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看看对方又出什么招,没想到是故技重施,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一次怎么连人都找得这么不靠谱,不会是沉不住气了,想动手了吧。
桓生从听到对方说齐公子有请的那一刻,就已经知晓对方是假扮皇上引他前去了,且不论叶映刚刚才说罢皇上今日无空,在会见大臣,不可能这么快就出宫来了,还有眼前这个所谓的齐公子,就不可能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模样,连话语都要由着一旁的人左右;再谈其他众人,无论是引他前去的那个男子的身形步伐,都像是一个练武之人,如果说皇帝身边有高手也不足为奇,不过桓生一眼看到齐公子的身后的几人,就知道那身形是武夫杀手训练有素的模样,常年的这种姿势站立,还有那副抱着长剑的姿势,与田豆子如出一辙,还有腰间的短刃,一般训练有素的杀手都会配带掩盖在腰间。这就更加明显了,连这些明眼上就能发现的问题,对方也做得这么差了,难道他的目的不是……
想到这儿,桓生眉头皱了皱,眼看着外面的大学越来越大,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沿街已经灯火通明,心中想到此时的瑾歌想必正等着他回去陪她逛花灯呢,想到瑾歌,桓生立刻反应了过来。如果说对方假扮这般蹩脚,完全不惧他识破,那对方的目的想必不是为了假意来骗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拖住他,拖住他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瑾歌?
想到这儿,桓生不顾那人阻拦,径直走向门口,不料那人顿时变了脸色,招呼一旁的几位女子让开一些,另外几个杀手围了上来。
“柳公子,您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意邀请你不去,怎么,要我们绑住你去?”
桓生闻言,勾唇笑了笑,收起了手中的扇子,回道:“在下不喜喝酒,更无法体会齐公子的乐趣,绑我去陪看花灯吗?真是不好意思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齐公子,桓生有心上人了,更乐意美人相伴而去,齐公子的美意,桓生时候无福消受了,请自便吧。”
“你……”那齐公子听得颇为尴尬,脸色十分难看,这么一来,说得好似他是一个断袖之人一般,“你可真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是齐公子。”桓生微微一笑,回头问道:“难道不是吗?”
“知道就好,不过就怕你不知道是哪个齐!”
“天下齐姓众多,确实不知公子到底姓哪个齐。”
被桓生这般淡然的模样看得愈发气恼,齐公子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加之刚刚还被意指断袖,一旁的那些女子都在偷笑,他心中着实不悦,便气恼急道:“拿下!”
旁边围观等候许久的众人似乎一直就在等这句话了,一听到齐公子这么一说,他们立刻围了上了,伸手想要束缚住他。
桓生本来不想出手的,可是这种时候,紧闭的房门,有几双眼睛呢?环视一番,一一数了过去,倒也不足为惧。
如此,桓生丝毫不带犹豫,伸出手中的扇子一转手,扇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戳到了围上了的几人的脖间,全部被定住了穴道,站立不动,而他早已闪身脱离了他们的包围。
见此情形,他们顿感意外,没有想到桓生会点穴道,丝毫也看不出是个习武之人啊,这让他们更加想不通。
另一男子见状,立刻抽出了腰间的短刃,寒光一闪,直朝桓生的面门袭来,桓生敛眉看了看,微微侧身躲过了攻击,只避不接,让对方看不清虚实。门外的听竹听到了门内有动手的声音,她大概能猜到情况了,能让桓生出手,看来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也丝毫不担心自家少爷,便转身准备跑出簟西楼,临走也还不忘对桓生喊道:“少爷,楼下等你。”
一听外面丫头的喊声,那人才想起来门口还有个可以报信的,立马转身想出去抓听竹,被桓生主动出手拦住,带了回来,这更加激起了他的胜负欲,转身加剧的攻击,连续好几刀,只听得‘唰唰――’的声音,桓生接连退了三四步,直到了窗边,快贴近那些个女子的位置了,他侧目瞥了一眼,打算撤步往前,不想那人一使眼色,一旁的女子突然朝着他一撒,一把粉质的东西直接朝他撒来,还好他迅速的散开了手中的扇子,挡住了脸上,没有被糊了眼,但是呛鼻的味道还是让他十分不舒服。
见状,那些人以为他终于不敌,准备一举将他拿下,没想到刚刚靠上去,桓生就突然出手,微微一个反手再一掌,就将那人直接翻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如此一幕,齐公子和那些个女子都不敢再动,退了半步防备着。
