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疑惑之下,陈逸仔细观看起每一幅画作,突然在一幅画作上,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这一幅画上,同样有着一首诗句题识,只不过这首诗根本就是文不对题。⊙頂點小說,
这幅画的是花鸟,而文上所题的诗句却是戊戌六君子之一的谭嗣同所作的一首诗,全诗如下,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此诗的名字叫做狱中题壁诗,当时谭嗣同由于戊戌变法而身陷囹圄,回首往事,把自己的遭遇同汉朝的张俭和杜根相比,借着古人来表达自己心中的豪气,诗中的张俭是因为揭发朝中权贵而受报复,被通缉,逃亡在外,望门投宿,很多人仰慕其名节,纷纷接纳。
杜根因为要求垂帘听政的邓太后还政于皇帝,被命摔死,只不过因执行人手下留情,有幸逃得一死。
这首诗主要是谭嗣同钦佩他们主张正义,不畏强爆的品质,将他们引为同道。
在临刑前,谭嗣同还高呼了一句名传天下的话语,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一幅充满生气的花鸟画作,在上面却是题了这样一首谭嗣同在狱中写下的,充满豪气的诗句,实在是让人十分的费解,根本就是与画作上的花鸟没有任何的关联。
同时还让人疑惑的就是这几幅贺文知的画作上,没有落款,这是陈逸最为疑惑的地方。
望着这幅文不对题的画作。陈逸在心中思索着。忽然他想到了这首诗创作的环境。心中不禁一沉,这首诗名为狱中题壁诗,难不成贺文知被囚禁在牢狱之中了。
花鸟画作,还有这样一首文不对题的诗句,除了用以提醒他人,陈逸想不到别的可能,只是如果在意大利陷入了牢狱之灾,那么意大利方面不可能不通知华夏。更加不可能在牢狱中让贺文知作画,然后他们拿出来销售。
只是,无论有没有牢狱之灾,贺文知现在没有自由是绝对有可能的,这些人让他作画,却是不让他在上面落款,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这画的作者是谁了,也不会通过画作知道贺文知的下落,只是对于贺文知非常熟悉的陈逸来说,根本无需落款。从画作风格,就能知道这是贺文知所作。
陈逸用鉴定术鉴定了这几幅画作。鉴定出来的作者名字毫无疑问就是贺文知,只不过从画作信息中,并不能得知贺文知现在的情况。
按照他之前的猜测,贺文知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鉴定信息的画作制作时间,也是说明了这点,这几幅画作,有一幅是四天前所创作出来的,这也可以确定,贺文知真的是被囚禁了起来,现在很有可能就在罗马,而这些人囚禁贺文知,应该只是想让他不断的画画,然后他们卖到画廊里,以此来赚取钱财。
如此的话,找到贺文知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在画廊之中,陈逸看了看这几幅画作,然后将外面的一名工作人员叫了过来,“你们这几幅华夏画作怎么没有落款呢。”
“先生,抱歉,这些画作拿过来时就没有落款,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工作人员带着歉意说道。
陈逸点了点头,“那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我想跟他交流交流。”
很快,刚才将陈逸带到这里的店主走了进来,笑着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哦,我想知道这几幅画怎么没有落款,华夏画作一般都会有落款钤印的。”陈逸看了看这中年人,然后指着这几幅画作说道,同时用鉴定术鉴定着他的心理活动。
“先生,我想应该是这位作者出于某些原因,不想留下名字吧,这些画作也是别人卖到画廊里的。”店主看了看这些画作,摇了摇头说道。
根据鉴定得来的心理活动,陈逸知道了这位店主并没有说谎,于是接着问道:“那你认识卖画的人吗,我觉得这些画作质量非常不错,很想知道它们的作者是谁。”
店主没有犹豫的摇了摇头,“这些人我并不认识,他们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这虽然是华夏画作,但是卖给我的人,却是我们意大利人,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拿一二幅画来卖给我,算算时间,他们应该会在最近一两天,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在他们下次来的时候,我让他们留下联系方式,或者通知你过来。”
