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雎儿劝解道:“昭容,您就别生气了,生气伤身,您来东宫是为了享福的,不是为了生气的啊!”
“有她在眼前晃,我如何能享福?气都气死了!”杨夫人道。
楚雎儿为难地看着宋君戍,道:“殿下,要么就让太子妃先在葳蕤宫待着,不要到昭容面前来了,免得昭容看了生气,等昭容明白了太子妃的好,彼此相见不难!”
宋君戍叹息道:“也只好这样了,母妃,您看雎儿说的还行的通吗?”
“依着我,最好将她休了,可如今你不肯,我也勉强不了你,就别让她到我面前晃悠了!”杨夫人道。
“也罢,那我去跟她说一声,母妃您先歇着,我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宋君戍着急要去找蘅芷,他得先和蘅芷商议好了,如何面对杨夫人。
宋君戍这边刚走,楚雎儿就道:“昭容,您让殿下太为难了,他心里可是很喜欢太子妃的!”
“喜欢又如何?到底不是什么好的!”杨夫人道。
楚雎儿笑着道:“昭容,您也别为这个生气了,咱们说点儿高兴的事儿不好吗?”
楚雎儿又哄着杨夫人笑了一会儿,杨夫人才说累了,要睡一会儿,楚雎儿便告辞走了。
宋君戍着急地跑到葳蕤宫,见蘅芷正坐在树下看书,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并未往心里去。
“蘅儿!”宋君戍过来喊了她一声。
其实蘅芷哪里能看得进去书,不过是在这里抱着书发愣罢了。
见宋君戍来了,蘅芷心里才好受一些。
“殿下,您怎么来了?不是去陪母妃说话了吗?”蘅芷问。
宋君戍叹息,拉着她的手,道:“今儿让你受委屈了,都是孤不好,我想着母妃在宫中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性子有些古怪,我又不忍心让她伤心,才让你受了委屈!”
“殿下何必说这种话,我明白,只是……”蘅芷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宫宴那晚的事儿给宋君戍说一说。
宋君戍看她紧蹙眉头,以为她还是伤心了,道:“蘅儿,你相信我,给我点儿时间,我定会让母妃对你改观,她是因为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才对你生了误会!”
“流言蜚语?是说大皇子的事儿?”蘅芷问。
“嗯,想来宫里有人听到了风声,故意传到了母妃耳朵里,母妃又不明真相,误会了你!”宋君戍解释道。
蘅芷点头,道:“难怪了,她忽然你对我这样冷淡挑剔,原来是这层关系!”
“忽然?怎么听你这口气,你似乎与母妃认识似的,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宋君戍诧异地问。
蘅芷从荷包里掏出那枚玉佩。
宋君戍一眼就认出来了,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是母妃给我的!”蘅芷道。
宋君戍问:“母妃给的?什么时候给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陛下寿宴的时候,当时我喝了酒,觉得头晕,就跑开了,偶遇了母妃,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殿下的母亲,与她说了会儿话,她就把玉佩塞给我了,还不让我告诉你!”
蘅芷将当晚的事儿一五一十地交代给宋君戍。
宋君戍这才明白,道:“那就奇怪了,母妃如果能把这玉佩交给你,就说明她已经认定你了,如今怎么对你这种态度呢?”
宋君戍感到很不可思议。
蘅芷问:“这玉佩代表什么吗?兴许当时母妃只是想送我一件见面礼,如今又因为流言蜚语而生了我的气,不想认我了呢?”
“不,这玉佩对母妃来说很重要,她不会轻易将玉佩给你的,所以母妃此次的态度,实在叫人捉摸不透!”宋君戍开始疑惑起来。
蘅芷叹息一声,觉得很有些悲哀。
原本是个好的开端,有了寿宴那晚的偶遇,她和杨夫人本该能亲亲热热地相处才对,没想到再见面,却已经是这般局面了。
世上的事儿,有时候就是这么令人捉摸不透。
你越是在乎什么,就越是会被什么所伤到。
“殿下也不必多想了,母妃一时半会儿怕是解不开这个心结的,等时日久了,自然见得真心!”蘅芷反过来劝解宋君戍,不希望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她和杨夫人的关系分心为难。
对宋君戍而言,现在是最艰难也是最重要的时候,需要步步小心才是。
宋君戍见蘅芷这么善解人意,十分感动,道:“你这样好,母妃迟早会明白的!”
“但愿吧,人和人之间,终究要讲些缘分!”蘅芷并不抱太大希望,因为有些误会,一旦形成了,后面可能就越陷越深,难以改观。
蘅芷只能尽力而为,让杨夫人重新对她生出好感来。
只是有楚雎儿在中间,蘅芷觉得,这事儿不好办得很。
她从未小觑过楚雎儿,也没有把她看成无害的小绵羊,比起柳如昔,楚雎儿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偏偏杨夫人又对楚雎儿这么青睐,楚雎儿只要有心从中作梗,杨夫人和她的关系怕只会越来越恶劣。
宋君戍道:“慢慢来吧,你暂时就不要去福临苑了,遇到母妃也多避着一些!”
“这样好吗?都说见面三分亲,如果一直躲着不见,反而显得我不懂礼数!”蘅芷问。
宋君戍道:“没关系,等母妃心情好一些,你再去请安,这样反而亲热,她现在正生气,你要往前凑,她不是越发不给你好脸色吗?”
“我只怕她会因为我不去请安,而觉得我恃宠而骄,不把她放在眼里!”蘅芷道。
宋君戍笑道:“怕什么,有我呢,我总会护着你的!”
蘅芷听他这样说,才道:“那殿下你可兜着,别到时候出了差错,就全变成我一个人责任了!”
“放心便是,我给你撑腰呢!”宋君戍笑着拨弄了一下蘅芷的脸。
蘅芷这才破涕为笑,不去请安也好,省的她疲于应付杨夫人。
只是蘅芷不知道,从此以后,她的太平日子,也就真的到头了。
有些人不仅惹不起,躲也是躲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