“你们上家没有告诉你们吗?本想给你们台阶,演完这场戏也就作罢,如今你们自己玩儿吧,恕不奉陪,再有纠缠,后果自负罢。”
桓生说罢,直接从窗口飞身跳了下去,直接落到了早已赶到的马车前,虚身一晃就已经钻进了马车,听竹也是迅速,立刻跳上马车,立马驾车往匡月楼去了。楼上,所谓的齐公子正探着头望着扬长而去的马车,默默嘀咕:“竟然是一个高手……”
另一个更黑暗的屋内,一双眼睛也正冷冷地盯着马车离去。
到底是跟了桓生这么多年的丫头,听竹这脑子可精着呢,又不给主子添麻烦,还能关键时刻做好充足的后手准备。桓生坐在马车上,拍了拍身上那些粉末,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些粉末不过是女子脂粉,不过这味道还真是让他觉得十分呛鼻,他闻惯了瑾歌身上那股淡淡的玉兰香味,还是清新淡雅的好。
此时的大雪已经下了有些时辰了,道路上已经有些许积雪,不过看样子丝毫影响不了人们对彩花灯会的热情,撑着伞都朝着那个方向而去,还讨论着今年的花灯主题,以及去年都发现了些什么新奇的花灯和诗词灯谜。
桓生默默的听着,心中惦念着瑾歌,想快点回去,不想失约于她,不过也好在路程很远,很快就已经到了。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匡月楼门前,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雪夜里,身上披着白底翠竹的绒毛披风,身上的淡雅衣裙在寒风里略显单薄,身前的积雪快没及她的鞋面,整个人都快与雪夜融为一体。
身后的阿松一直为自家小姐撑着伞,嘴里念念叨叨:“小姐,姑爷一会儿见就回来了,你呀,就别站在这儿等了,一会儿若是受了风寒病了,姑爷不会责怪于我,但是听竹会呀……”
“阿松,你别撑着了,雪又不会打湿衣服,倒是你手酸了,歇会儿吧。”
“小姐……”阿松真是服了这个小姐了,这个时候还担心他手酸,也不担心自己会不会生病,举目看去,就见着街角那头转过来一辆熟悉的马车,上面坐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听竹,便立马唤道:“诶,回来了,小姐,姑爷回来了!”
见到马车,瑾歌也安心些了,她总觉得,桓生既是答应了她的事,一定不会违约,不过他倘若是回来得晚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着马车刚刚停稳,桓生就从里面躬身出来,下了马车,便走到了瑾歌身前,看着她那鼻头冻得通红的模样,心疼又愧疚,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也冰凉不已。
抬手替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柔声道:“进去吧,这么冷,别受凉了。”
瑾歌从桓生走到她跟前那一刻,就已经闻到了那股浓烈的脂粉味,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发问,只点了点头,跟着桓生一道回了房,房内暖炉燃着,顿觉浑身都暖和了。
“嗯……桓生,我们去看花灯吗?”
桓生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递到瑾歌手中,让她暖暖手和胃,笑道:“看你在门口都成望夫石了,怎么还敢不去。”
“嘿嘿。”瑾歌听罢自然是乐呵,嘻嘻一笑,顿觉整个人更暖和了,“我也没等多久,还不是担心你遇上什么麻烦……”
说道这儿,瑾歌顿了顿,收了笑意,问道:“你今日是不是很忙?怕是见了好多人吧?”
“嗯,”桓生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戳穿瑾歌,他就刚刚看她鞋子前的积雪就能猜到她在那儿站着一动不动的多长时辰,这份心意心底收下了,他自己知晓便好,况且他也知道瑾歌本就是一个活泼的性子,安静不得,能有好玩儿的,巴不得前去逛逛,热闹热闹,故而心中一定十分想去逛彩花灯会,他怎么能不陪她去呢,“没什么,不过是见了一些官员,然后去为尚书之女画了一幅画作,你等等我,我换身衣服,我们就去。”
“嗯嗯。”瑾歌乖巧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桓生的衣服上,他身上那股味道实在太浓烈了,不过刚刚桓生好像没有提到有关这些的事。
难道桓生故意瞒着我?为什么他不解释呢?也不怕我误会吗?
瑾歌这么想着,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屏风跟前,看着里面换衣服的身影,实在忍不住,便问道:“桓生,你今天去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