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四老爷急了,“可是,大哥,你今儿答应他们……。”
不等四老爷说完,侯爷就打断他道,“我原就记性不大好,醉酒就更不记得事了,你叫我想,也是为难我,若是我应承了什么,你替我圆一下吧,左右皇上也没少鄙视我,多几个也不在乎。”
一副我就这样了,醉酒没人品就没人品吧。
侯爷说完,就坐下端茶轻啜了。
四老爷转身回头看着侯爷,眸底有些寒芒一闪而过。
二老爷坐在一旁,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眼神。
四老爷就跟二老爷出去了。
安容站在一旁,和沈安溪说话,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四老爷,见二老爷把四老爷叫了出去。
安容眸光动了动。
轻捂肚子道,“六妹妹,我肚子难受,去方便一下。”
说完,赶紧起身。
沈安溪看着安容离开的方向,眼睛眨了眨,四姐姐是不是疼过了头啊,连去茅房的捷径都不记得了。
沈安溪要去追安容,怕她疼的厉害要请大夫,结果沈安欢抓着她说话。
屋外,二老爷和四老爷站在回廊底下的一棵大树下说话。
四处空荡荡的,安容想过去偷听,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发现。
两人说话又很小声。
安容耳朵竖的高高的,也听不见只言片语。
不过却可以瞧见两人脸上的表情。
四老爷眉头皱陇,颇不高兴。
二老爷应该是在安慰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拍四老爷的肩膀。
最后四老爷点点头,朝二老爷作揖。
安容猜,四老爷谋官的事,二老爷帮他了。
安容很不高兴。
她怎么高兴的起来呢?
明明都是谋官,对她爹就是算计再算计,不会记着恩情。
可是对二老爷,他就会记得恩情,还作揖道谢。
不就因为她爹是侯爷,是沈家一家之主,就有责任为了他们的前程奔波劳累吗?
还是因为她爹傻乎乎的,好骗?
安容觉得应该是她爹好骗吧,要换做精明的侯爷,没把他们一个个庶子卖了换银子就不错了。
在二老爷、四老爷转身时,安容已经回屋了。
回屋后,沈安溪很关心的看着她,问道,“四姐姐,你没事儿吧?”
安容摇摇头,“没事儿。”
安容说没事,气色也还红润,沈安溪放心了,拉着安容坐下,很是兴奋道,“八妹妹会剪各种各样的窗花呢,我让她教我。”
沈安欢有些拘谨害羞,头低低头,很不好意思。
沈安阑坐在一旁,见沈安欢低着头,性子急了,拉起她的手道,“离吃饭还要一会儿,八妹妹,你去暖阁给我们剪个瞧瞧吧?”
一群人起身去了暖阁。
坐了片刻,丫鬟就把剪刀和纸端了来。
沈安阑今年才十岁,模样清秀,人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手脚特别的麻溜。
拿起纸张,小心的叠好,用了剪刀,在安容等眼花缭乱之际,就将纸剪好了。
燕穿桃柳。
安容瞧着那栩栩如生的剪纸,惊呆了。
“好漂亮啊!”沈安溪脱口赞道,很霸道的接了剪纸道,“这个我要了。”
说完,又拽着沈安欢问,“除了燕穿桃柳,你还会剪什么?”
沈安欢弱声道,“我还会剪喜鹊登梅、孔雀戏牡丹、狮子滚绣球、莲年有鱼、犀牛望月、五蝠捧寿……。”
一群人目瞪口呆。
“八妹妹,你好厉害!”沈安溪佩服道,然后便是拽着沈安欢求她教她。
沈安欢满脸羞红,她还担心这些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在任上,娘亲都不要她学。
她是和主簿家姑娘,偷偷跟丫鬟学的。
方才她们说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她都会点点,真是只是会点点,那一点点,拿出来献只会惹人笑话。
同样是侯府姐妹,她总要有些出彩的地方才行。
她思来想去,也只有剪纸能胜一筹了,就算上不得台面,可是她们不会啊。
没想到,府里姐妹会用那样的眼光看她。
沈安欢觉得背脊有些挺直了。
沈安欢点点头,满心欢喜道,“只要你们想学,我愿意教你们。”
沈安溪拿了剪纸,跑去找老太太,“祖母,你瞧,八妹妹的手好灵巧,这是她剪的呢,我觉得比往年府里买的还要漂亮。”
老太太也是眼前一亮。
接了剪纸细细的看着,点点头,“着实不错。”
三太太也凑过来欣赏了一番,笑道,“真的比府里买的要精致的多,我瞧着今年的剪纸就不用买了,让八姑娘和安溪她们自己剪吧?”
