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山书院学子放假有几日了,这些学子绝大部分都是京都人,这一放假,闲的无聊,就上街溜达。
谁想到,他们会瞧见“沈二少爷”和“沈三少爷”?!
两个穿着锦袍的学子,眼珠子倏然睁大,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之前就怀疑沈二少爷不对劲,不像是第一次瞧见的沈二少爷,可是沈安北都说那就是沈二少爷,他们怀疑有什么用?
可是,这两人,确实是那日在琼山书院宴请,一掷千金的“沈二少爷”啊!
两人越来越迷糊了。
难道有两个“沈二少爷”吗?
话说,沈安溪得了芍药的赞同后,便很欢乐的吃起了糖人,觉得味道酸酸甜甜的,比她以往吃过的任何糖人都要好。
所以她又买了一个。
拉着安容一路走,一路吃。
本来安容还很矜持的,可是架不住沈安溪吃的欢,自己手里拿着糖人欣赏。
这不一没把持住,也吃了起来。
刚嗦完糖人的小胳膊,身后就传来轻唤声,“沈二少爷!沈三少爷!”
当时,安容和沈安溪正在看花灯,兴致勃勃。
忽然听到有人唤沈二少爷,两人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沈安闵来了。
沈安溪喜笑颜开,“二哥来了正好,让他给咱们付钱,我有好多东西想买。”
今儿出门完全在意料之外,安容身上没带银子,反倒是芍药和海棠身上,习惯的带了些铜钱,却也不多。
这一路走来,是想买没法买。
安容也高兴沈安闵来呢。
可是一转头,见到两个年约十六七的少年迈步过来,面带笑容,俊朗翩翩,安容脑袋有一瞬间的当机。
等她反应过来,人家口中的沈二少爷、沈三少爷是她和沈安溪时,安容的脸色就奇怪了。
她赶紧转了身,拉了沈安溪便跑。
可怜小贩老板,小本生意啊,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被人拿走了一个花灯,想追又不能追。
他要是追沈安溪,小摊子就没人照看了,回头损失的只会更多。
小摊贩只叫晦气,一脸愤岔,长的人模人样,身边丫鬟有,小厮也有,没想到却连个花灯都买不起,还用抢的!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沈安溪忽然被安容拉了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四姐姐今儿到底是怎么了,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跑了。
与前次不同的是,这次没把她落下。
莫非萧表少爷又追来了?
应该不是吧,他说回头找四姐姐,不是这么快就回头了吧?
沈安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的花灯摇的很厉害,她喘气道,“四姐姐,你跑慢点儿,我追不上了。”
安容不敢耽搁,可是她跑的再快,也快不过琼山书院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子啊。
两人追上她们,脸不红气不喘,只是脸上写满了疑惑,“你们跑什么?”
安容嘴角轻抽,尤其是沈安溪也问她,“对啊,我们跑什么?”
她们什么都没做啊,没必要跑啊。
安容囧了,跑了这么半天,六妹妹居然还没反应过来,她们不跑,就等着被泄密了,她要是沈二少爷,那二哥是谁啊?
安容现在有些头晕,一半是跑的,一半是急的。
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办好,要是有地洞,她绝对毫不犹豫的就钻进去了。
结果沈安溪后知后觉,望着手里的花灯道,“我没想买这个,好像也没付银子。”
安容一脸黑线,尤其是跟前两个男子还在上下打量着她们,皱着眉头问,“有两个沈二少爷吗?”
沈安闵在琼山书院住了几天,整个书院没人不认得他。
可是这两个又是谁啊?
沈安溪后知后觉,一脸窘红,往安容身边缩了缩,不知道怎么办好,她扯着安容的衣袖问,“现在怎么办?”
安容扭头瞅着沈安溪,心里骂沈安北了,就是他乱阻止,不然她们怎么会女扮男装出来,偏偏没人想到有人认得她们穿男装的样子,还被逮了个正着。
安容轻抿唇瓣,抬眸看着两个少年,她眸光清澈、温和,像深山清泉。
“我是沈家二少爷,也是沈家四少爷,”安容笑道。
见旁边还有卖扇子的,她随手拿了一把,吧嗒一下打开,木扇轻摇,潇洒不羁。
两个少爷有些懵。
一个人怎么能又是沈家二少爷,又是沈家四少爷呢?
两少爷互望一眼,随即恍然大悟。
大的家族里,有笼统的排行,在每一房,又有各自的排行。
像沈安北,是沈家嫡长孙,也是沈家大房的大少爷。
安安兄,应该是在沈家大房排行第二,沈家排第四。
他们之前还纳闷呢,安安兄怎么变成安闵兄了,原来如此。
两少年又好奇了,早前周太傅想收安安兄为弟子,是看中他的才华,安闵兄也不遑多让。
武安侯府真是人才辈出啊,相对而言,安北兄似乎要弱三分?
