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婉晴捡完烟蒂之后,还不忘把落在叶子上的灰擦拭掉。
她正要站起身来,一个烟头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掉在她的手背上。
烟头还有温度,落在晏婉晴娇嫩的肌肤上,很快就红了一片。
靳乐紧张地蹲下身子,“婉晴,你没事吧?”
晏婉晴如鲠在喉,她强忍着哽咽的冲动,抬起一双赤红的眸子,“江默,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
晏婉晴的心哀大于死。
这大概是真的不爱了。
江默看着晏婉晴手背上的红肿,紧抿着薄唇。
靳乐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江默,你太过分了!”
晏婉晴站起来,她接到了院长的电话。
院长的声音无比兴奋,“婉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晏婉晴吸了吸鼻子,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什么好消息?”
院长还是听出了一丁点不对劲儿的地方,“婉晴,你哭了?”
晏婉晴用指尖滑去眼角的湿润,“没有,您就说什么好消息吧。”
“就是晴天,晴天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无偿捐助中医院五台仪器。”
院长因为太过激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晏婉晴看了一眼江默,强忍着心颤,问:“晴天什么时候给您打的电话?”
院长思忖了片刻,“半个小时之前。”
半个小时之前。
也就是说,她在出来之前,江默就已经答应要给中医院五台仪器了。
可他刚才没有说,还用这样的方式羞辱自己。
晏婉晴再也没有忍住,把巴掌甩在了江默的俊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惊掉了众人的眼球。
晏婉晴看向江默的眼神无比冰冷,“江默,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自己,恨过你,你真的很好!”
他让她彻底失去了爱江默的能力。
晏婉晴说完,转身跑开了。
靳乐怕晏婉晴出事,忙不迭去追她。
江默捂着被晏婉晴打了的俊脸,口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瑟琳娜跑过来,心疼地说:“晏婉晴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应该的。”
他的行为太过分了,晏婉晴要是不打他,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晏婉晴了。
瑟琳娜要去摸江默的俊脸,被他推开了,“我有事先离开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瑟琳娜恨恨地站在原地。
江默坐进车子里,大树投下来的阴暗笼罩在江默的俊脸上,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揪着心脏的位置,把白色衬衫抓出褶皱的痕迹,车厢里飘着男人痛苦的闷哼声。
许久,声音才消散了。
江默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
江默嗯了一声,“我这就过去。”
“江总,刚才宴会厅舞台上掉下来的那个灯的报销单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是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全场灯光灭掉之前,舞台上的水晶吊灯摇摇欲坠,它掉落的位置正好是晏婉晴所站的位置。
吊灯的掉落是人为的。
……
海市看守所里
江默看见了金开元,他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消瘦得可怕,骨瘦嶙峋的脸上爬满了斑驳的疤痕,十分骇人。
他看见江默,喉咙里发出阴森森的笑容,“江默,没想到你小子的行动力够可以的,这么快就抓到我了。”
江默犹如深潭般的黑眸睨着金开元,薄唇轻勾,“不早点把你抓起来,我怎么能够安心呢?”
金开元就算被抓了,他也不认怂,“江默,你别开心得太早,只要我一天不死,就没有地方能困得住我。”
金开元有这个自信。
这个小小的房间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房间,想困住他简直是笑话。
“你放心,明天就会开庭审判你的罪行,然后送你离开人世。”
金开元做的一件件一桩桩事情都够他死八百回了。
金开元笑得眯起眼睛,却透着狠辣,“那你可得多雇几个人看着我,说不定我会在去法院的路上逃跑哦。”
“你可以试试看。”
江默拢了拢西装外套,“金开元,你早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是啊,可谁让老天爷不收我呢?”
金开元往后一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他的手里,但他不会认输的。
“江默,五年前,你抢走了我的爱人,让我饱受思念之苦,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一旦我有离开这里的机会,你所在乎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一一离世。”
后面的话,金开元的语气很轻很轻,却阴辣至极,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江默眼圈猩红,“你敢!”
“你奶奶不就是个例子吗?”
说完,金开元便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是的,江默的奶奶,瞎婆婆死在了金开元的手下。
那位慈祥的老人,到了寿终正寝的年龄,可金开元没有手软,他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瞎婆婆,把她的尸骨丢进大海,让她死后都得不到安宁。
江默当时就疯了。
现如今,他旧事重提,扒开了江默心底深处的伤疤,他抱着头痛苦地大喊一声,抓起手下的砖头砸了进去,砸在金开元的额头上。
鲜血顺着金开元的额头往下流,“我也得让你尝尝失去挚爱血亲的滋味。”
“刚才本来想让那个水晶灯砸死晏婉晴,没想到停电了,她躲开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不爱她了,她死了对你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倒是你那个女朋友瑟琳娜,我要是出去了,首先送她去见阎王,再送晏婉晴,谁让她是你曾经的爱人呢?”
江默体内的血液疯狂涌动,他红了眼睛,还想砸他,甚至想冲进去打他,被人强行拉住了。
“江默,你冷静一点,不要为了金开元这个人渣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知道吗?”
金开元在旁边附和:“没关系,你随便砸,这样你就能进来跟我作伴了哈哈哈哈。”
江默坐在微凉的椅子上,意识稍稍回笼,他打电话给助理,“把从看守所去法庭的路段给我严防死守,连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
“还有,金开元乘坐的车辆,多派几个人看守。”
他要杜绝一切金开元逃跑的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