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团疑虑，夏汐然来到前院的服务台，没有更好的借口，她只能开门见山道：“小姐您好，我想前去探望一下四号楼里的一位朋友，请问需要什么手续？”

　　 护士小姐一愣，用看外星人一般的目光打量着她：“您要探望四号楼里的那位小姐？”

　　 “是的。”

　　 “不好意思，四号楼三年前就已经被人包下来了，从来不给探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护士小姐摇了摇头，她们也一直都很好奇里面住着的女子是谁，但这是个不让探究的秘密，她们也早就习惯了。

　　 “那请问您知道她姓什么吗？”

　　 护士小姐仍是摇头，随即反问道：“小姐您不是她的朋友么？怎么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呃……我担心自己搞错了，怕她不是我朋友。”

　　 “除了院长，恐怕没有人知道她姓甚名谁。”护士小姐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紧盯着自己的护士长，开始轰人：“小姐这事我真的帮不了你，请您赶紧走吧。”

　　 夏汐然不想继续为难对方，同时暴露自己来过这里的行踪，只好就此放弃。

　　 她走出精神病院的时候，盛慕琛的车子早就已经不在原地了。

　　 为了不让盛慕琛看到她的车子，她特地把车停在隐蔽处，回到车上刚准备离开，小梁的电话打来了，让她支付钱款。

　　 夏汐然把钱转给他，略一思虑后问道：“小梁，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精神病院四号楼里住着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四号楼里的女人是吧？OK，我试试，有消息再告诉你。”对方估计并不知道四号楼在精神病院是个秘密存在，答应得倒是很爽快。

　　 夏汐然的此番行为，在玲达看来却是毫无意义。

　　 玲达甚至直接扔给她一个使她差点喷了口中果汁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上盛慕琛了？”

　　 夏汐然抬眸盯着她，用纸巾拭了拭唇角的果汁道：“学姐，你可别吓我，我又没有受虐倾向。”

　　 玲达笑了笑，也不拆穿她。

　　 夏汐然却被她这意味不明的笑容弄得不安了，忍不住追问：“学姐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上盛慕琛那个自恋狂了？”

　　 “这是你最爱吃的虾球。”玲达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虾球，又喝了一口果汁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明知道那位神秘女子是个精神失常的人，还相信她的话，还跑去调查她，请问这对案子有任何实质性的推进作用么？没有吧。”

　　 “我……。”

　　 “盛慕琛那么有钱又有貌的一个男人，必定会有一大堆烂桃花，那些女人中也必须会有爱到为他痴狂，为他自杀，为他堕胎的……这很奇怪么？”玲达直指她的内心：“你调查他，不过是在潜意识里想了解他这个人罢了。”

　　 “我没有，学姐！”夏汐然辩解：“那位神秘女子真的不像个精神病人，她一个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女人却有那么强的侦察能力，连我在调查何欣的案子都知道，上回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也都不像是个精神病患者。”

　　 “所以，你现在心里一定很纠结吧？”

　　 “为什么这样说？”

　　 “不是么？一边希望她说的是真的，一边又害怕她说的是真的。”

　　 连玲达都能一眼洞察自己的内心，夏汐然还有什么理由去欺骗自己？

　　 她昨晚失眠了一夜，不就是因为认定了盛慕琛是杀害何欣的凶手么？

　　 案子有了新的线索，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盛慕琛了？

　　 意识到这一点，夏汐然不自觉地捏紧手中的杯子，心想自己这是要废的节奏啊！

　　 “瞧，被我说中了不是？”玲达拿起餐牌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记。

　　 夏汐然回神，抚摸着自己被敲过的脑袋敷衍道：“学姐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跟你说了。”

　　 “其实想让盛慕琛或者陶季凡承认自己杀死何欣也不是那么难，就怕你不敢看到真相。”

　　 “我……当然敢！

　　 感觉到她的犹豫，玲达笑了笑道：“算了，明天到台里再讨论吧，现在赶紧吃饭，吃完陪我试婚纱去，顺便让你沾沾喜气。”

　　 “我又不结婚，不需要喜气。”

　　 “夏小姐，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一说到结婚就一副无比抗拒的样子好吗？”玲达笑着摇了摇头：“算了，等你找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自然就想结婚了。”

　　 心爱的男人……夏汐然的脑海中不自觉又浮起那个叫做盛慕琛的男人。

　　 她暗暗地甩了一下头，心想自己真是疯了，怎么会对一个杀人犯产生好感。

　　 *

　　 盛老夫人正在附楼的私人美容院里做保养，听到金姐说大少爷回来了，将脸上的面膜一揭盯着她狐疑地问道：“慕琛他没事吧？”

　　 金姐一愣，摇头：“没事啊，大少爷能有什么事？”

　　 “他最近不是一直避着我的吗？怎么今天突然自己撞枪口上来了？”

　　 自从立下两个月内结婚的约定后，随着约定时间越来越近，她那位宝贝大孙子就越来越避着她，甚至连电话都不接她的了。

　　 “这……。”金姐想了想：“难道是大少爷找到结婚对象了？”

　　 “八成是了。”盛老夫人美滋滋地抬手示意一旁的美容师道：“快，快帮我把脸上的东西擦掉。”

　　 盛老夫人在金姐的陪同下回到主楼，远远便扬着声线呼唤道：“小洛宝贝回来了是不是啊？快出来让祖奶奶抱抱。”

　　 盛小洛开心地迎了出去，与她抱了个满怀：“祖奶奶，小洛好想你哦。”

　　 老夫人故意将脸一板：“是吗？小洛才不想祖奶奶，小洛都这么久不回来看祖奶奶了。”

　　 “是爹地不带小洛回来的啦。”

　　 “那爹地今天为什么肯带小洛回来？”盛老夫人将小家伙从怀里推了出来，压低声音好奇地问：“是不是爹地要给小洛找新妈咪了？新妈咪有跟你们一块回来么？”

　　 小洛小脸一垮，立马伤心地扁起了嘴。

　　 一旁的金姐干咳一声，提醒老夫人自从夏小姐出现后，小家伙就一直不喜欢爹地给他找新妈咪。