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费夜点了点头:“这么重要的消息,若是他们路上没有出意外的话,这会儿一夜已经送到王庭了。”
南宫瑾眼睛眯了眯,道:“贺狄会来凤城。”
费夜眼睛微睁,但对这个论断却并不是特别赞同,道:“戎国王庭对神教早已不那么重视,这种事情也许不一定能惊动贺狄。”
南宫瑾目光望着手中的茶水,没有话。
异世恶魔这种虚无的东西无法惊动贺狄,可是阮烟罗这三个字,却一定能。
消息到了戎国,就算贺狄再不重视,也总要弄清楚这个恶魔到底是何许人也,以免她万一真有那个本事能翻覆下。到时候,只要有人把阮烟罗的相貌描述一番,以贺狄对阮烟罗的熟悉,必然能够猜得出来。
而以贺狄的性子,在阮烟罗手下吃了那么多的亏,不可能不亲自来看一看。
南宫瑾将贺狄的动向猜的精准无比,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那么麻烦,贺狄根本就是看到了阮烟罗的画像,连猜都不用,就能直接肯定那个人是阮烟罗。
“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密切注意从戎国方向到来的人,一旦见到贺狄,立刻通知本王!”
费夜不知道南宫瑾要做什么,但是服从的职让他应了一声,快速地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凤城之中风起云涌,有意无意间,这个大陆上最有权势的人,都因为同一个人,而往这里奔来。
而那个处于所有风云正中心的人此时却毫无所觉。
阮烟罗拈着一颗棋子,坐在窗下皱眉沉思,而在她的对面却并没有人,只有一张空空的椅子,卫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这么一副自己和自己对弈的样子。
眉头轻轻皱了皱,卫流走过去温柔地按下阮烟罗的手:“不是头疼吗?就不要做这么费神的事情了。”
阮烟罗棋路被打断先是一怔,抬头看到卫流就轻轻地笑了笑,道:“总觉得脑子被僵住了一样,要是再不动动,没准就要傻掉了。”
阮烟罗这话并非虚假,梦中醒来之后,她的确觉得脑中有一根线,把她所有的思绪都僵化在一个固定的范围之内,只要她想要越雷池一步,就会疼的难以抑制。
卫流眉目不动,柔声道:“你之前从高处摔下来,难免有些震动,大夫也了,让你放宽心思静养。”
阮烟罗一笑,转了话题道:“阿流,我哥哥是不是很喜欢春梅?”
阮烟罗这个话题转的极为突然,饶是卫流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道:“怎么可能!”
阮烟罗挑了挑眉,目光定定望着卫流,卫流察觉失言,但只微一停顿便笑道:“你与春梅一并长大,你哥哥把春梅也当妹妹看的,甚至因为你去了曜,而春梅留在南楚,你哥哥和她相处还要更多一点,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卫流转移焦点的技巧十分高超,阮烟罗一僵,便撇了撇嘴道:“我哪有那么气。”
“反正我是没看出大度来。”卫流轻勾着唇角,不客气地取笑阮烟罗。
阮烟罗与他争辩了几句,卫流便认了输,又把话题转到别的方面去,问了几句她的身体,又叮嘱她好好休息,然后便去前面处理公事了。
如今楚皇已死,他即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朝前朝后公事堆如山,卫流能在阮烟罗身边的时间也十分有限了。
阮烟罗含笑送着卫流离开,但卫流一走,她的眼神就慢慢沉了下来。
不是不喜欢,而是怎么可能喜欢。
这明,许朗和春梅之间存在着一种关系,让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产生类似喜欢这种感情。
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彼此喜欢呢?
不会是姑表亲或者姨表亲,这样的关系本来就是可以成亲的,而且还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更不会是身份地位一类的原因,许朗虽然是将门之后,可是许家早在数年前就败落了,而且如果按她所知道的情况,许朗和春梅同为卫流效力,两人之间更应该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
但是这两个人,偏偏就是根本不可能相互喜欢。
阮烟罗揉了揉眉心,觉得很疲惫。
她并不想这样试探卫流,可是在这里呆的越久,她就越觉得卫流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瞒着她,而且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甚至可以影响她对卫流的态度。
脑海中又浮现那夜里见到的那个人,那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阮烟罗想要再见他一次,那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如果再见他一次,不定她可以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
可是她既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住在哪里,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而自那夜里之后,二皇子府的守卫又加强了一倍,阮烟罗也不觉得那个人在这样的守卫之下,还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见自己。
微微叹了一口气,无法做到的事情,也只能暂时不去想了。
凤城北城门,一行明显与南楚人长相有很大差别的人马地拉着大队的货物出现城门口,这些人身材高大,最矮的一个都要比南楚守城兵高出半个头,拉的货物也大多都是些皮毛珠宝一类。
这是戎国的商队,凤城自古繁华,各地行商均有,凤城守军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例行查验了货物之后就将人放入了城中。
这行人进入了一间戎国的商行,进了后面的院子之后,商行的主人立刻对着其中一人拜了下去,恭敬道:“人拜见大汗。”
这一行人,正是贺狄和他的随从,因为不能明目张胆的进凤城,所以才稍稍做了一些伪装。
贺狄心里装着事,没有心思看这些虚礼,手一挥让他起来了,正要话,忽然前院一个伙计急匆匆跑进来,行了一礼道:“大汗,外面有人,要见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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