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简短的丢出两个字，南宫轩辕微微眯起眼扫向殷洪霄跟其身旁的掌柜，那本欲开口说些什么的二人立即闭上了嘴，双双瞪向跪地的大夫。察觉到了身后那两道相当不友好的视线，青袍大夫挺直了背，声音洪亮的说道：“草民不才，虽是大夫医术却是不精，细细研究了许久此次的疫症，也全然没有对症下药的头绪，前两日东家忽然让人送
了一张药方到掌柜的手中，我看过后，曾给掌柜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奈何掌柜的根本不听。”
南宫轩辕顺势道：“把你提的意见说来本县听听。”“是。”青袍大夫恭敬的应了一声，道：“看过东家让人送来的药方后，我认为那药方非是治疗此次疫症的良方，因为那药方主在清肺热，而此次染病的患者们症结却不在肺，而是在肾，然掌柜的坚称东
家给的药方可以治愈此次的疫症，丝毫不采用我的意见不说，还劈头盖脸的将我痛斥了一番，让我识时务，不要没事找事！”
“真有此事？”南宫轩辕挑眼看向那百福堂的掌柜。
“没、没有的事，都是他信口胡诌的，请县令大人不要相信他的片面之词，我们会卖出这药方上面的药，定然是确诊过后才……”
“大人，草民可以作证，杭大夫所言是真的。”
“大人，草民也可以作证。”
“……”忽然从百福堂里面出来的三四个人，齐齐都那般说，百福堂的掌柜也是慌了神，他立刻就方寸大乱的看向殷崧，“管家，杭大夫当时跟我提了意见后，我虽是当场骂了他，却也立刻就去别院告诉你了，
是你去问过东家意见后，让我不要有任何顾虑，放手卖药的吧？”
殷崧心下一乱。
他的确去问过老爷。
老爷也的确说了让他放手卖药，不要顾虑的话。
可……
他要是如实说了出来，老爷就会受尽千夫所指，他也会变成出卖了老爷的那个人，往后哪里还能待在殷家！南宫轩辕瞥了殷崧一眼，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明知那药无法治病，却高价将其卖出，导致众多的人因那药而加重病情，甚至面临生命危险，这罪责可与当众辱骂本县不是一个层次的了，倘若真有人
因此丧命，罪魁祸首怕是得以命偿命！”
以命偿命？
听到那四个字，殷崧吓得瞳孔都瞬间放大了，他再顾不上其它，跪下就急声道：“大人明鉴，草民在听掌柜的说了之后，立刻就去询问了老爷的意见，奈何老爷根本就听不进去！”
“殷崧！你竟敢……”殷洪霄顿时就气红了脸。
“老爷，我还不想死！”殷崧哭喊着打断了殷洪霄的话，跟小命比起来，以后能不能继续待在殷家根本就不重要了。
“呵呵！死？就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死！”殷洪霄气极反笑，态度是越发的张狂了。
“大人！”
算准了时间前来的衙役，齐齐站到了南宫轩辕身后。
南宫轩辕逐一扫过殷洪霄身边的那十来个伙计，挑高了音问：“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打算继续护着他？”
那十来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回到了百福堂内。
殷洪霄这才怕了。
南宫轩辕不屑的扫了殷洪霄一眼，厉声下令，“把他拿下，带回县衙审问。”
“是，大人！”衙役高声应罢，轻而易举就把殷洪霄带走了。
“县令大人英明，多谢县令大人替我们做主。”
见殷洪霄被带走了，人们觉得大快人心的同时，又纷纷跪下朝着南宫轩辕叩头。
站在南宫轩辕边上的风六郎见状是狠狠的皱紧了眉。
照这情况来看……
南宫轩辕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相应的安排了。
他到南宫轩辕身边想要保护南宫轩辕的想法，显然是多此一举了！
人们结束叩头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先前说话的那个年长的男人又拱手问：“大人能否救救我们的家人？”南宫轩辕闻言看了一眼风六郎，随后才道：“本县已从一位隐世的高人手中获得了一张能够治愈此次疫症的药方，奈何药方中有味药还差相当大的数量，眼下愿意以最低价给染病之人提供那味药的药坊
掌柜正在前来姚新县城的路上。”
“太好了！大家有救了！”
喜极生悲说的该就是眼下的情形了，人们都因南宫轩辕的话而欣喜不已，却又都同时落了泪。南宫轩辕淡笑逐一看着，待到大家伙儿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才指向摆放在百福堂门前木板上的那几人说：“他们先由本县带回县衙，你们都先各自回家去，停了家中病人的药，然后等我发告示通知
你们售药的时间地点。”话落，南宫轩辕瞧见不少人在听到他说出‘售药’二字后，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他遂又道：“此次售药按本县一个友人的建议，采取两种不同的方式，有条件买药的人就收取药钱，没条件的人经确认后可
免费领药，本县希望有条件的人能够为家境贫寒的人考虑一番，切不要做出钻空子逃药钱的行为，一旦有人做出了那般无良的举动，本县查明后，定当严惩不贷！”
“县令大人英明！”人们立即又爆发出了一阵高呼。
“我们回县衙吧。”南宫轩辕立刻就朝风六郎开了口，在他跟风六郎走后，县衙的捕快带着衙役将百福堂给封了，百福堂外面生事的人与看热闹的人也很快就散了个干净。
……
殷家别院。
殷氏母女二人得到消息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殷母韦氏震惊中一度险些晕死过去，殷氏在旁好一番规劝韦氏才稍稍冷静下来。
这一冷静下来……韦氏立刻就把身边信得过的一个丫鬟叫到了身边，去殷洪霄的书房中取出一个信物来交到那丫鬟手中，“升香，你进我们殷府有些年份了，该明白唇亡齿寒的道里，若殷府垮了，你们这些下人也落不到
好。”
“奴婢明白，夫人若有需要奴婢办的事，尽管吩咐便是。”
升香重重点着头，面上神色坚定，当初若非夫人把她买回了殷府来，她都被人牙子卖进青楼妓馆去了。
所以！不论夫人让她去做什么，她都会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