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亭不耐烦地说：“直接回答问题！哪来那么多废话？”

　　 大松绳这段时间受了马飞的恩惠不少，也知道古树屯不能缺了马飞，对马飞的爱戴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的程度，因此，面对着叶亭的威压，他梗着脖子说：“这位领导，你们这是跟那两个坏记者穿一条裤子的是吧？你们来整马村长的黑材料，你们是奸臣！你们昧良心不？”

　　 叶亭被诘问得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他怒道：“别胡说八道！我们是来调查案情的！什么叫黑材料？”

　　 江如玉连忙制止暴怒的叶亭，转脸向大松绳笑着说：“杨大松，这位是市里的领导，叶亭叶市长，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要实事求是。”

　　 大松绳说：“是市长怎么了？市长就能随便诬蔑我们马村长？马村长为古树屯的老百姓谋福利，哪一点做错了？他市长凭什么要害马村长？”

　　 叶亭黑着脸，气得嘴唇颤抖，一向口若悬河的他，竟然气得说不出话了。

　　 江如玉示意叶亭冷静，皱眉看着大松绳：“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无关的话不要乱说。”

　　 大松绳说：“马村长肯定没有指使二满理打人，马村长做事一向公道，从来不犯法。”

　　 江如玉说：“好吧，咱们就随便谈谈。杨大松，我听说，去年的时候，马飞曾经借着改造果树的名义，每棵树收大家一千多块钱，有这个事吗？”

　　 大松绳瞪起了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不跟奸臣说话！”

　　 市政府的那个年轻工作人员，啪地一拍桌子：“你放肆！敢跟叶市长这么说话？胆子太大了！”

　　 大松绳见那人向自己气势汹汹而来，连忙双手抱住脑袋，软声软气地说：“你们要打人是不是？奸臣的狗腿子才打人。”

　　 江如玉不由心中暗笑：这个大松绳骂人还真是一绝。

　　 那年轻工作人员确实是想暴力控制住大松绳的，他太生气了。

　　 可是，大松绳这样一说，他满心的愤怒远处发泄，只能悻悻地退了回去，脸色也是非常地不好看。

　　 江如玉劝说道：“杨大松，叶市长和我们，是来帮助马村长把问题搞清楚的，不是来陷害马飞的，这里也没有奸臣。还是那句话，你就实话实说就行，谈谈马飞收果树改造费的事吧。”

　　 大松绳转转眼睛，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咋说。”

　　 叶亭憋着气，哼道：“实话实说！”

　　 大松绳说：“好吧，我就说说这事。可是，你们不能冤枉马村长！”

　　 江如玉说：“只要马飞做得对，没有人会冤枉他。”

　　 大松绳说：“去年马飞种出来的苹果，卖出了好价钱，这个事，村民知道以后，就私下里议论，问人家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后来我还是听马飞的爹马大保说，是马飞改造了果树的品质，价格翻了十几倍啊！于是，大伙就凑到马飞家，求马飞帮大伙改造果树。”

　　 刑警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叶亭也凝视着大松绳。

　　 大松绳继续说道：“当时马飞不肯帮大伙改造啊！对了，当时他还没当上村长。我跟几个邻居，就赖在马飞家里不走，只要他能帮我们改造果树，要多少钱都行！后来马飞被我们磨得没办法，李连长才做主，说服了马飞，提出来改造一棵果树要一千二百钱的事。我一听，马上就回家凑钱，赶紧交过来。结果，村民们交钱的就开始排队！”

　　 叶亭皱着眉毛：“改造果树？马飞大约收了多少钱？”

　　 大松绳说：“我不知道啊！当时杨会计和我帮忙收的钱，我不负责算账，只负责查钱。”

　　 叶亭向江如玉瞟了一眼：“嗯，杨大松，继续说。”

　　 大松绳说：“这有什么可说的？当时是我们求着马飞收钱，前来交钱的村民，挡都挡不住啊！我觉得吧，马村长这是凭技术挣钱，大伙交钱都交得心甘情愿，是不是？”

　　 叶亭不耐烦地说：“对错不是由你来判断的。”

　　 大松绳说：“今年的苹果，经过马村长的改造，确实长势喜人，品质好，还能治病，还请了大明星吴玉蝉代言，肯定能卖出更大的价钱！领导们，马飞这是在为古树屯造福啊！你们要是不让他收改造果树的钱，乡亲们的苹果，又跟往年一样，几毛钱一斤都没人要，那就是要害乡亲们哪！我们不管这事对错，犯不犯法，只要马飞能帮我们改造了果树，能赚更多的钱，我们村民还是会继续交钱改造果树。就算马村长不想收钱，他也挡不住村民送钱。”

　　 叶亭说：“好吧，这事就说到这里。还有一件事，马飞家的老宅改造，据说当时是领了上级的旧房改造款，他既然收了这么多钱，家庭不困难，再骗取上级的旧房改造款，肯定就是犯错了吧？”

　　 大松绳仔细地想了想：“领导，我想起来了。当时马飞家的房子确实是全村最差的，马飞改造果树的事，还没发生的时候，是乡里的林书记来视察，恰巧看到马飞家的房子快要倒塌了，就决定扶持马飞盖新房子娶媳妇，当时马飞一家人哪里有钱翻盖房子啊！”

　　 叶亭皱眉道：“可是，房屋改造款下来的时候，他不是就有钱了么？”

　　 大松绳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马村长有钱以后，肯定不会再贪图上级给的这点小钱。”

　　 江如玉说：“好吧，这事到此为止。你再说说，吴玉蝉投资重建你们村小学这事，马飞是不是从中收了什么好处？奖励学校老师的钱从哪里来的？在这些事情当中，村委有没有从中克扣？尤其是承包土石方的时候，有没有克扣？”

　　 大松绳说：“这些事，村委都有细账，马飞成立的这个南山公司，张影是总经理，吴玉蝉投资之后，听说是专门招标的，马飞不会从中收取什么好处，就连建学校剩下的钱，还留在学校，说是成立个什么基金。至于奖励老师们的钱，当时杨支书说了，村委出一半，南山公司出一半，承包土石方的差价，杨支书说也入了村委的账的。”

　　 叶亭皱眉道：“你这么一说，这个马飞是拿自己的钱，奖给学校老师了？”

　　 大松绳大声说：“严格地说，村委挣的那些钱，都是马村长让张影匀给村委的，除去每个村委的劳务费，剩下的还有一部分，提到村委的账上。要不然，就古树屯这个穷村，村委的账上怎么会有钱？村里修的路，环境改造，哪一项不是南山公司帮忙出了钱？这些事，大伙心里都记着哪！”

　　 见叶亭和江如玉神色不定，大松绳说：“我说的这些，肯定都是大实话！你们到村里打听打听！马村长要是有私心，能把古树屯搞得这么好吗？你们要是搞马村长的事，确实是坏良心哪！”

　　 叶亭怒道：“别胡说！没人搞他的事！我们就是来调查的！”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更新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