四太太温婉的笑着,“好是好,可是咱们侯府可不小呢,就算一个院子贴十张,就不少了。”
沈安溪想着沈安欢剪纸的速度,再多的院子也不怕啊,当即回道,“祖母,往年买窗花都要花不少的银钱,今年不如就算给我们吧,回头我们去花灯会上买花灯玩。”
沈安溪才说完,沈安阑就道,“八妹妹说她也会做花灯!”
五太太一直坐在那里,像是身子沉的紧,这会儿也不得不站起来了,望着沈安欢道,“你还学了怎么做花灯?”
沈安欢缩了缩脖子。
五太太有些恨铁不成钢,给她请了女先生,她不学诗词歌赋,喜欢跟丫鬟捣鬼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想活活气死她。
三太太听出五太太话里的怒意,拉着她坐下道,“欢姐儿还小,剪纸做花灯又不是什么错事,小时候我也爱玩。”
三太太帮着说情,五太太还能说什么,只是脸上很挂不住,怎么拿手的就不是别的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哪一样都行啊。
丫鬟捧着托盘,鱼贯而入。
托盘里摆着各色菜肴,色香味俱全,香味老远的就传了来,引人食欲。
安容、沈安溪几个一桌。
上了桌后,话题一直围绕着窗花和花灯,就没转开过。
大家一致决定,亲手做花灯。
今儿时辰不早了,赶明儿让人备了材料,她们一起做。
选的地方,自然是玲珑苑了。
因为玲珑苑地方够大,最重要的是,吃的够多。
一桌子其乐融融。
忽然,芍药俯身在安容耳边嘀咕了两句,“姑娘,方才四太太求情,老太太答应明儿让五姑娘、九姑娘出来一起玩了。”
安容眉头轻皱,转身回头,正好听到四太太说话。
她惋惜道,“我回来还没有去瞧过安玉呢,怎么就让手指上有了伤疤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弹琴。”
叹息一声后,四太太又道,“朝廷每三年选秀一回,安容已经定亲了,府里有选秀资格的只有安玉、安溪……。”
三太太猛然抬眸。
老太太望着三太太,眉头皱的紧紧的。
宫里那地方,看似荣耀,可是每年有多少人受宠,又有多少人失宠?
虽然选秀不一定都是选做皇上的妃子,也有指婚给那些皇子、世子、郡王的。
可是安溪那性子,太过爽直,喜欢依着性子来,她还打算明年好好请了嬷嬷来调教,要是进了宫,还不知道会闯什么祸出来。
说心底里,老太太是不乐意沈安溪进宫选秀的。
三太太放下筷子道,“安溪身子骨虽然渐好,可至少还需要调理一年才能跟寻常人一样,选秀的事,她肯定是不行的。”
四太太笑道,“话是这样说,可是朝廷一旦颁布选秀的文书,四品官以上的嫡女都要进宫入选,可没说身子不好就不去的,最多被淘汰而已,依我说啊,咱们侯府今时不同往日,要是出个受宠的皇妃,对咱们侯府是件大好事。”
三太太不赞同的笑道,“一家人,说话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宫里那地方,看似好,可是有多少大臣送了女儿进去,最后受牵连,举家没落的。”
“是,也不乏有送女儿进了宫,生下皇子公主,荣宠一时的,可那毕竟是少数,大多数还是送进宫就被淘汰的,那些可都是早早为选秀做足了准备的,安溪身子骨差,我只求她活的安稳便好,别为了选秀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再者说了,咱们武安侯府要的是稳,安安稳稳……。”
二太太笑道,“三弟妹,你太激动了,你舍不得安溪吃苦头,谁舍得啊,她身子骨差是事实,大不了选秀官来的时候,多使几个钱就是了,不过咱们武安侯府女儿不少,又不是全部定亲了,一个不参加,那可说不过去。”
其实,府里有资格选秀的,除了沈安溪和沈安玉外,还有沈安芙。
只可惜,相比较沈安玉和沈安溪外,沈安芙的身份差多了,就算进了宫,也只是两人的陪衬。
现在三太太不乐意沈安溪去选秀,那就只有沈安玉一个了。
偏偏她手指受伤,有了瑕疵,不知道能不能过的了公公的眼,按理问题不大。
便是这样,二太太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沈安芙争不过沈安玉。
人家到底是武安侯的女儿,沈安芙只是武安侯府旁支嫡女,差几大截呢。
几位太太闲聊,倒也没有确定谁去做秀女,毕竟选秀这事得看皇上的心情,心情好,他就选。
心情不好,六年选一次也不是没有。
有些人准备了十年,结果遇到皇上六年不选秀,心血付之东流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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