通过店主的心理活动,陈逸知道这店主说的也是实话,并不认识卖画的人,不过这些人最近一两天会来到画廊,这无疑给了他一个惊喜,“老板,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他们来的时候,麻烦你立刻联系我。”
虽然他打算最近一两天就守在画廊旁边,但是不可能每个人都鉴定一遍,让画廊老板在这些人来到时,打电话通知,是最合适的一个选择。
“好的,没问题。”画廊店主很爽快的点了点头,记下了陈逸的电话号码。
陈逸笑了笑,指着墙上贺文知所作的几幅画说道:“老板,多谢了,这几幅画我十分的喜欢,不知道在价格方面能不能优惠一些。”
“先生,这几幅画作虽然没有落款,但是在就画作水平而言,在华夏也是非常高了,所以,这一幅画作的价格是五万欧元,这一幅是四万欧元……四幅画作一共是十四万欧元。”画廊店主指着贺文知的几幅画作,将价格一个个的说了出来。
以鉴定信息的评价,这些画作大部分都在十万到五十万人民币之间,只是因为这些画作没有落款,就相当于佚名,如果有落款的话,陈逸觉得,以其中一些水平高的画作而言,达到百万毫无问题。
毕竟贺文知十年前的画,就已然价值十万到五十万之间了,而这十年,他并没有将画作抛弃,现在解开了心结,画作水平可以说更上一层楼。
“老板,这些画作最致命的就是没有作者的落款,在华夏绘画体系中,就相当于这幅画作不完整,一幅不完整的话,你也要这么高的价格,这四幅画作,我总共给你五万欧元,你觉得怎么样。”
陈逸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将价格狠狠的砍了一大刀,很多画家都有状态好坏的时候,状态好的时候画出来的画作自然质量高,状态不好的时候,随意画出的就不好,就像是齐白石和张大千一样,所画出来的画作质量也是参差不齐,有些价值可以达到几千万,有些价值却只能达到几十万。
只不过这种状态好坏,在陈逸身上并不会出现,他的心境已然经过了许多历练,再加上道家功法的洗礼,变得非常的平和,情绪不会有太大的波动,更何况,他还有着绘画术这一个强大的技能,所以,他画出来的每一幅画,质量都是非常的高。
“先生,五万欧元,你这个价格太不可思议了,最少十三万欧元。”听到了陈逸直接将价格从十四万欧元,降到了五万欧元,画廊店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
“六万欧元。”看到这种情况,陈逸又加了一万欧元,讨价还价就是这一个过程。
贺文知的画作,还是非常值得收藏的,而且他现在去向不明,陈逸更不可能将这些画作就这样抛弃在画廊里。
最后,这四幅画作以九万欧元成交,陈逸并没有带这么多的现金,所以拿出了银行卡进行了刷卡,然后让店主将这四幅画作包了起来,并且嘱咐了一句,那些人来到时,一定要通知他。
与陈逸做成了九万欧元的生意,画廊店主自然满脸堆笑的答应了下来。
随后,陈逸拿着四幅画作,离开了画廊,在门口,他回头望了望画廊,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没有想到会在意大利的画廊中见到贺文知的画作,通过画作中的信息,以及这店主所说的内容,贺文知无疑是被囚禁了起来。
陈逸的思绪慢慢回到了一年前,贺文知与他在三清观相识,在那一二个月间,他们常常交流绘画和书法知识,建立了极好的友谊,根据他的判断,贺文知应该是被人关起来,当做赚钱的工具了。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无论是谁,敢动他的朋友,都绝对得不到好下场。
在国外,每年失踪的人非常的多,更何况,贺文知在国内又没有什么亲戚,或许只有他和玄机道长能够称得上贺文知的朋友,如果贺文知在国外失踪的话,那么基本上没有人会报警,而他和玄机道长又误以为贺文知正在国外游历,没有太多的时间往国内寄信。
如果不是这次他意外来到意大利,那么等到他和玄机道长察觉到不对,恐怕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毕竟以贺文知的性子,几个月不和他们联系,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逸在一开始也想过通过意大利政府方面进行寻找,以他在意大利和华夏影响力,相信一定会使得政府出面去寻找,可是这样无疑会打草惊蛇,让他们将贺文知转移,现在能够通过画廊找到这些人,是最好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