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逆和秦朗同时一愣,伸到一半的手都停了下来,齐齐看向肖珂,看他还有什么想说的。
肖珂面色铁青。显然,在全场人员齐备的情况下,要想做出正确率只有九分之一的选择,对于现在掌握的情报来说,还是太难了。
他沉声道:“先别急,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顿了一下,继续道:“之前我被丢手绢后,打出来的是个延时20分钟的道具,可这次轮到你被丢手绢了,直接就是一个可以解除倒计时的,这之间的差距未免有些太大了。”
杨逆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肖珂的想法。
只听他继续道:“如果我是发牌者的话,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其他人对自己的怀疑,我会先选中自己,然后紧接着就送出一个可以解除炸弹的道具。这样一来,在以后的游戏中就不会再有人怀疑到我的身上了。”
众人恍然大悟,但仔细又一想,肖珂的推测也存在着一定的合理性,对于发牌者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可以撇清自己嫌疑的最好方法。
秦朗低声“嘿嘿”一笑,不屑道:“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在场所有人都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发牌者,可照你这么说,被丢手绢的人反而是嫌疑最大的了?”
肖珂摇了摇头:“不是被丢手绢的人嫌疑最大,而是被丢了之后立即就出现一个可以解除的道具,这个人才是最值得怀疑的。”
秦朗继续冷笑:“你说的再多无非是想把道具留给自己用罢了,又何必如此花言巧语呢?”
肖珂被说破了心事也不着恼,接着道:“我只是在客观的说出一种可能性罢了,对也好、错也好,都只是一种推测,但在有证据能证明它是错误的之前,我坚信事实就是如此。”
说着,他双目直视秦朗阴鹫的双眼,毫不退让。
杨逆听到肖珂那句“没有证据证明是错的,那它就是正确的”这句话时,心中猛然一动,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了这一次的线索中,第二行的字就是:发牌者→可证伪。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奇异的画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从在场的人脸上一张一张的扫过,他刚才明明把握住了一点关键信息,但一晃之间就消失了。再去回忆已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打断他的,是眼前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
肖珂还待细说,他已经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立足点,接下来就是尽情发挥了。
然而,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事,还未等他再说出什么话来,秦朗猛然上前一步,右手抓着一直没有收起来的白骨枪尖,把那长长的枪头当匕首来用,已经抵到了肖珂的咽喉处。
大家都是见识过秦朗的爆发力的,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上,在场所有人都别想在他出手后能做出有效的反应。
这样一来,就更加没有人敢于阻止他了。
肖珂满脸惊惧,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在所有人的面前,说动手就动手了,而且速度还是如此之快,几乎就是自己一个晃神的功夫,他连人带枪就靠了上来。
秦朗依旧冷笑,微眯着眼睛道:“我最恨你这种毫无依据就倒打一耙的人,我曾经发过誓,这样的人我会见一个杀一个,现在之所以还留着你的小命,只是不想让你的阴谋论坐实。”
听了这番话,杨逆瞬间想到,恐怕这就是秦朗的执念所在了。
作为以强化精神力为主的法师型玩家来说,肖珂的近战能力远远不如作为枪兵的秦朗,更不用说此时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捏在对方手里。他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只是不想让他如此轻松的拿走救命道具,至少也要恶心他一下,很是有种“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的感觉。
但是,秦朗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再坚持下去,恐怕连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心里暗暗权衡一番后,肖珂恨恨道:“你紧张什么,我说了这只是一个推测,清者自清,要真不是你,别人再怀疑也没用。”
说着,用一根手指轻轻拨开自己喉咙前的白骨枪尖,转身向自己的4号牢房走去。
秦朗终于从杨逆手里接过了那个黑色优盘,冲着肖珂的背影冷笑一声,也径直走向了自己的1号牢房。
既然这个“倒计时解除程序”并没有使用时间限制,那还是越早用越好,也免得夜长梦多。秦朗已经注意到,有几个人看向他手里的优盘,眼中流露出贪婪、渴望的表情。
其余还滞留在中央广场中心的人,还记得杨逆之前做过的“越是不积极游戏的人,被选择的几率也就越大”的论述,一个个都继续煞有介事的按照自己的思路和方法一路追查下去,只是究竟效果如何那就很难说了。
如果按照杨逆的积分法来计算的话,现在几乎没有人是零分的,已经积到2分的也大有人在。
杨逆还没忘了被自己留在牢房里的梁椿,刚才又是烟雾弹,又是闪光弹的,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
他想起梁椿那瘦弱的模样,赶紧过去看了一下。
好在这个牢房离爆炸的中心还有一段距离,梁椿虽然也被烟雾弹熏到,但并无大碍。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一阵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传来:“警告!距离放风时间结束还有30秒,囚犯立刻回到自己的牢房,倒计时结束牢房大门将自动关闭,并对中央广场进行消毒。”
不用它多说,广场上已经瞬间没有人还逗留在外面。
在于梁椿简单的道别后,杨逆也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随着牢门关闭,电子显示屏上出现了中央广场上的消毒场景。
5秒后,机械章鱼的尸体随着从天而降的火焰一起消失的无隐无踪,而倒计时120秒的数字开始一点一点的减少。
接下来,应该就是发牌者丢手绢的时间了。
杨逆就着水龙头直接喝了几口,接着又捧起水洗了把脸,感觉稍微清醒了一点,于是躺到了木板床上,利用这有限的独处时间开始耐心等待。
无论如何,这这次监禁时间的最后一秒就是肖珂所在的四号牢房手绢爆炸的时刻,届时会怎么样,现在还没有任何把握。
“不知道他会选谁。”杨逆不自觉的说出了声,这个问题恐怕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
杨逆的脑中又开始出现那两条线索来。
目前来看,他还是比较倾向于谜底是某个数字,而这个数字就指代着发牌者所在的牢房号码。
只不过那线索上的符号太过难于理解,又是正方形,又是竖折符号,一点逻辑关系都没有,而唯一的汉字又是意义不明,想找出答案来只能靠接下来搜集更多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