两人热情好客,要请安容去酒楼小酌几杯,安容摇头如波浪鼓。
“我就不去了,今儿出门是有正事要办,改日再喝酒吧,两位若是真想喝酒,不妨去前面沈家酒谱,我大哥二哥在那里,”安容笑道。
两少年想到方才见到安容和沈安溪时,嘴角轻轻一抽。
他们像是出来办正事的么,怎么越看越像是逛街买吃的?
两个大男子当街吃糖人,有损形象好么!
尤其是当初在琼山书院写九宫图时,那狂放洒脱的形象,已经坍塌碎裂了。
可是人家说了有正事,他们也不好硬邀请,他们也听说了沈安闵开的酒坊在这条街上,原就是打算去大醉一场的,当下也就不多留,跟安容她们告辞了。
等两人走后,沈安溪大松了一口气,笑道,“四姐姐,还好你机智,不然我肯定都招认了。”
安容也是紧张的要命,幸好糊弄过去了。
沈安溪一放松,又瞧见了前面小摊子卖泥人,拉着安容就过去。
不知道沈安溪是不是故意的,方才安容拉着她跑了,带走了小贩的花灯。
沈安溪拉了安容走,险些带走小贩的折扇。
幸好小贩机灵,及时阻止了两人。
安容满脸通红,赶紧把折扇放下,道歉后,扭头瞪了沈安溪一眼。
沈安溪一脸无辜,她真没注意。
两人走走逛逛,不亦乐乎。
酒坊那儿,差点露陷。
沈安北和沈安闵一脸茫然的看着来人,“你们在大街上瞧见我四弟和五弟了?”
四弟五弟才那么点大,四弟还好,有十二岁了,五弟才六岁啊,祖母压根就不许他出门啊。
两人见沈安闵他们没反应过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是之前在书院写九宫图帮你付银子的‘沈二少爷’啊,我今儿才知道他是你们沈家大房的二少爷,排行第四,你怎么都不说啊,难怪他们去找沈二少爷,找不到他了。”
沈安北满脸黑线,哭笑不得。
“沈二少爷”的身世越来越离奇曲折了。
好在闵哥儿“沈二少爷”的身份现在固若金汤,不然他们都能吓个半晕。
安容和沈安溪走走逛逛,总算是到了如意戏班落脚之地。
大门前,人来人往。
安容和沈安溪过去的时候,正好有大夫被送出来。
安容便拦下大夫问,“如意戏班班主的女儿得的是什么病?”
大夫摆摆手道,“我也不知道,像是中毒,可是查不出来是何种毒。”
说完,大夫叹息一声,背着药箱子走了。
安容迈步上台阶,方才送大夫出来的小厮拦下两人道,“对不起,戏班今儿不唱戏,两位请回吧?”
安容眉头一挑,笑道,“我是大夫。”
小厮微微一鄂,左右瞄瞄,把芍药几个丫鬟小厮瞄了个遍,愣是没瞧见药箱子。
小厮就不悦了,“少骗我,我还没瞧见哪个大夫给人瞧病不带药箱子的!”
沈安溪小脸揪着,上前一步道,“谁说看病一定要药箱的,会搭脉,会开药方就行了,也没哪个大夫会在药箱子放一堆的药材吧?”
药箱子里放的都是一些常用的金疮药之内,还有一些剪刀匕首,给人包扎伤口所用。
一般情况下,大夫都会开了药方,去药铺子里拿药。
安容治病不带药箱子,是没有,也是不需要。
沈安溪说的很大声,也不管安容是不是真的能治病,反正先说了再说,治得好最好,治不好也不能怪她们,不是好多大夫都摇头走了么?
四姐姐瞧过医书,或许就能治呢。
在沈安溪心中,有一个认知,越是稀奇古怪的病,安容越是能治,那些感冒咳嗽之内的,她可能不管用。
沈安溪这么说,小厮就不敢轰人了,反正来那么多的大夫,班主都让瞧了小姐,多一个也不算多。
小厮想通,便请安容她们进去。
进屋之后,在桌椅之间,七绕八绕去了后院,进了班主女儿杨柳儿的屋。
一进去,沈安溪的眼珠子就瞪直了。
“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不是说柳儿姑娘貌若天仙,这姑娘怎么瞧着……,”越说沈安溪的声音越弱。
她可不习惯在人伤口上撒盐,这姑娘确实美,但仅限脖子以下。
体态婀娜,腰肢如她的名字,细如杨柳,十指纤弱如竹笋。
可是一张脸,如猪头。
这反差,沈安溪侧目表示有些接受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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