一笑,道:“陛下在京城忙活了这么久,也应该有自己的势力了吧。”
这是让陈文动用自己的势力去散播消息,去六部散播消息,陈文点头:“明天你跟朕出宫。”
“奴婢遵旨。”
温久出了寝宫没有去找卧松云,而是见四下无人,行了一个法诀,去了勾陈宫,他是神明,却已经有千年没有回到这个离天最近的地方,勾陈宫有神力庇护,万年不积一丝尘埃,温久到了这里,神力感知下,在人间穿的常服变成了一声白袍,半披着头发,玉冠束在头上,修长的身影一步一顿地走在白茫茫地神界。
那是九州六界所有的修行者都想去的地方,那蛮狠到让人发指的神力是每个人都渴望得到的力量,而温久,将这力量一封就是千年之久。
在他听到妖族的人想要对乌小羊下手的时候,他就决定取回力量,勾陈,紫微星,是连凡人都想拥有的星辰,这是帝王的象征,而只有温久知道,这里,有多孤寂。
他是这世间残留下来的仅剩的神明之一,战神早以归隐,所以他是这世间还出世的唯一一个神,没有人知道战神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在归隐时就已经几十万岁的神还在不在,毕竟,这么久了,神仙陨落的神光已经太多了。
温久脚步一停,站在了勾陈宫大殿门口,他恍然想起原来这里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原来神明还是有的,虽不多,但也不至于像现在,他看着白茫茫的神界,眼前像是出现了诸神陨落的神光。
像是隆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洒满六界,那时,神明是多么至高无上的存在,神明陨落,六界中人皆跪地恭送,而现在,他这个神君,怕也只是仙界的一个筹码吧。
九州有仙山清理邪气,六界有仙界镇压,神明存在的理由还有什么?受着世人供奉,感受着只属于神的孤寂?温久苦笑一声,他不想回来,但是他一但取回全部神力,他就是六界的神君,他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活着。
他看着大殿中的法印,温久心里知道,他早晚要取回神力,回到这个地方,这千年六界虽有冲突,但是像万年前的六界大战没有发生,但是要是发生,也只有他能平定。
这是他的责任。
“那就等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再取回神力吧,这是我答应了未央要做的。”温久自言自语道,“等回了勾陈宫,我就是神君,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而感情,也要从头开始,这是我欠下的债,我要还。”
温久从未忘记自己对卧松云的亏欠,他会忘记对乌小羊那一刹那的感情,会让一切回到轨道,温久的心好像也和这神力一样,被封锁了起来,以至于他对感情有些迷茫,但是经过这么多事下来,他发现,卧松云的性格原来是这般的坚毅,渐渐的温久发现,自己分不清到底喜欢谁是因为不愿意相信她就是卧松云,所以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